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書房內。
“已經查出來了,這輛車的主人應該是出租的車牌號,最后查出來的租賃人名叫田興偉。我查了下他的關系網,曾經待過的一家公司法人代表叫權暮澤,也就是凌之洲的遠房表哥。三年前也就是他,在你公司安插了線人,不過那人死活不肯承認自己和他認識。”
蕭夜白“嗯”了一聲。
“這三年,權暮澤基本都在南城活動,現在公司做的也是投資生意。”
見蕭夜白沒有說話,戰堯繼續,“這兩天中午,我都有派人在律師所附近守著,那幾人好像也沒什么實質性的行為。”
“沒有的話,就讓他們有。”
“你意思是…”引蛇出洞?戰堯立刻問他,“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你談過戀愛嗎?”蕭夜白突然轉移話題。
戰堯一愣,“談戀愛?”
“嗯。”
“什么意思?”鋼鐵直男戰堯一時沒聽懂意思,“你又遇到感情上的問題了?我就說吧,前幾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覺得你丫的不太對勁,不行,我一定要去你家跟小公主談談…”
“不要打草驚蛇。”
“…也對。”戰堯嘖,“特么這幾人一直守在你們小區外面,我要是露面的話,估計很快就能猜到已經暴露了,那怎么辦,大侄子到現在還沒見過我這個帥氣的警察叔叔呢,你也是的,就不知道給我發幾張大侄子可愛的照片嗎?”
“…掛了。”蕭夜白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兩秒鐘后,戰堯的手機上收到了一張照片。
是蕭夜白發來的。
而且發來的居然是…他自己的微信頭像,也就是墨唯一和小諾諾和自拍合影。
單身公寓里面,單身狗戰堯瞬間罵出了一個臟字,“操!”
蕭夜白回到樓上臥室,已經是晚上10點。
房間里只留了一盞臺燈,墨唯一躺在床上,像是已經睡著了。
蕭夜白關上房門,拿了短褲走進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來,躺上大床,沒多久,原本已經睡著的女人像是如有指引一般,一個翻身就落入了他的懷里。
順著昏暗的床頭燈,蕭夜白低頭,就這么看著她。
標志小巧的鵝蛋臉,五官精致,睡容沉靜,如墨蓬松的卷發有些凌亂的半搭在臉上。
不自覺的,修長的手指抬起,將她的頭發輕輕撥開,然后順勢摸在了她的臉上。
小公主自小嬌生慣養,生了一身白皙細膩的皎白肌膚,稍稍用力就能留下或青或紅的痕跡。
所以他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的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這么想著,手里的動作不由得加重。
墨唯一皺了皺眉,嚶嚀一聲,將臉埋進他的懷里。
蕭夜白松開手指,薄唇卻漸漸撩起弧度。
突然旁邊的手機亮了一下。
蕭夜白看了一眼。
猶豫了只有一秒鐘的時候,便伸手拿過手機。
墨唯一的手機沒有任何的密碼,而且一眼就看到屏幕上面顯示的微信內容。
婠婠寶貝:我又仔細的想了一下你今天問我的問題,我覺得既然都沒有感情了就好聚好散吧,所以你得好好溝通…
內容很長,而屏幕上只能顯示前面的兩行。
蕭夜白就這么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兩行字,直到因為時間,屏幕自動變暗。
黑暗中,他將手機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后關燈躺下。
墨唯一閉著眼睛,一個轉身后,手指觸碰到的冰涼讓她眉頭一緊,然后突然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臥室里一片黑暗。
她動了動手指,然后在旁邊的位置摸了又摸。
“小白?”
沒有人回答。
墨唯一猛地起身,伸手按亮臺燈。
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臥室里很安靜,旁邊的兒童床上,小諾諾還睡得很踏實,可是原本應該躺在身邊的男人卻不見了。
墨唯一突然就覺得一陣慌亂。
最近蕭夜白每天早晚都會負責開車接送她,所以他的上下班時間自然都相對縮短了,回家后再去書房忙公司的事情也司空慣見,所以昨晚也不是第一次在她睡著后還沒上樓。
可這是第一次,從她搬回來后,半夜醒來發現大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
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三十分鐘。
墨唯一揭開被子下床。
她先是去浴室看了看,沒人。
然后就打開通往更衣室的門,也沒人。
墨唯一漸漸的有些手腳冰涼。
她回到大床邊,想拿手機打電話,然后卻看到蕭夜白的手機放在床頭柜上。
這么說,他剛才應該有回來過。
墨唯一抿著唇瓣,轉身立刻推開房門,直接走了出去。
本來想去樓下找人的,結果一出來,就看到隔壁次臥投過來的光。
墨唯一轉身過去,
房門虛掩,一推就開了。
當看到背對著自己側躺在床上的男人,墨唯一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蕭夜白在夜里的另一幅模樣。
如果不是那天蕭夜白親口問她,她還以為經過一周的同榻共眠,他的病情真的已經被控制住了。
所以現在他根本就沒有好。
也就是說,就像蘇婠婠所說的那樣,每天夜里,他還是會因為噩夢醒過來,然后繼續一個人亂跑。
是不是應該慶幸她就躺在隔壁,所以他沒有再單獨開車出去?
但既然她就躺在隔壁,他不是說只要抱著自己就不會做噩夢嗎?為什么他會單獨跑到隔壁這張床上睡覺?
安靜的深夜里,墨唯一就這么坐在大床邊,一邊看著男人睡相沉靜的英俊臉龐,一邊思考著答案…
直到時間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墨唯一腿腳發麻,只能起身,“小白?”
