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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三重百花城,殺阮君庭

  “哈哈哈…!太子殿下說笑!老夫敢來南淵,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先不要說拖延太后的銀甲衛救人時機,就連阮君庭帶來南淵的影衛,也一并替他收住,保證不會在關鍵時刻,壞了殿下的大事。可殿下若有那本事將阮君庭困死于皇宮大內之中,到時候也不需要老夫出手了。”

  “原來修將軍這樣大張旗鼓的南下,就只能做這么一點點事?”景元熙依然不忿。

  “殿下所為,又有幾分是親力親為?還不都是七少主在背后為你籌謀?”

  “好了!”大旗后的溫卿墨聽得不耐煩了,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貪,一個比一個小氣,為了一點點私利,如此銖錙必較,實在難成大事!

  他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影映在大旗之上,頗似那玄殤邪神生了第四個人首,“元熙太子的疑惑不無道理,修將軍的統籌安排也沒有錯。凡事防的是百密一疏,太子若是能在宮中將阮君庭立地處決自是最好,可也難保他真的背生六翼就那么飛了,所以百花城以北沿途截殺的暗卡還需務必安置妥當。”

  景元熙儼然已勝券在握,“阮君庭此番進宮,就算逃得出皇宮,還有內城,出了內城,還有外城!百花城十二座城門,五萬衛戍軍鎮守,容虛成已與高震山交待清楚,到時候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可他若是真的變成蒼蠅飛了呢?”溫卿墨對景元熙的周密計劃并不感興趣,“成大事者,要考慮的不是如何贏,而是如何才不會輸,我要的是萬無一失,否則,南淵此番大張旗鼓絞殺北辰靖王,一旦阮君庭活著還朝,這北辰朝堂之上所掀起的滔天怒火,可并不是南淵所能承受的。”

  “這個容易。”景元熙得意一笑,“能夠傾盡百花城全力抓捕絞殺的,除了北辰靖王,

  還有一人。”

  修宜策挑眉,“哦?誰?”

  景元熙向大旗后的人影一瞇眼,“暗城的二少主,司馬瓊樓公子。”

  “哈哈哈…!”七少主微微偏著頭,拍著巴掌,朗聲大笑,“沒想到,元熙太子還有這般心思。司馬瓊樓買賣平民,勾結守將,私通蠻人,悍然以戰船橫行邊境,干盡喪盡天良之事。”

  景元熙接著道:“而且,他還一直化身北辰車夫,與鳳于歸勾結,故意制造了山鬼口一戰大獲全勝的假象,從而求得入宮見駕的機會,意圖謀刺皇上,助鳳于歸上位!”

  修宜策道:“此人一旦事敗逃出皇宮,便一路北上,妄圖投靠北辰,于是沿途被江湖義士截殺。”

  景元熙俊朗的臉,笑得陰沉,“到時候,暗城尊主那頭,左右司馬公子平安無恙,只需七少主稍加解釋,想必他老人家也會心領神會,大人大量。”

  溫卿墨道:“而北辰那邊,阮君庭若是不死,就全當是個誤會,誰讓他藏頭露尾,不肯真面目示人。可若是阮君庭已死,肅德一個女人,朝中就算實權再盛,軍權方面,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修將軍這個堂兄,那時,自然修將軍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哈哈哈哈…!

  景元熙和修宜策的笑聲終于不約而同響起。

  大旗之后,溫卿墨呵呵了一下。

  這點事兒,有什么好高興的。

  他睫毛輕掀,深藍色的眸中一道暗光,螻蟻!

  與此同時,鳳將軍府中,一座聽雨樓,被茂盛搖曳的芭蕉樹簇擁著,窗外,夏季的夜雨,淅淅瀝瀝,落在芭蕉葉上,分外動聽。

  樓中,燈火閃爍,二樓上,鳳于歸、龍幼微、鳳晝白和阮君庭圍著桌上的百花城布防圖,討論花城宴上如何進退攻守之事。

  圓月花窗上,橫坐著用兩腳蹬著窗框不耐煩的鳳乘鸞。

  這小樓,只算是鳳于歸夫婦共用的書房,平日里不做公務,只供舞文弄墨,撫琴作畫之用,此時入夜,將阮君庭給請了上來,幾個人一同商議入宮之事。

  龍幼微被夾在這倆人中間,一面要哄著夫君的情緒,一面還要看看那傲嬌王爺的臉色,甚是尷尬。

  “此番入宮,危機四伏,殺機重重,王爺真的想好了?”

