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go很快通過了她的好友驗證。
墨唯一將蕭夜白的病例發給她,經過簡單的溝通后,mango發來了一個工作室的地址。
看了一眼,剛好距離麗水灣別墅不遠。
馬上就是十一的國慶假期了,連律師所都要按照國家法定節日放假三天,她也不好意思要求人家用假期來加班。
沒想到mango直接提議第二天晚上7點會診。
剛好也就是在國慶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工作日。
mango:你是霍總介紹的客戶,我自然要給他這個面子。
墨唯一:“…”
咳咳。
好吧,收回之前吐槽霍總的話,某人其實還是挺負責任的!
約好時間后,墨唯一立刻給蕭夜白發微信,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誰知剛打了幾個字…
“叩叩叩”,桌面突然被敲了幾下。
墨唯一忙抬起頭,“怎么了云云?”
“你沒看郵件嗎?10點半大會議室開會!快點快點!”夏初云說著,已經起身。
墨唯一剛才只顧著跟心理醫生溝通蕭夜白的病情,哪有什么時間看郵件,此刻聽到這話,忙退出微信,再抱起筆記本,迅速出發去開會。
離婚案件的開庭時間是國慶假期回來后的第一天上午10點。
既然決定要打官司,王女士的態度就很配合了,相關的證據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墨唯一從昨晚就開始準備訴訟陳詞和相關的材料,對這個案件很有信心。
誰知中午吃飯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電話那頭的男人自稱何博文,是王先生的委托律師。
王先生今年四十六歲,是做酒店生意的,名下的連鎖酒店品牌在全國都有連鎖店,身價可觀,而這個時候和徐女士離婚,牽扯到了他名下的財產分配,數額龐大,自然不想輕易的松口。
但是如果真的鬧上法庭,一是事情鬧大了,出軌這種事情,對于他和酒店的形象都不好,也很容易影響以后的生意。
二也是只要打官司就會勞民傷財,再加上小三肚子里孩子就要生下來了,小三等不及了…
總之,時間博弈也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所以這個電話的意思很明顯,雙方律師先提前溝通一下,看能不能讓雙方的當事人彼此各讓一步,最終能取消訴訟,達成協議離婚的目的。
墨唯一握著手機貼在耳邊,另一只手拿著叉子吃著東西,就這樣聽著那邊的律師侃侃而談。
“墨律師。”男人終于說完了當事人的訴求,“禹銳是我曾經待過的地方,這幾年我和諶禹一直是好朋友,我和禹銳的律師也沒少打交道,不過和墨小姐倒是第一次,聽說這也是你入行后的第一個案子吧?”
墨唯一放下叉子,拿過紙巾擦了擦嘴角,這才緩緩說道,“我的個人履歷,和這個案件本身有關系嗎?”
“墨小姐不要太敏感了。”男人說完,發出了低低一聲笑。
說實話,隔著話筒,略顯磁性,是那種女人聽了都會心動的男低音…
不過她家小白的聲音更蘇!更好聽!
而且人也超帥的!
墨唯一默默的比較了一下并得出結論。
“只不過,作為你的半個前輩,我還是很希望能跟你達成共識的,畢竟如果我們雙方當事人都能彼此各讓一步,作為律師我們也省事,何樂而不為呢墨小姐?”
“既然如此,剛才何律師已經說完了王先生的訴求,現在就讓我來說下我的當事人徐美麗女士的訴求吧。”
電話里頓了一秒鐘,然后男人低沉的說道,“我洗耳恭聽。”
“第一,王先生必須將名下所有財產進行公示,所屬婚后財產將按照《婚姻法》規定,進行夫妻雙方的合理分配;第二,王先生在三年前就已經有了外遇,并給第三者買了一套別墅,一輛奧迪轎車,包括每個月的生活費,節假日的禮物等等費用,這些也必須公示出來;第三,王先生必須對近日因為離婚誹謗我方當事人私生活的行為進行道歉,且態度必須誠懇;第四,王先生…”
對面的夏初云手握刀叉,小嘴微張,聽呆了。
“如果上述的六個條件王先生不能答應的話,我想我們也不用再聊下去了,直接法庭上見好了。”
“墨小姐…”
因為墨唯一的態度堅決,這個和解電話,最終不歡而散。
掛斷電話后,墨唯一拿起叉子,扎了一小塊餐后水果放進嘴里。
“唯一。”
墨唯一抬頭,“怎么了?”
