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懷王剛坐直身子就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不得不說,蕭容衍身上有種連他這樣真正皇室貴胄都沒有的從容氣度,他儒雅沉穩…如今更是藏不住身上那股子威嚴,和殺伐決斷之感。
曾經,西懷王以為…蕭容衍作為商人,若是沒有點手段和本事,怎么可能成為天下第一富商,可如今若將蕭容衍同大燕九王爺慕容衍聯系在一起,就陡然覺得有些驚心動魄了。
此時的西懷王瞧著蕭容衍,有一瞬的恍惚,覺得自己真的是蠢到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不識蕭容衍便是大燕九王爺。
“王爺…”蕭容衍疾步上前,扶住西懷王,又看向立在一旁的大夫,“別愣著,想辦法止血!”
西懷王心底存疑,有心試蕭容衍是不是大燕九王爺,瞅著蕭容衍的手臂,算好位置手就用力一把將蕭容衍抓住:“容衍…”
西懷王幾乎是竭盡全力,卻見蕭容衍未曾有任何疼痛的表情,只轉過頭來瞧著他,視線落在了他帶血的手上。
“王爺是想證明什么?”蕭容衍抬起幽沉平靜的視線望著西懷王,將自己的衣袖推高,露出結實有力的胳膊來,“想看我的手臂之上有沒有傷?”
西懷王瞅著蕭容衍完好無損的手臂,抬眸朝著蕭容衍望去,眼眶一紅低低笑出了聲,脊背靠在紅漆柱子上,似松了一口氣,忙道:“快…快讓大夫幫本王止血!”
大夫忙上前放下藥箱,跪在西懷王身邊給西懷王止血,西懷王望著蕭容衍開口:“你別怪我容衍,有人告訴我說…你就是了大燕的九王爺,可是怎么可能!你這么聰明的人…若真的是大燕的九王爺怎么會給自己改這么個名字!”
西懷王話音一落,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又對蕭容衍道:“你這么久沒有來,我還以為…你就是大燕的九王爺慕容衍,正在包扎傷口呢!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
蕭容衍唇瓣動了動,凝視西懷王慘白的臉:“今日大周女帝回大都城,我去了大都城外迎一迎,還未等到她,就聽說你行刺大燕九王爺被活捉了。”
西懷王點了點頭:“你也別怪我多心,有大魏舊勛貴說你就是大燕九王爺慕容衍,正巧你此次又隨大燕九王爺一同來了大都城,我難免會疑心,我把你當做兄弟,所以想來看看這大燕九王爺到底是不是你!不過你和那個大燕九王爺的身形背影的確很像,我第一眼看到那位大燕九王爺時到也嚇了一跳!不過后來…發現月拾不在,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你,月拾從來都不離你左右的!”
月拾聽到西懷王這話,見西懷王朝他看來,忙垂下頭。
西懷王嘆了一口氣:“就是不知道大燕九王爺為什么要帶著面具,太丑了嗎?你見過嗎?”
蕭容衍搖了搖頭:“九王爺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聽說是早年傷了臉,留下的疤痕!但這些都是聽旁人的謠傳,我此次同大燕九王爺一同…”
似乎怕蕭容衍愧疚誤會,西懷王忙道:“不必解釋,我知道你是個商人,這多少人指望著你們蕭家的生意過活,我不能要求你作為魏人應當憎恨大燕,幫我殺了大燕九王爺!我也理解你需要和大燕的九王爺打好關系,如此日后生意上才能方便,我不怪你!真的!你對白家有功,又是大周女帝的未婚夫婿,我要是大燕九王爺我也得帶上你一起來!”
蕭容衍抿住唇未曾說話。
“也不知道這大燕九王爺,要如何處置我…”西懷王不敢看自己的傷口,喉頭翻滾問蕭容衍,“容衍你和大燕九王爺關系如何?”
“我會替王爺說情的,王爺放心,傷口止血要緊!”蕭容衍說。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西懷王對蕭容衍笑著,眼底透出苦澀,“我都到這個地步了,別人躲都來不及,你還要替我求情,小心連累了你!”
西懷王說這話的時候眼眶又紅了,他調整坐姿,聲音嘶啞:“容衍你量力而為,千萬不要為了我開罪了大燕九王爺,能為我求一條生路最好,求不到…就替我求個全尸吧!白綾就算了…活活被勒死我怕我受不了,就弄個什么毒酒,發作特別快的那種!你應該有辦法的!”
蕭容衍薄唇抿著,半晌才對西懷王道:“大燕九王爺知道你以前就是一個吃喝玩樂的閑散王爺,你這紈绔的名聲早就人盡皆知了,就算是放了你…你也不會翻出什么大浪來,大燕九王爺不會在意的!”
西懷王被蕭容衍的話逗笑:“紈绔…還能保命啊!”
蕭容衍瞧著西懷王的模樣,漸漸斂了眉目間的笑意,同西懷王道:“我派人送你走…給你找一個富足安穩的地方安定下來,這也是作為…朋友,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了!”
“不行啊…”西懷王聲音極為虛弱,朝著圍在周圍的人看了眼,一副話不方便說的模樣,見大夫已經替他包扎好傷口,他慢條斯理將衣裳裹好,想就這么將話題岔過去。
“你們先出去!”蕭容衍吩咐月拾,“守住門口,別讓任何人靠近!”
“是!”月拾帶著大夫和守在屋內的護衛帶了岀去。
“你但說無妨…只要不是讓我去殺九王爺,什么事我都能替你辦妥當!”蕭容衍此話出自真心,對西懷王他心中有愧,若是能夠補償,他愿意竭力一試。
“你幫不了我!我也不想再連累你了!”西懷王帶血的手顫抖著系好衣衫帶子,“太后死的時候,把我那侄子托付給了我,可那個小侄子雄心壯志啊!況且我已經是那小不點兒唯一一個親人了,我要是能活著回去,總得去幫襯一二,才能對得起皇兄對我這么多年的照顧和包容。”
若非那個小不點兒是皇兄的孩子,叫他一聲叔叔,他可能早都自己跑了,可他是皇兄的孩子,他為了皇兄也得照看著點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