  阮君庭瞟了一眼只顧著望著窗外看雨的鳳乘鸞,“本王可以不去嗎?”

  “哼!”鳳于歸鼻子哼了一聲,“不去早點說,鳳某也好早點尋個形容相似的頂包。”

  阮君庭故意提高了聲調,“鳳帥若是尋得到第二個與本王一模一樣的,你那寶貝女兒還用得著在窗邊傷神?”

  鳳乘鸞坐在窗上,臉沖著外面,對著夜空翻了個白眼。

  他無非又在拿藍染那個話茬兒說事兒。

  龍幼微見這倆人又開始了,一陣頭疼,這都湊在一起一個多時辰了,到現在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只要阮君庭說一句話,鳳于歸就一定會馬上杠上一句,若是鳳于歸提出個建議,阮君庭就一會定反駁。

  鳳晝白安撫自家老爹,“爹,此前妞妞說過,鹿苑上,半個百花城的人都見過靖王殿下真容,若是尋了假的,不出一時三刻就會穿幫,倒是反而弄巧成拙。”

  這番道理,鳳于歸如何不懂,可他能給救他性命的山賊下跪,就是偏偏不領阮君庭的情,“大不了就說那藍染得了惡疾,今晚在府中突然暴斃!”

  阮君庭:“…”你狠!

  龍幼微重重鑿了她夫君肩膀一拳,“你呀!一把年紀,怎么跟小孩子一樣!都給老娘安靜一點,現在我們要集中考慮的是,宮中一旦事變,王爺該從何處脫身!”

  “這里!”鳳于歸和阮君庭的食指不約而同點向內城北面的玄武門。

  兩人各立于方桌一頭,目光相觸,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阮君庭抬手,毫不客氣地將鳳于歸那根手指頭撥開,之后將自己的手指按在了玄武門上。

  占地方!

  鳳于歸就將手重重收在背后,站直身子,傲然怒視。

  無賴!

  這倆人,只要一言不合,只怕就要動手!

  龍幼微怒摔!

  又來!

  “你們兩個到底有完沒完!現在我們在討論性命攸關、生死存亡的大事!”

  阮君庭的手還按著那張百花城布防圖,從十二歲領軍開始,從來就沒人敢在他的戰局上搶話,“本王有膽進宮,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鳳于歸將臉一別,“你說話靠譜?你萬一若是死在南淵,無法魂歸故里,我鳳家還要花錢請和尚作法驅鬼!”

  “不勞鳳帥!本王向來命硬,天生不吉,所到之處,無不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而最后活下來的那個,從來都是本王!”

  “阮君庭,你在本帥的家中張牙舞爪,你當本帥真的奈何不得你?”

  “鳳于歸,就算你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也依然是本王手下敗將!”

  “夠了!吵死了!”窗口上,鳳乘鸞實在聽不下去了,兩腿換了個位置,從上面跳下來,“你們到底還睡不睡覺?這事兒什么時候能商量完?你們掰不清,我來!”

  她擠到桌前,將手指點在大內中央,“此次進宮,無非要應對三件事,第一,五皇子失蹤,至今毫無音訊,容虛成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所以,花城宴上,他一定會首先當眾拿這件事再次打壓父帥。”

  阮君庭的手也還按在布防圖上,側顏向她一笑,“五皇子一事,無需多慮,本王屆時,可送鳳家一份大禮。”

  你若說是聘禮也行!

  鳳乘鸞半邊臉被他看得又熱又麻,見手指離他那么緊,立時收了,重新站好。

  阮君庭也隨著她的姿態站好,“少將軍,請繼續。”

  “咳!”鳳乘鸞定了定神,只能假裝看不見他犯賤的樣兒,“第二,景元熙年紀一大把,立妃之事,皇后娘娘一定會急著定下來。而容虛成必定不會錯過這個時機。”

  她稍稍遲疑了一下,“這件事,我自會處理。”

  阮君庭漫不經心道:“不要把自己送進虎口才好,否則還要勞動本王搶人。”

  果然,他成功收到了來自鳳家四口的犀利目光!

  終于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干得漂亮!