夏初云笑瞇瞇的看著她,“感覺你進入工作狀態真的好快啊!我可聽說這次王先生聘請的是均禾事務所的何博文何大狀,他可是專門打離婚官司的大神!好多豪門大家族的離婚案子都是他負責的,對了,他好像還是我們陸律師的學長呢,幾年前我還是小助理的時候,他還在我們律所工作,長得特別帥,陸律師對他也很客氣,后來他開事務所的時候,陸律師還送花籃了呢。”
“哦。”墨唯一卻一副云淡風輕的口氣,“他是師父的學長,又不是我的,有必要給他面子嗎?”
放下叉子,她繼續散漫的笑,“再說了,我是一名律師,我要做的,是給我的當事人謀取合法的權益!而不是跟對方的律師稱兄道弟!”
“對對對!所以我覺得你真牛啊!”夏初云是真的服。
五年前她剛大學畢業,在禹銳做一個實習小助理,每天干的就是跑腿的雜活。
當時何博文也算是律師行的頭牌了,除了陸諶禹,就屬他最有聲望,關鍵和陸諶禹那不茍言笑的風格完全不一樣,何博文總是笑臉迎人,所以很受律所上下所有人的歡迎,說是男神也差不多…
但這樣的人到了法庭,卻巧舌如簧,心思縝密,三言兩語就逼的對手節節敗退,簡直一個笑面虎!
這樣資歷強大的雙面人,嘖嘖嘖,唯一真是大膽,居然說話那么嗆!
佩服佩服!
回到律師所,墨唯一就投入了訴訟材料的準備中。
結果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又接到了何博文的電話。
“墨小姐,有關王先生的案件,我和他又做了進一步的溝通工作,王先生也做了相關的讓步。今晚我有空,你方便現在出來,我們一起約個地方面談嗎?”
墨唯一看了看時間,“可以,你把地址告訴我吧。”
“好。”
掛斷電話,墨唯一起身,“云云,如果師父等會回來問起的話,就說我出去見客戶了。”
“好。”
墨唯一剛坐電梯來到樓下,就接到了蕭夜白的電話。
她接通電話,“小白。”
“我來接你下班。”蕭夜白低沉的聲音傳來。
墨唯一嘆氣,“可是我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你不用來接我了。”
“在加班?”
“不是,約了一個客戶。”墨唯一說著,已經迅速走出大廈,“而且對方挺難纏的,也不知道幾點鐘才能談完。”
“地址告訴我。”
“這樣吧。”墨唯一想了想,“你先回去吃飯,晚上談完了,我再給你發消息來接我好了。”
電話里安靜了幾秒。
墨唯一立刻皺眉。
畢竟最近的小白又奶又乖還溫柔,而且還很脆弱,她剛要開口解釋…
“好。”
聽到這個字,墨唯一立刻笑了笑,“乖。”
蕭夜白:“…”
這時手機提示有電話打進來,“好了我先掛了。”
不等那邊說話,她立刻切斷電話。
果然是叫的滴滴司機來了。
“師傅我已經下樓了,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她一路小跑來到路邊,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白色奧迪迅速開了出去。
不遠處的后面,蕭夜白坐在車上,修長手指猛地握緊方向盤。
當看到一輛黑色奧迪突然從旁邊開過。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他發動引擎,也迅速將車開了出去。
10分鐘后。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在客廳里響起。
沒多久,一身黑衣的男人從臥室走了出來。
手下忙遞上手機。
權暮澤接過電話,“說。”
電話里的手下交代,“今晚墨小姐下班后上了一輛白色奧迪,我們跟上去的時候,發現蕭夜白的車也跟在我們的后面。”
“哦?”權暮澤舔著嘴角,面色陰冷。
“還要繼續跟嗎?我擔心再跟的話,容易被蕭夜白發現。”
“被發現的話,你們也不用繼續做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權暮澤放下手機,轉身繼續回到臥室。
時間是下午五點十五分,天色已近黃昏,這間臥室朝北,窗簾緊閉,更顯得陰冷幽暗。
男人伸出手,猛地將開關按下。
房間里霎時光亮一片。
原本躺在床上的年輕男人瞬間閉上了眼睛,直到適應了這刺目的光線,他才慢慢睜開眼睛,然后轉臉看了過來。
權暮澤走到跟前,“凌之洲,你特媽是不是在里面受虐待了?”