男人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小白?”墨唯一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還是沒反應。
她加大力量,繼續推,使勁推。
終于,男人的眼皮子動了動,然后睜開眼睛。
當看到穿著睡衣站在床跟前的墨唯一,蕭夜白的黑眸中閃過瞬間的茫然,很快的,他起身坐了起來,“怎么了?”
墨唯一看著他,“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蕭夜白像是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然后微微擰眉。
墨唯一心頭一軟,立刻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你昨晚什么時候回來的?”
“十點多。”
“我昨天白天太忙了,中午沒休息,所以晚上等你等睡著了…”墨唯一語氣抱歉,“這幾天夜里,你是不是都會做噩夢?”
“手怎么這么涼。”蕭夜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抬手將她抱到了床上,再拉過被子裹住她冰涼的身子。
墨唯一繼續問他,“問你話呢,你剛才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蕭夜白聲音低沉,“不記得了。”
墨唯一:“…”
果然。
就像她猜測的那樣,他的情況好像又嚴重了。
“那你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不在主臥的床上,為什么從來不跟我說?”
蕭夜白繼續低沉的說道,“怕你擔心。”
“你是我丈夫,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說,我才會更擔心!”
“…抱歉。”
墨唯一將臉靠在他的肩膀上,“馬上就周末了,到時我再陪你去看醫生吧。”
“好。”
“不過這種情況,是不是多換幾家醫院看比較好?感覺那個劉主任…好像不太靠譜。”
蕭夜白安靜了幾秒鐘,繼續答應,“好。”
如此溫和聽話的模樣,讓墨唯一又是心頭一軟,抬臉,就這樣在他下巴上輕輕親了一下,“那我們回去睡覺吧,不然明天諾諾起床又要哭了。”
蕭夜白低頭望著她,語氣始終低沉卻又無比的溫和,“好。”
重新回到主臥的大床。
幾乎是一上床,墨唯一就抱著他,臉枕在他的胸口睡著了。
這件事情,顯然她并沒有怎么糾結。
但是抱著她的男人,卻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久久都沒有睡意。
第二天上午。
和徐女士電話溝通后,墨唯一看了看時間,給蘇婠婠打了個電話。
“喂…”
聽著這軟媚如水的聲音,她忍不住皺眉,“你是豬嗎?都10點鐘了你還沒起床嗎?”
“你還說我?”蘇婠婠立刻抗議,“昨晚我10點給你發的微信,為什么不回復?你是豬吧睡那么早?”
墨唯一:“咳咳。”
昨晚向她吐槽了一下新接的離婚案子,男女雙方分毫不讓,本來可以協議離婚的事情,非要上法庭打官司,怎么勸都不聽。
“唉,自從我查出來懷了雙胞胎,現在都不能出門找你們玩了,奶奶帶著家里傭人來照顧我,我媽這幾天也住家里說要看著我,最夸張的就是我老公,他居然班都不上了,天天也在家里辦公!我跟爺爺抗議,結果你猜他說啥?居然說公司業績可以先放一放孩子要緊,我現在被四個人看著,不準玩手機不準打游戲不準吃外賣…簡直人生無趣啊啊啊啊啊…”
“他們都是關心你,你現在還在危險期,等過了前三月就好了。”墨唯一安慰她,“畢竟你懷的是霍家第一個重孫,霍總又那么大年紀的人了,好不容易有孩子…”
“什么叫一大把年紀?他也就比你家蕭董大四歲!”
“五歲!”
“明明四歲!你家蕭董11月份不就30歲了嗎?我老公9月剛過完34歲生日!”
“行吧。”墨唯一揉揉太陽穴,“孕婦最大,你高興就好。”
“這還差不多。”蘇婠婠笑得很開心,“對了,上次忘記問你家蕭董的復診結果了。”
說到這個,墨唯一忍不住嘆氣,“小白的病情好像更加重了。”
等聽完她的描述,蘇婠婠不解,“照理說不會啊,你都已經帶著諾諾搬回家跟他一起住了,他怎么還會半夜起來去隔壁睡呢?”
“我也不知道,打算這周末再去問下醫生,實在不行的話,我想多換幾個醫院看看。”
“看過心理醫生嗎?”蘇婠婠突然問,“之前我小姑子就是心理醫生治好的。”
“你說子煬的媽媽?”
“對,他媽媽當年受了很嚴重的腦部刺激,不但失憶,智商還變成了幾歲的小孩子,比蕭董的情況嚴重多了。她這樣的都能被心理醫生治好,蕭董的肯定沒問題。”
墨唯一忙問道,“你有那個心理醫生的微信嗎?推給我。”
“我哪認識,我是聽我老公說的,這樣吧,我馬上幫你問下他,回頭給你消息。”
“好。”
掛斷電話,沒多久后,微信就響了。
霍競深:摳鼻屎.jpg
墨唯一:“???”
這是什么表情。
霍競深:確定要介紹心理醫生?
墨唯一:對。
霍競深:你家男人好像不喜歡心理醫生。
墨唯一立刻打字,你跟他提過心理醫生的事?
霍競深直接發了一個微信名片,她叫mango,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墨唯一:謝謝霍總!
發完這幾個字,她就立刻退出對話框去加人。
結果再出來就看到霍總發了一條消息過來,真要謝就少勾引我老婆往外跑!
墨唯一:“……”
算了。
她是仙女,仙女不能生氣,看在他幫自己介紹這么牛逼的心理醫生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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