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難受?”
“難受。”墨唯一又說了一遍,然后抬起手指按在太陽穴上,嘟著嘴唇,含糊不清的不停嘟囔,“難受,好難受…”
蕭夜白低眸看著她,手指卻抬起,代替她的按在那太陽穴上,輕輕柔柔的按捏,循循善誘的問話,“為什么難受?”
“因為你。”
“我怎么了?”
墨唯一眼眸動了一下,突然閉上了眼睛,“不說,不想說…”
“為什么不想說?”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充滿著誘惑和向導。
墨唯一眼睛閉的緊緊的,聽到這話還開始搖頭。
越搖,腦子也越來越昏沉。
整個人似乎都已經醉了。
過了會。
“小白。”墨唯一閉著眼睛,聲音軟軟的喊他的名字。
“我在。”蕭夜白環著她,右手的大拇指還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按捏著。
“小白。”墨唯一又喊了一句。
“恩。”
聽到這一聲應,墨唯一終于問道,“你會傷害我嗎?”
蕭夜白沒有說話。
前方開車的仲愷屏住呼吸,高高的豎起耳朵,想要聽到蕭總的回答。
但是后車廂卻從此陷入了安靜。
黑色賓利迅速的行駛在夜晚的南城街道。
到了麗水灣別墅,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
仲愷停好車,迅速過去拉開后車門。
照例還是蕭夜白先下車,然后到了另一邊,彎腰抱起女人走進別墅。
仲愷連車都沒敢開,將車鑰匙放在客廳沙發上,便轉身離開…打車回家。
別墅二樓。
推開臥室的房門,蕭夜白走到大床邊,將墨唯一放在了上面。
剛要離開,身前卻一緊,襯衫的布料被抓住了。
墨唯一就那么躺在床鋪上,肆意披散的深色長卷發將整個枕頭都覆蓋住了。
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表情沉靜,像是已經醉了。
又或者是睡著了。
可是她的兩只手卻緊緊的抓著他的襯衫不肯放。
“唯一?”蕭夜白喊了一聲。
“…”空氣靜默。
墨唯一沒有回答。
蕭夜白沒有再說話,維持姿勢,低頭看著她。
白皙的臉頰上露出微微的紅,五官干凈精致,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許久后,低冷沉凈的男人嗓音終于在臥室里緩緩的響起,“我會將傷害降到最低。”
翌日,墨唯一醒來。
當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臥室大床上,她猛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房間里已經沒有人了,看一眼鬧鐘。
上午九點多鐘了。
完蛋!
上班遲到了!
都怪昨晚。
昨晚…
墨唯一皺緊眉。
昨晚她找婠婠喝酒來著,但是怎么頭一點也不疼?
她的包!
墨唯一揭開被子,下床開始找自己的東西。
昨晚記憶有些丟失了,她明明記得讓容安叫婠婠來接她的,怎么最后會睡在家里的大床?
迅速拿起室內的固定電話,撥通了容安的手機。
“公主,你醒了。”
“容安,昨晚怎么回事?”墨唯一問。
“昨晚公主喝醉了,蕭少爺接你回家了。”容安回答很簡潔。
“那我的包呢,手機呢?”
“在我這里。”
聽到這句,墨唯一莫名松了口氣。
“公主,今天要去律師所嗎?”容安又問。
“去,你現在來別墅接我吧。”
“好的。”
掛斷電話,墨唯一走進了浴室。
等墨唯一收拾好自己下樓,容安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公主,祝你生日快樂。”
看著容安手里那個巨大的禮物盒,墨唯一翹起嘴角,“今年不會又是娃娃吧。”
這么大的包裝盒。
不用想也是。
樓上的臥室里還躺著好多的娃娃,全都是容安每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墨唯一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小女孩了,真不適合每年再收這種娃娃做禮物。
但沒辦法,容安畢竟只是一個鋼鐵直男,又從來沒交過女朋友,根本不知道女孩子到底喜歡什么,所以每年生日都會送她幾乎一模一樣的娃娃…
果然,容安面無表情的點頭,“恩。”
墨唯一只能收下禮物,“謝謝容安。”
“公主。”周嬸也從廚房出來了,“今天你生日,我幫你做了長壽面…”
“不用了周嬸。”墨唯一隨手將禮物盒放在沙發上,“上班來不及了,你給我包一個三明治吧,我路上吃。”
“好的。”
周嬸手腳利索,很快去而復返,提著一個袋子過來。
“怎么這么多啊?”墨唯一皺著小臉蛋。
“不多,三明治,還有一個雞蛋,一袋牛奶,今天你過生日一定要吃雞蛋的。”周嬸絮絮叨叨。
“好吧。”墨唯一只好接過袋子,“容安,你幫我提一下包。”
“好。”容安接過手提包。
臨走前,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禮物盒,然后才抬腳離開。
到了車上,墨唯一一邊吃早餐,一邊叮囑,“車開快點,我師父10點上班,你要在10點前到。”
“好。”
一路上緊趕慢趕,到律師所的時間是9點50分。
墨唯一很滿意,下車后一路小跑進了律師所。
誰知電梯門開后,卻看到陸諶禹正站在里面。
提著黑色公文包,穿著藍色西服,面無表情,gay里gay氣。
墨唯一瞬間尷尬。
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師父,早。”
陸諶禹癱著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電梯門關上了。
應該是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的,以前他都是10點到所里,今天居然早到了,還剛好抓到她遲到了…
“師父,我遲到了,不好意思。”
陸諶禹冷哼一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為什么還不辭職?”
