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唯一已經拿到了國內的駕駛證,自認車技也不錯,但墨耀雄和蕭夜白卻都不同意她開車…
所以最近即便是搬回來老宅住,每次去公司依然是蕭夜白負責接送,不然就是容安。
導致買來的那輛白色suv到現在都還停在車庫里面…
今天容安去接蕭夜白了,她應該可以自己開車去法院了吧?
墨唯一有點興奮,迅速提著公文包來到車庫,眼看著那輛小白正锃亮的停在那里,結果…
“公主!”
眼前突然閃過來一道黑影,劉叔穿著一身帶有“墨”字標記的墨家服飾,笑呵呵的伸手示意,“墨先生說容安少爺今天去接蕭少爺了,所以今天就讓我負責送您去法庭,這邊請。”
黑色奧迪緩緩開出了墨家老宅。
墨唯一坐在車后座上,拿出手機,剛要看。
“公主。”前方駕駛座的劉叔問道,“聽說今天是蕭少爺的三十歲生日對吧?”
墨唯一有點無語,虛虛“嗯”了一聲。
果然,劉叔打開了話匣子,“想當年我剛進墨家的時候,蕭少爺還是一個高三學生呢,那年他好像也是剛進墨家吧,當時我還奇怪,怎么后院住的全都是十幾歲的男孩子,而且那群人里面,就數他跟別人不一樣,好像都從來不會笑一樣,也不像其他的男孩子那樣的活潑開朗,打打鬧鬧的。對了,我記得有一次蕭少爺還跟他們起沖突了,十幾個人打他一個,幸虧當時容安少爺在,不然啊…”
“你說小白跟那些保鏢打架?”墨唯一有些愣住。
“是啊,當時除了容安,其他的那些男孩子都挺刺頭的,不過那時候大家的歲數都小,可能是看你特別喜歡他,經常叫他去你的別墅,所以就排擠他吧。”
墨唯一說,“我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
“蕭少爺就是這樣的,什么事情都喜歡埋在心里,怎么可能告狀?還好兩年后,他不是搬到公主你住的別墅么,后來那些人就不敢再欺負他了。”
墨唯一點點頭。
蕭夜白剛進墨家那兩年,她不過也就是個10歲的小姑娘,就算再喜歡蕭夜白,心思也沒有那么的細膩,甚至還因為他太冷漠了,所以經常利用墨老爺子對她的疼愛,強迫蕭夜白每天去教她功課,陪她練琴甚至是玩耍。
蕭夜白那兩年一定很煩她吧?
他在墨家的處境那么不好,但她當時卻根本沒有意識到…
怪不得后來蕭夜白對她也越來越冷漠,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極端…
劉叔的聲音再度響起,“其實蕭少爺雖然看著冷冷的,私底下做了不少好事呢,兩年前我妻子突然在醫院查出白血病,當時治療需要很多的錢,還需要找到配對的骨髓,都是蕭少爺幫的忙,還有啊、”
因為說話太多了,劉叔咳嗽兩聲,然后端起保溫杯連喝好幾口茶。
“這兩年我一直給蕭少爺做司機,每天送他去公司后,白天就待在助理辦公室,那陣子沒少聽他們討論蕭少爺的事情呢,說他這么多年在公司做的很出色,對工作上面的要求也特別嚴格,但是員工遇到事情也是他幫忙最多。聽說有個秘書是高齡產婦,因為身體不好,怕耽誤工作就主動申請辭職,結果蕭少爺直接給她放了一年的產假,后來還讓人在公司里面給女員工專門設立了一間婦嬰室,上班時間可以把孩子帶去那里,里面有各種設施,還有專門負責帶孩子的專業人員…這幾年墨家公司發展的這么好,跟這些福利都是離不開的。”
說完,劉叔看了看后視鏡。
后車坐上,墨唯一坐在那,雙眼看著窗外,像是看入神了一樣。
“不好意思,公主,我是不是話有點太多了?”劉叔有些抱歉的說道。
“…沒有。”墨唯一笑了笑,“劉叔,你還知道哪些關于小白的事情,都講給我聽吧。”
“好啊!”劉叔立刻笑了,“還有件事,是我聽那個仲助理說的,好像是兩年前吧,墨先生剛去寺廟那陣子,公司有個經理的母親好像…”
就這樣,一路上,劉叔一邊開著車,一邊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某人的那些豐功偉績。
墨唯一一直安靜的聽著,精致的臉上漸漸有些恍惚。
蕭夜白這個男人向來沉默寡言,哪怕回來后的這兩個月,他話最多的…恐怕也就是第一次去皇庭別墅找她的那天。
現在聽到這么多事情,說實話,墨唯一真的有些被觸動到了。
在她眼里的蕭夜白,真的不像是能做這些事情的人。
因為他真的太冷漠了,以前對她這個妻子都很少表現出溫柔,對別人更是很少有什么共情,所以她一直覺得他的性格極端又自我,甚至可以說是自私,根本不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其實蕭少爺還是挺細心的,那天送他去機場的路上還囑咐我,說這幾天如果容安忙的話,讓我每天去律師所接你。”
聽到這些,墨唯一終于說話,“劉叔,其實我知道,小白他真的對我很好,但我介意的是他什么事情都不喜歡告訴我。當然我也知道,他這樣做都是為了保護我,他確實也可以將所有事情都做的妥善完美,但你不覺得…這樣會顯得我很沒用嗎?”
“公主啊。”劉叔語重心長,“你和蕭少爺是夫妻,夫妻之間沒有必要證明這些吧?”
