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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零章 你一壇,我一壇

  風青柏自然知道女子在擔憂什么。

  這種事情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堪稱為最正常不過的生存法則。

  但是笙笙到底跟他不一樣,他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在笙笙乃至整個大院人眼里,不一定會認為這樣正常。

  “以牙還牙。雖然手法狠厲了些,但是七七還小,還可以教”

  風青柏斟酌用詞,女子視線卻落在七七方向兀自開了口,好像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么,“以后出行在外,得多叮囑七七,不可把本事暴露在外人面前,行事的時候更要懂得收一收。否則自保的盾牌,很可能會變成被人利用的武器。”

  風青柏愣了下,揉眉,眼底漾開淺淺笑意,“你說的對。”

  是他多想了。

  窗外明月高懸,皎潔月色籠罩整個宅子,明亮柔和。

  舟車勞頓的人早早歇下了。

  另一處府宅里,后花園中酒局剛剛擺上臺。

  說是酒局,其實也就兩個人,幾壇酒。

  看著把小石桌占據一半的數個酒壇子,鳳弈有些無奈,“皇上,既是談事情,小酌幾杯即可,這些是不是太多了”

  “多么”風墨晗不覺得,“宴席上我看你喝酒的樣子很豪氣,誰來敬酒你都一飲而盡,喝了那么多一點醉意不顯。這幾壇應該喝不倒你吧”

  “喝倒不至于,但是喝多了也傷身”

  “天天如此爆飲當然傷身,你偶爾一回,傷不著。男人談事情為什么都在酒桌上就是因為喝痛快了,說話才更爽快。來,你一壇,我一壇。”

  懷里被塞進一個酒壇子,對面青年已經把自己那個壇塞子給拔開了,正抬眸看著他。

  看著并非故意在為難他,是真想喝酒的樣子。

  鳳弈舉起酒壇跟青年碰了下,“好,暢飲暢談”

  “痛快哈哈哈,當初你去南陵,那么豪爽喝酒的樣子就讓我印象深刻,只是當時環境使然,不能跟你喝個痛快,今天定當一醉方休”

  抱著酒壇子喝酒,鳳弈也是第一次用這種喝法,雖然不習慣,但是旁邊有個人陪著,灌了幾次下來,發生還真是挺痛快的。

  “如何”

  “還行。”

  風墨晗又灌了一口,抬頭看月,“我覺得很痛快。在南陵皇宮,跟著皇叔的時候,皇叔對我管教甚嚴,我沒有這樣喝酒的時候。難得偷溜著去一次杏花村,大院里我皇嬸又下了規定,每天大家伙喝酒都得定量,誰要是喝多了,就得挨罰。”

  聽著都是些吐槽的話,但是青年倒映著圓月的眼里,卻是帶著笑意的,看來更像懷念。

  “如何罰”鳳弈不自禁脫口問道。

  “如何罰太奶奶抄著掃帚挨個的揍,我知秋叔每次都被揍得鬼哭狼嚎,特別熱鬧。”知秋叔挨揍的時候,旁邊絕對少不了青蓮叔跟金子叔幸災樂禍,還有其他長輩在旁幫腔細數罪狀。

  “那你被揍過嗎”

  “當然。”

  鳳弈懷里的酒壇子險些沒抱住。

他不敢想,男子能這么理所當然回答,是挨過多少次揍除了南陵王,竟然還有人敢動手揍皇上  “別這么驚訝,那個大院你沒去過,去過就明白了,在那里,什么身份地位都是糞土。那里只有長輩跟后輩,一視同仁。”

  “皇上很喜歡那里。”

  “喜歡,特別喜歡。來繼續喝,你也給我講講,我皇叔皇嬸之前來這邊,有沒有發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雖然早來了幾天,但是一直沒機會問,風墨晗是逮著今天不罷休了。

  “其實該知道的皇上應該都知道了,皇上不知道的,那必然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鳳弈道。

  “那個莫名其妙死掉的宮女,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關于這件事,一直沒能調查出結果來,皇上要糾結在這里,鳳弈也是答不出來的。”

  “對我皇叔皇嬸可有威脅”

  “不知,但是鳳弈拙見,這個世上,能威脅到南陵王及南陵王妃的,應該沒有了吧。”

  看了鳳弈一眼,風墨晗笑道,“這話我愛聽,來,再來一壇。”

  鳳弈,“”很想拒絕。

  這樣喝酒的速度太快了,饒是他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也架不住喝得急啊。

  且這酒,還十分烈,跟南陵產出的養生酒不一樣。

  “皇上,要不今天就算了,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宅子歇了”

“我還不困,把這些喝完了我就走。”不能這么早回去,萬一皇叔還沒睡,在宅子里等著他回去呢  遇上個耍賴的,還是身份比自己高的,鳳弈一點辦法沒有。

  石桌上酒壇子空了一壇又一壇,明月也從頭頂慢慢西移。

  等終于把青年喝趴下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了。

  “皇上皇上你醒醒,我先送你回去”

  伏在石桌的人半點反應沒有,細聽,能聽到很淺的鼾聲。

鳳弈傻眼,酒醉還有三分醒,皇上這是醉成什么樣了  “二王子,你看都這個時辰了,再回去那邊宅子擾了王爺王妃安眠也不合適。要是方便的話,可否整理一間客房出來,讓皇上今晚先在這里歇一晚”當了大半晚上隱形人的小板子這才從角落里鉆出來,跟鳳弈打商量。

  “客房是有,只是比較簡陋,我怕皇上睡不慣。”鳳弈為難,他的府邸從不留宿外客。

  客房只是擺在那里看的,連最基本的鋪蓋他都沒準備。

  “無妨無妨,我們皇上稻草窩都睡過,還有什么地方是睡不慣的。”小板子上前把風墨晗架起,笑瞇瞇看著鳳弈。

  鳳弈想再拒絕都找不到理由了。

  親自帶了人去客房,索性里面打掃的還算干凈,最后鳳弈又從自己臥房搬來自己備用的干凈鋪蓋,勉強把客房整理出個樣子來。

  人便這么留下了。

  忙活完已經四更,頂著渾身酒氣,鳳弈沒有立即回自己的院子,轉身去了跟客院一墻之隔的湯池。

  他極愛干凈,這身酒氣是不能帶進房間的。

  但凡喝了酒,不管時間多晚,多累,他都要沐浴過,等身上酒氣散了再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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