墨唯一卻答非所問,“師父,今天是我的生日。”
陸諶禹嘴角一抽。
所以呢?
“師父,你不跟我說一聲生日快樂嗎?”墨唯一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他。
一副很期盼的樣子。
剛好電梯到了,門一開,陸諶禹再次傲嬌的冷哼一聲,“那么多人跟你說生日快樂,還缺我這一個嗎?”
說完,直接抬腳就走了出去。
墨唯一:“…”
也是。
剛才路上,手機微信就響個不停。
每年生日都是這樣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不管是誰都會主動和她說生日快樂,還會給她發生日紅包。
除了某個男人,每次都必須她各種提醒暗示,就連以前的生日禮物也都是助理買的。
毫無誠意。
到了辦公室。
墨唯一打開手機,點開微信。
上面已經有一百多條未讀信息了。
她全部刪除,最后點進閨蜜群里。
蘇婠婠和時歡都在早上八點多的時候發了520紅包。
墨唯一將紅包都點了,然后發了一個賣萌的表情,謝謝兩位大寶貝。
蘇婠婠:我們8點多發的紅包,你現在才領?說,昨晚是不是和蕭總浪去了?
墨唯一:昨晚喝多了,怎么浪啊?
蘇婠婠:“…”
好吧。
雖然晚上就是生日宴,今天墨唯一還是在律師所一直上班到了下午。
直到下午快四點了,陸諶禹提著公文包離開辦公室。
經過助理室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
“陸律師。”老汪忙站了起來,以為是有什么吩咐,誰知陸諶禹卻看著墨唯一。
“墨小姐。”老汪忙提醒。
墨唯一已經對著電腦桌面發呆一個小時了,聽到聲音,一抬頭,嚇得忙站了起來,“師父,你找我?”
陸諶禹頂著一張面癱臉說道,“你現在下班。”
“啊?”墨唯一一愣。
老汪也愣住。
然后,陸諶禹就離開了。
老汪好奇的問,“墨小姐,陸律師為什么讓你現在下班?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嗎?”
墨唯一關上電腦,“今天是我生日。”
“原來是這樣啊,墨小姐,生日快樂,真是不好意思,我都不知情,沒有準備生日禮物…”老汪尷尬。
墨唯一笑,“不用了,小生日而已,那我先下班了。”
“好的好的…”
墨唯一很快到了樓下。
看了一眼老位置,卻發現容安不在那。
她皺眉,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鈴聲反而先響了。
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墨唯一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接通電話,“喂?”
“下班了嗎?我在外面。”蕭夜白低沉的嗓音傳來。
“你來接我嗎?”
“恩。”蕭夜白語氣平淡。
“好。”墨唯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然后她立刻又撥通了容安的號碼。
一接通,容安就解釋道,“公主,蕭少爺說要帶你去做造型,所以讓我先離開了。”
“沒事。”墨唯一邊說,邊往外走,“你把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晚上7點,華商酒店見。”
“好的。”
對于她的任何指示,容安永遠都是這樣立刻答應并照做。
而且會對任何人守口如瓶。
雖然他只是墨家的保鏢,但是從以前到現在,墨唯一發現,在整個墨家,可能只有容安才是真心在對她的。
掛斷電話后,看著路邊那一輛黑色賓利,墨唯一抬腳緩緩走了過去。
四月底的南城已經有了初夏的跡象。
墨唯一和昨天一樣,穿了一身的職業褲裝。
只不過昨天是淺灰色,今天是一身的深藍色。
搭配矚目的紅唇,冷靜的表情,整個人都有種干練的感覺。
男人坐在車上,幽深如晦的視線透過窗玻璃落在她的身上。
看著她慢慢走到跟前,伸手去拉后車門。
“坐前面。”
墨唯一看了一眼,倒也沒有堅持,關上車門來到了前面。
上車后,她類似解釋的說道,“我還以為今天仲愷開車。”
蕭夜白瞇了瞇眼,將車開了出去,“他在公司。”
“哦,那你今天公司不忙嗎?”
“還好。”
墨唯一看著他。
那張側臉線條利落,五官俊美,戴著眼鏡的模樣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斯文矜貴。
墨唯一記得他剛進墨氏的時候是沒有戴眼鏡的,他的視力很好。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戴的呢?
好像是和她結婚以后。
當時墨耀雄直接從總裁的位置上撤了下來,將職位傳給了女婿,然后他就開始每天戴著眼鏡上班了。
問他,就說是這樣會顯得親和一些,方便做事。
墨氏發家的背景比較復雜,公司里面更是魚龍混雜,許多跟墨老爺子關系好的部下在里面混吃等死,或者別有異心。
蕭夜白用他斯文的外表欺騙了很多人,這兩年多,大刀闊斧,也將墨氏煥然一新。
可如今墨氏的發展已經進入正軌,各方面運作都很成熟,而他這眼鏡似乎也戴的越來越習慣了。
工作時,下班后,就連生病住院,甚至是有時做那種事情的時候都會戴著。
“怎么了?”蕭夜白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目不斜視,但顯然注意到了墨唯一在看他。
“沒什么。”墨唯一笑著挽起了唇角,“小白,我們結婚多久了?”
蕭夜白挑了下眉,然后說道,“快三年了。”
“快三年了?”墨唯一說完,輕輕地嘆一口氣,“原來都這么久了。”
蕭夜白沒有再說話。
車廂內也恢復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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