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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鳳乖:你有鑰匙,你最大

  余光之中,阮君庭眼簾漸漸垂下,纖長整齊的睫毛緩緩呼扇了兩下,似是還想睜著眼看她,卻又抵不住睡意,沒多久,就真的在她身邊閉上眼睛,像一只大貓一樣沉沉睡了。

  鳳乘鸞起初不敢動,以前爬他的床,是她的錯!是她蠢!

  可以后,她絕對不會再多碰他一絲一毫。

  但是,今天例外!

  她悄悄起身,躡手躡腳掀了阮君庭身上的薄被。

  那眉頭就是一擰。

  只穿了一件睡袍?

  那鑰匙到底在哪里?

  她索性悄悄將整個被子掀掉,側身而臥的人。

  鳳乘鸞啃著指甲琢磨,能把鑰匙藏在哪里?

  衣袖?

  她趴下來,掀起他的衣袖,瞇著眼往里面看,除了手臂,什么都沒有!

  腰帶縫兒里?很多人喜歡往腰帶里塞東西!

  鳳乘鸞指尖輕輕一拎,我靠,那料子太好,太滑,一碰就松了。

  鳳乘鸞趕緊閉眼,在衣襟滑落,露出胸膛的瞬間轉過頭去。

  還好!真的什么都沒看見!脖子以下真的不能看!

  哦!可能在枕頭底下!

  她小心側身歪了下去,將小手探進枕頭底下去,用指尖摸了摸,什么都沒有。

  枕頭這么長,也許在那邊。

  她又撐起身子,手臂小心繞開阮君庭的頭,伏在他上方,將手悄悄探到枕頭的另一邊去摸。

  還是什么都沒有。

  她在他頭頂正上方,對他齜牙,死變態,將鑰匙藏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鎖鏈的輕響,驚擾了阮君庭。

  又或者是被子被掀了,衣裳被解了,感覺到了涼意。

  他一個翻身,抬手攬起正在他上方的鳳乘鸞,將人從外面直接掀進床的里側,順勢一條胳膊、一條腿砸了上去,將人壓住,像抱著只大枕頭一樣,繼續睡。

  鳳乘鸞被他這樣一砸,差點吐血,結果就被牢牢固定住了。

  到底藏哪兒了!

  急死人了!

  這時,忽地耳畔,阮君庭的聲音,“你在找什么?”

  “啊——!”鳳乘鸞正注意力高度集中,被耳邊這一聲嚇得靈魂出竅!

  阮君庭翻身,“到底是誰說的不準動?”

  鳳乘鸞自知理虧,大聲壯膽,“我只是想找鑰匙!”

  阮君庭滿是睡意的雙眼,笑得如氤氳開了一層薄霧,“…,你還知道了什么?”

  “放開我!”

  “不能放。”阮君庭答得從容淡定,“你是本王的小花,本王為你,欠暗城四千塊黑金,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一塊黑金尚且能定人生死,四千塊,足以傾國傾城…”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鳳乘鸞掙扎了一下!

  阮君庭索性將手枕著頭看她,“鳳姮,你真的只有十五歲?”

  “不然怎樣?”

  “十五歲,將滅絕禪練的爐火純青,十五歲對山鬼口守備和地形如此熟悉,十五歲,怒斬邊關守將,手起刀落,毫不含糊,十五歲,懂得如何駕馭風雷誅殺炮?”

  鳳乘鸞瞪眼,“靖王殿下倒是將前因后果查個清清楚楚,一絲不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阮君庭翻身重新躺下,仰面望著床帳頂上,“鳳姮,本王開始相信你說的話了。”

  “什么…?”鳳乘鸞有些心虛。

  對于前世,她知道太多他的事了。

  他如何吞并了天策軍,軟禁了肅德太后,自封宸王,挾幼帝以令天下!

  他如何將戰火一路打到西荒,滅了西荒諸部,將北辰版圖前所未有地擴張,鐵蹄所過之處,生靈涂炭,雞犬不留!

  他如何不計一切代價地窮兵黷武,將魔魘軍從一支鐵軍打造成一支真正的魔鬼一般的軍隊!

  還有他最后如何瘋魔到不可救藥,一日不殺人到精疲力盡,就無法安枕!

  若是那些還沒發生的事,被這個瘋子提前知道了,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你死去的那一世,本王在哪兒?”阮君庭驀地心中一陣落寞,她既然是來尋她前世的愛人,那他在她的前生里,又是她的誰?

  鳳乘鸞眼珠子轉阿轉,“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你的前世嘛…,我…跟你不熟,聽說你很早就病死了,英年早逝那種,嗯。”

  兩人朝夕相對這么久,她有沒有說謊,阮君庭只要聽一耳朵,就能發覺,可他卻佯裝不察,“哦,是何病癥?”

  “壞事做得太多,睡不著,腦袋疼,疼死的。”鳳乘鸞說得沒有半點憐惜。

  “頭疼?”

  “是啊,你整天盤算的太多,一面想著害別人,一面又要防著別人來害你,心太累,所以睡不著,最后就把自己害死了。”

  她似乎真的說到了阮君庭的心結,他的確任何時候都沒有安全感,所以才會睡不著,除非…

  他又轉過身來,舒服地側身對著她,鳳眼彎彎,笑得舒坦,“你說得對,所以,今后,本王無論做了什么壞事,都要想辦法讓自己睡得好。”

  說完,又伸手伸腳,將她抱了個結實。

  “喂!說好了不動的!”

  “現在開始不動。”

  “阮君庭,你放開我!”

