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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重回習院

  百日之期到來之時,若空法師獨自將花盛送到山門之前。

  花盛回頭望了望大千禪寺,喃喃道:“住慣了這,想到就此別過,竟然會有一些舍不得。”

  若空微笑道:“那施主也可以再住一百…”

  “不不不!法師太客氣了!”花盛趕忙打斷了若空法師的話,“弟子確實有急事要辦。”

  “貧僧下回可提早籌備,說不定還能為施主辦個隆重的歡送儀式。”

  花盛忙擺手說:“免了免了,還要煩勞眾僧。方丈不必如此費心,否則弟子會過意不去。本就不想太打擾大家。”

  “那好。何時上路,去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回家的路就好。”若空雙手合十,“施主有緣再會!”

  花盛作了個揖,轉身走到山門前,見厚重的山門依然緊閉,推了推仍巍然不動。不由地回過頭,說道:“法師,這門怎么還是開不了?不會是太久沒開,轉軸生銹了吧?”

  若空微笑地走上前,卻沒有推門縫。而是對著門的右側邊上,輕輕一堆。

  “施主,有請。”

  吱呀一聲,門側邊竟然開了。

  “啊?旋…旋轉門!!!”

  花盛眼眶瞪著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難怪之前推、拉、移、提都不開!

  搞了半天是旋轉門啊!

  若空將花盛送到了山門外。

  “方丈大人,你這莊嚴的大寺山門,又不是百貨商場,用旋轉門成何體統?”

  “山門只是通路。門是什么樣子又有什么重要?”

  花盛有些不死心,說道:“那我此前一推側面不早就能走了?”

  若空笑道:“當然走不了。佛法無邊,施主請不要和佛比智商。”

  這話說得花盛愕然。

  若空繼續說道:“施主,山門非門。你尋求出門的方法,本身是個疑問。門是答案,現在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最正確的,卻是你能夠知曉也是你能擁有的最好答案。”

  若空的話,讓花盛又想到那小沙彌說所說的,孫悟空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確實不是因為被綁了繩子或如來手掌上有蓋子。而就不知為何破不了佛法。

  想到這,花盛突然想:“若空法師,那如意金箍棒…”

  若空答道:“貧僧早還給施主了。”

  花盛提起胸前的鑌鐵金箍鏈,將鏈墜放在手掌心托起一瞧。那赤色火焰中央確實漂浮著一根金針。

  “這…什么時候還給我的?”

  “施主心里放下,決定不用此物的時候。貧僧就已做歸還。”若空說道,“無論是物件法器還是心中之情,凡醉、迷、依、賴時,施主都別忘問自己是不是能放下。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你便被困,走不遠,也飛不高。”

  花盛向若空深施一禮。

  他往山下走了幾步。再回頭看時,那寺門哪還是什么旋轉門,早已變成了莊嚴而肅穆的對開山門。

  寺門上方掛著金匾,上書“大千禪寺”四個赤金大字赫然醒目。

  “世間萬物皆有因。無因無果,也無你,也無我。”

  若空正站在寺門前,朝他揮手微笑,說道:

  “施主,一路珍重!”

  花盛駕云飛起,又看到大千禪寺的全貌。那大千禪寺高踞于險峻突起的孤峰之上,猶如一只展翅的鳳凰。

  身處于高空,人便如鳥兒般自由,花盛大大伸了個的懶腰,深吸一口氣。好不痛快!

  “既然大千禪寺在中央的含州,而術道習院在靈州,那便是要往東邊方向去。”

  花盛低頭辨識起大千禪寺的東邊山脈,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仿佛這山景自己哪里見過。花盛在圣平寧去過的地方并不多,尤其是用駕云之術俯瞰的地方,就更是屈指可數。

  他本以為是墜落之時瞥過一眼,卻又否定了自己這種想法。并不是那時候看到的景色,應該是更遠更早時。

  “那是…在哪里見過。對了!”

  腦海中靈光一閃,這大千禪寺旁的山上不就是盤弦洞所在!自己曾和太上小君、未雨,駕鶴來過此地,當時是為了尋找時光菩提。

  “原來這就是此前太上小君所說的禁區。難怪這么眼熟!”

  花盛思索到,之所以被道家所管理的圣平寧稱為禁區,或許與大千禪寺在此處有一定關聯。

  也難怪道家弟子不準前往此地。看來在圣平寧這地方,佛與道之間的關系確實微妙。

  而想到時光菩提,花盛便想起自己在擊穿歲星紗時看到的景象。這時光菩提和后續引發的“菩提戰爭”…一切都像在做夢。

  到底是幻覺,還是真會發生的事情。花盛不得而知,畢竟只要仍是現在,未來就有可能會改變。

  “急急如律令!”