自從一個月前出獄后,他就每天躲在這間朝北的屋子里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說話,拒絕溝通交流,天天就這樣自閉的待在這里,和三年前那個陽光的大男孩截然兩人。
眼前的凌之洲又瘦又黑,因為坐了三年的牢,頭發是看見青皮的平頭,隱約還能看見一些疤痕,整個人沒有一點的精氣神。
此刻聽到權暮澤的問話,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將視線收了回去,然后閉上眼睛。
權暮澤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擰了起來,“你特媽的能不能說句話?在這里裝死給誰看?”
凌之洲的脖子被勒住,臉上瞬間發紫漲紅,張著嘴,大力的呼吸著。
但就算如此,他依然是一句話也沒說,眼睛也死灰沉沉。
就像是被抽干了靈魂的假人,了無生氣。
權暮澤死死的咬著牙,猛地松手,將他再次丟回床上,“沒用的東西!”
他轉身要離開,結果身后卻突然響起了聲音。
“沒用…”
權暮澤停下腳步,轉過臉看著他。
“我沒用…我沒用…我沒用…”凌之洲躺在床上,但除了口中不停喃喃自語著這三個字,整個人依然沒有一點的生氣。
權暮澤握緊拳頭,手指咔咔作響。
“嘭”的一聲。
房門被撞上了。
客廳的沙發上,阿桂立刻站了起來。
權暮澤陰冷著一張臉,在她的對面坐下,“你過來做什么?”
“權少,我們和新泰能源的合作,本來明天要簽約的,但是下午的時候,那邊突然跟我說,有另一家公司要投資他們的項目。”
“不是已經達成協議了?”
“是啊,就差最后一步簽約,誰知道這個時候…”阿桂有些欲言又止。
“哪家?”權暮澤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熟練的點燃一根香煙塞進嘴里。
“是墨氏集團。”
客廳里是一陣死寂。
阿桂眉頭緊皺,“新泰能源的劉經理跟我說,墨氏集團給了高于我們兩倍的價格,而且據我所知,在今天之前,墨氏集團和新泰能源從來沒有工作上的聯系,會不會是…”
權暮澤慢慢吐出一口香煙,“這個案子已經進行到最后階段了,你知道對方現在突然反悔,我們的損失會有多大?”
“我知道,但是這個事情…”阿桂低頭,“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我實在沒料到新泰能源會突然反悔…”
“嘭”的一聲。
權暮澤將打火機狠狠的砸在茶幾上,彈跳著掉到了地板上。
“我屢次三番的提醒過你,任何事情在看似順利的時候,往往更需要更加細心謹慎,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阿桂不敢說話。
一旁的手下更是連頭也不敢抬。
夕陽斜照,房間里的光線有些暗,愈加顯得氣氛凝重陰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
“讓你找的心理醫生找到沒有?”
阿桂忙說道,“找到了,不過那位mango醫生太出名了,所以她的預約已經排到了半個月后,得等國慶假期后才能再次預約。”
“太久了。”
凌之洲已經出獄一個月了。
第一周,他給了時間恢復,畢竟在那種地方待了三年,正常人都會扒一層皮,何況是凌之洲這種從來沒受過什么社會毒打的白嫩書生。
第二周開始,他讓阿桂找了醫生過來做檢查。
起初凌之洲很反對,最后只能給他打鎮定劑。
醫生跟他說,凌之洲在獄中受到了嚴重的身體虐待和心理刺激,現在盡管身體已經恢復,但心理創傷可能很難痊愈,需要長久的時間去慢慢恢復,而且最好再對癥下藥。
對癥下藥…
權暮澤眼神陰冷。
凌之洲當年用匕首戳了蕭夜白一刀,人沒致死,他卻被墨家以故意殺人罪起訴。
雖然凌之洲主動自首,還供出了他安排在墨氏集團的兩個手下,因為認錯態度良好,判刑減輕,但還是和刑事犯罪分子關在了一起。
那些人才是真正亡命天涯的大惡人,有些甚至是極致的心理變態,偏執型精神病患者,他們被判了終身監禁,在監獄里拉幫結派,性qin虐待折磨獄友…更都是常態。
因為要撇清關系,說實話,這三年里,權暮澤確實沒有管過這個弟弟,沒想到…
燃盡的煙灰突然掉了下來。
權暮澤手背一疼,人也瞬間回神。
阿桂看的眼睛一刺,忙上前,“權少,我幫你拿創可…”
“馬上跟心理醫生聯系。”權暮澤冰冷的打斷她,“如果不來,就把她綁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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