  阮君庭威脅:“再擾本王休息,害本王頭疼,英年早逝,你就休想再拿到鑰匙!”

  又過了一會兒。

  耳畔又響起他無賴的聲音,“鳳姮。”

  鳳乘鸞不耐煩,“又干嘛?要睡你就趕快睡,睡完了給我鑰匙!哪兒來的那么多話!”

  這一次,過了許久,阮君庭都沒再起幺蛾子。

  鳳乘鸞悄悄扭頭,見他竟然眼尾和嘴角都含著淺淺的笑意,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竟然會上阮君庭的床,哄阮君庭睡覺!

  前世若是早知道會這樣,她寧可再也見不到藍染,也不會答應重生的!

  蒼天——!

  早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繾綣成同樣的弧度,就像是在一起沉睡了上千年。

  鳳乘鸞眼睛還沒睜開,便已嗅到阮君庭身上那熟悉的,深沉的香氣,隨口哼唧一聲,“藍染…”

  接著,一個激靈,猛醒過來,稀里嘩啦地從他懷中滾了出去。

  阮君庭被她吵了,卻還睡意未散,懶洋洋對她笑了笑,“醒了?”

  鳳乘鸞伸手,“鑰匙!”

  這時,該是聽見了房中的聲音,在門口侯了多時的秋雨影,不失時機地輕輕敲門,“殿下,該服藥用膳了。”

  阮君庭這才慢悠悠將睡袍重新裹了裹,“進來。”

  秋雨影親手端了兩人份的早飯進來,看看自家主子,穿得不怎么嚴實,“殿下氣色不錯,該是鳳三小姐照顧地甚好。”

  說著,向鳳乘鸞點點頭,

  鳳乘鸞:“…”

  阮君庭等他將早餐布好,便吩咐,“出去吧。”

  秋雨影含笑:“喏。”

  之后知情識趣地出去,悄然帶上門。

  等屋里沒外人了,鳳乘鸞一身鎖鏈稀里嘩啦響,縱身躍起,將鎖鏈橫在了他脖頸下,“現在都如你的愿了,快把鑰匙拿來,你若是再敢耍我,休怪我不管什么南淵北辰打不打仗,現在就趁你病,要你命!”

  阮君庭不為所動,悠然道:“你若是能殺本王,昨晚就動手了,還用委曲求全到現在?”

  他頓了頓,“又或者,你根本就舍不得?”

  鳳乘鸞手中烏金鏈一狠,“不信你試試?”

  阮君庭不知是真的不防備她,還是因為受了傷,提不起氣來,一顰一笑間竟然還有種病美人的風情,“信,你說的,本王都信,就連你說自己是個死后重生的,本王都信了。”

  他抬手,輕輕將她的鏈子挪開,“服侍本王吃過早膳,鑰匙就是你的。”

  “你要是再敢騙我…!”鳳乘鸞咬牙切齒。

  “不敢!再騙,你說怎么都行。”

  她又不是真的想弄死他,只好收了鏈子,“吃你的飯!”

  阮君庭懶洋洋歪在床頭,“本王受傷了,沒辦法自己吃!”

  鳳乘鸞:“…”

  她手指骨節攥得咯嘣咯嘣響,“阮君庭,你信不信我真的neng死你!”

  “信,你現在就可以掐死本王,然后戴著這副漂亮的烏金五連環,整個余生都在對本王的追憶中完美度過。”

  阮…!君…!庭…!

  鳳乘鸞臉,已經黑的快要滴水了!

  她端起碗,盛了一勺子粥,懟到阮君庭嘴邊,惡狠狠道:“撐死你!”

  阮君庭笑瞇瞇張嘴,啊嗚,吃了一口,“真香!”

  他指了指桌上的薄餅,“本王想吃那個。”

  鳳乘鸞抓了一張餅,糊過去,“你這么賤,到底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你說了,禍害活千年。”她越是生氣,阮君庭就越是興致盎然,也不伸手接過,“薄餅要卷了熏肉,沒肉,不好吃。你以后記得,北辰天氣寒冷,多吃肉,才能暖身。”

  “麻煩!”

  “嫌麻煩就沒有鑰匙。”

  “…”,鳳乘鸞只好又去給他卷肉。

  等薄餅卷好了,送了過去,阮君庭才慢悠悠道:“還有,我們北辰人,脾氣不好,是因為喜歡吃辣,這薄餅卷熏肉,怎能沒有辣醬?”

  “…”鳳乘鸞麻木了,你有鑰匙,你最大!

  她又重新替他抹了醬,卷了肉,草草捆了,遞了過去。

  阮君庭笑盈盈道:“卷的甚是難看。”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餓死你!”

  “吃!本王的小花親手卷的餅,再丑也一定要認真吃完。”他抬手捉她的手,被鳳乘鸞閃開,迅雷不及掩耳,將一整只卷餅全部塞進嘴里,“吃死你!”

  一頓早飯,吃得漫長。

  阮君庭可謂花樣百出,一會兒喝粥,一會兒喝湯,一會兒要著,這會兒要那,一會兒冷了,一會兒熱了,就只看著鳳乘鸞氣鼓鼓的臉蛋兒樂。

  好不容易,吃得差不多了,鳳乘鸞扯過他絲滑如水的錦緞睡袍擦手,“好了,撐死沒?鑰匙拿來。”

  阮君庭悠然淡定,“鑰匙不在我身上。”

  “神馬——!”鳳乘鸞一掌砸在床柱上,那床差點被她拆了,“你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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