  花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往東面的方向如離弦之箭般疾飛而去。

  經過了三四座大城、十余座小鎮和數不清的山林,花盛在遠處盡頭看到了熟悉的畫面。

  那不正是術道習院的樓群嗎?

  玄武神山還是原來的樣子,上面已不見凌巖塔。

  乾坤衛戰時間過去百日,山下方的思仙閣、會仙閣、齊仙閣、御仙閣四棟高閣都已修繕如初。原本在乾坤衛戰中被摧毀的建筑亦物歸原樣。

  想必仙師們必定是廢了不少力氣。

  花盛便降低一些空中高度,也看到了寢舍所在的區域。

  該先去找誰?于然仙師?對了,還是先去找太上小君吧。得確認一下他是否平安。

  太上小君幫自己脫離了歲星紗的幻咒,而且回到圣平寧后太上小君就不知所蹤。也不知是何原因。

  花盛如此想著,又下往下降了幾十丈的高度。

  于是,術道習院入口的主干道靈天圣道赫然就在眼前,已經能看到來往行走的習院弟子。剛要降到與四棟高閣的頂部齊平之時,突然不知從何飛來一簇火球,由于事出突然,加上這火球僅有手掌大小,遠處不易被辨識,花盛險些躲避不及。

  那團火球拖著一根火焰尾,幾乎擦著他臉頰嗖地飛了過去。

  “這太危險了!誰對著天上施展這御火之術…”

  但奇怪的是,剛才的火球,花盛竟然有種陌生感。他從沒見過這種模樣的御火之術,一個火球后面還帶著一根尾巴,像是什么煙花之類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花盛這才發現原來腳下的靈天圣道聚集著許多人,剛才那團火球就是從下方飛來,差點誤傷了自己。

  花盛便向人群密集處飛,而與此同時也看到更多弟子正在往人群處趕去。下面的人數正越聚越多。

  “難道幾天不在術道習院,大家又學了什么新仙術招式?”

  花盛心中不免嘀咕,而還未來得及細想,他就看到了更怪異的東西。原來那些術道習院的弟子,正圍著一群黑衣人。

  雙方正打得不可開交。

  從半空望去,黑衣人大約有二三十人,一看就不是術道習院的弟子。定睛細看這些人都身著黑色長袍。有的拿著與身體差不多高度的木杖,有的手里拿著一根樹枝模樣的物件。

  無論是木杖或是樹枝,竟然都能放射出剛才花盛在半空中見到的火焰。這些黑袍之人正在用火球之類的法術攻擊術道習院的弟子。

  花盛豈能坐視同門遭受欺負,他借著從高處降落的慣性,一側身往一名黑衣人提去。大聲喝到:“哪兒來的鬧事份子!”

  那黑衣人躲避不及,見花盛的飛腿已到。急忙用手臂招架。

  隨著大喊一聲急急如律令,花盛腿上伴隨一股疾風。只聽一聲悶響,黑袍男人被花盛一腳踢飛三丈,但翻了個身穩穩落到了地面上。

  花盛一看對方并非等閑之輩,剛才自己這一腳也施了仙術。雖然只施展了三分力,但即便是大塊的花崗巖石也早已碎成粉末,對方卻只像是被受了沖撞。

  “還真是有點修為…”花盛搞想再祭出仙法,自己卻一愣。

  他意外地發現,對方竟然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

  等等!這里怎么會有外國人?

  花盛瞬間覺得腦子徹底懵了。

  圣平寧怎么會有外國人?哪來的外國人?

  站在那些人群中,他這才突然留意到那群黑袍人這些人互相說的,確實是外語!

  花盛也念過書,他確定這些說的并不是英語,有點像是法語。但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他們說的究竟是哪國語言。

  他突然醒悟,不管怎么說,現在是“八國聯軍”打到家門口了!

  花盛大喊一聲:“急急如律令!”

  一握胸前的鑌鐵金箍鏈,伴隨著一陣五彩霞光,如意金箍棒便呼之欲出。

  久違的這冰涼手感回到花盛手掌中,他將金箍棒在手中一橫。

  “誰能來告訴我?”花盛大喝道,“這一群穿的跟哈利波特似的,來砸術道習院場子的,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花盛準備沖向那些黑袍洋人時,卻被一個女孩的聲音叫住。

  “花盛!你是花盛?你怎么來了?”

  被這聲音一叫,花盛趕忙回過頭去。原來身后是滅影。滅影是金棕色的卷發,應該是七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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