  “少將軍,繼續。”

  鳳乘鸞狠狠白了他一眼,“第三,殺阮君庭!”她看他的那一眼,簡直就像要殺他的就是她!

  阮君庭眉梢一挑,唇角綻開個盛顏微笑,“如何?”

  “百花城的布防一共十萬禁軍,其中五萬皇城衛戍軍由高震山統領,負責整個百花城外城守備,兩萬重裝御前侍衛,其中一千帶刀郎官,直接聽命于皇上,負責皇上的安全,這部分人雖少,卻是整個百花城最精銳的力量。而剩下的三萬就是景元熙的東宮衛。花城宴當日,景元熙真正能夠調動的,也就只有這三萬人。”

  龍幼微點頭道:“沒錯,只要我們不觸及皇上的安危,兩萬御前侍衛便不會擅動,比起這兩萬人,那三萬東宮衛,實在只能算是小兒把戲。”

  鳳乘鸞接著道:“至于外層的五萬衛戍軍,雖然聲勢浩大,可若是尋一個點擊破,則即便百花城中布下天羅地網,重重關卡,也形同虛設。”

  阮君庭抱起手臂,看她認真的模樣,在燈火下煞是好看,“那這個薄弱點,到底在哪里呢?”

  鳳乘鸞手指在布防圖上一一點過,“百花城共引了三條水系入城,城內水閘七處,城外護城河渡橋,東西各二十一座,我們可以分為七路人馬,扮作北辰影衛,從七個水閘處強行出城,混淆衛戍軍視聽。”

  阮君庭一笑,“之后,本王就從外城北面的金水門,騎馬出城。”

  “你…!你找死!”鳳乘鸞瞪眼,她本是想安排阮君庭混在這七路人馬中出去,可他竟然偏偏還要騎馬出城!

  看她擔心自己的安慰,阮君庭好開心,“就這么定了,本王就算赴死,也要在馬上,豈會泅入水中,等著被人在頭頂宰割?”

  他一揮手,“倦了,今晚就議到這里。”說完轉身便走。

  鳳于歸拍桌,“本帥還沒說散!”

  “本王說散了。”

  “阮君庭——!”

  “聽不見!”

  聽不見…,他竟然也說的出口!

  龍幼微想笑,看到自己夫君臉色鐵青,強壓著沒笑出來。

  看來,想讓這靖王殿下喊爹,還是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時近花城宴,無論是宮里宮外,朝野上下,都如同過年一般。

  尤其是女人們,務必要在這一年中最美的時節,將自己裝扮地最為楚楚動人,展示于盛宴之上。

  所以,聚在一起討論盛會的籌備,就成了件日常。

  這日,朝中三品以上命婦,應招入宮,陪皇后及幾位娘娘選花,景嫻和景安兩個公主,也按例到場。

  龍幼微雖是一品誥命,卻從來不屑于進宮奉承,隨口推脫抽不開身,這一遭就免了,施皇后雖然不悅,卻也奈何不得她。

  董美蘭自從吃了朱顏蠱,雖然偶爾面皮下有些刺癢,其他時候,都看起來與常人沒什么兩樣,而且,那蠱果然不負其名,這臉蛋兒,不但一改長期服食曼陀羅帶來的枯瘦,而且愈發的紅潤動人。

  她應承完了施皇后,便有意無意地湊到景安身邊,“安公主,可知和親的日子定了沒啊?”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景安淡淡回道:“有勞董妃娘娘惦記,因五皇兄至今生死不明,父皇有意改令四皇兄和親,但北辰那邊尚無答復,這和親的國書,至今尚未上印,故而何時前往北辰,還是未知之數。”

  “哦。”董美蘭拉長了聲音,笑笑道:“俗話說,夜長夢多,這大婚之日至今未定,說不定是吉兆。”

  景安心頭一動,“娘娘的意思是…?”

  董美蘭四下瞧瞧,見無旁人,用帕子掩了嘴,小聲兒道:“自古以來,兩國和親,也并不是一定要公主出嫁,若是皇上真心舍不得,這尋個宗室女封為公主,也是有的,再次之,隨便找個宮女頂替,也無不可。”

  景安一個激靈!

  董美蘭說的這些事,她不是沒想過,可她沒這個膽去深思細想。

  如今從別人的口中說了出來,讓她覺得,原來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這么想,反而讓那已經湮滅的希望又重新萌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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