“我知道啊。”墨唯一皺皺小鼻子,“但我就是不想讓他覺得我跟三年前沒什么變化,我現在不是以前單純天真的小姑娘了,我現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賺錢,出現事情我也可以和他一起商量解決…”
頓了一秒后。
“算了。”墨唯一嘆了口氣,“可能是我太矯情了吧,而且他這性格是改不了的。”
劉叔發出呵呵的笑聲,“性格是可以慢慢轉變的,就好像以前,蕭少爺坐我車的時候從來不會說話,但現在呢,他都會主動跟我聊兩句了,所以啊,只要公主喜歡蕭少爺就行了,其他的,慢慢來吧,你們有幾十年的時間,不用著急。”
墨唯一點頭,“嗯。”
她喜歡蕭夜白。
所以哪怕他的性格再極端,再自私,再冷漠…她還是喜歡!
從十幾年前,他第一次進入墨家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這場官司的對家律師是何博文。
墨唯一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跟他杠上了,因為最近這已經是第三個案子和他對打了。
但今天這是第一次兩人面對面的對簿公堂。
原因當然是離婚的雙方當事人都不肯退讓,尤其在前幾天還發生了肢體沖突,送進醫院,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最后不得不走到庭審這一步。
何博文言辭犀利,甚至還找了很多關于許女士情緒管理方面的問題。
但墨唯一也有備而來,她這兩周都在為這個官司絞盡腦汁。
最終,因為孩子選擇跟著母親,這場官司也以墨唯一的勝利畫下了帷幕。
一走出法院,許女士帶著兒子,不停的道謝,“墨律師,今天真的是多謝你了,湯湯,快謝謝阿姨。”
六歲的湯湯立刻乖巧的道謝,“謝謝墨阿姨。”
墨唯一沖小男孩笑了笑,“以后要好好學習,乖乖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知道了!”
“墨律師!”突然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跟著,好幾個記者舉著話筒,手機,攝像機瞬間狂奔而來。
“請問墨律師,今天贏了何大狀開心嗎?”
“何大狀這一年好像都沒有輸過離婚官司,墨律師你創造了新紀錄!”
“聽說墨律師今天是第一次開庭對嗎?”
墨唯一咳咳兩聲,剛要說話。
“何大狀出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于是瞬間,原本圍繞著墨唯一的記者瞬間調轉方向,洶涌的朝著身后的何博文沖了過去。
好吧。
雖然贏了官司,但是自己畢竟還是一個新人,就算是輸了官司,而某人依然是這個領域的第一號金牌律師。
她轉身,提著公文包離開。
只是好景不長。
剛到停車場。
“墨律師。”
墨唯一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某人,“何律師。”
“恭喜。”何博文微笑著說道,“已經一年了,你是第一個在庭審上贏了我的律師。”
“很榮幸。”墨唯一也微笑,“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是要回禹銳嗎?”何博文問,“剛好順路,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墨唯一說,“今天是我老公生日,家里在酒店定了包廂,得過去吃飯。”
“原來今天是蕭董事長的生日么?”何博文笑容不減,“早知如此,今天我應該備一份生日禮物才是。”
一個月前經歷過連番兩次的震撼后,何博文已經稍微調查了一下墨唯一的身份,現在自然知道她的丈夫就是南城大名鼎鼎的投資界大佬蕭夜白。
“不用了。”墨唯一揚起下巴,“他老婆今天官司贏了你,就是你送他最好的禮物。”
聽到這話,何博文直接笑出了聲,“那好,那就祝蕭董事長生日快樂。”
“多謝。”
剛好電話響了,墨唯一拿出手機,“不好意思。”
何博文揮了揮手,“墨律師再見。”
“再見。”
等何博文離開,墨唯一邊走邊接通電話,“爸。”
“唯一,容安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有啊。”
“我看這都十二點了,應該已經接到夜白了吧?”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小諾諾的叫聲。
想必是去酒店有點興奮,叫的特別大聲。
墨耀雄哄了哄小孫子,才說道,“唯一,你給容安打電話問下,對了,我把包廂的名字告訴你…”
“知道了。”墨唯一有點無奈。
墨耀雄以前也是一皺眉就能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寺廟待久了,人也變得越來越變和藹,甚至越來越啰嗦…
記下包廂名后,墨唯一已經來到車旁。
很快劉叔過來,開著車離開法院。
后車坐上,墨唯一看了看時間,撥通了容安的手機號碼。
誰知響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人接。
怎么回事?
墨唯一想了想,轉為撥通了蕭夜白的電話,誰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是十二點到南城嗎?
這都快十二點半了,怎么還手機關機?
車子就在這時突然停下。
因為慣性,墨唯一整個人都往前倒了一下。
“不好意思公主。”劉叔忙道歉,“這都綠燈了,剛才還有個小孩子沖過來,真的太危險了…公主你沒事吧?”
“我沒事。”墨唯一穩住身子。
她看著窗外。
路邊那個小孩子正被媽媽拉著不停的數落。
劉叔擦了擦汗,慢慢地將車開了出去。
可墨唯一心里卻怎么都靜不下來。
不知怎的,她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直到墨耀雄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墨唯一忙接通,“爸。”
“唯一,你給容安打電話了嗎?我剛給他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夜白的電話也提示關機,怎么回事?”
墨唯一說,“我不知道,我也聯系不上他們兩人。”
“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墨唯一本來就隱約心里不安,此刻聽到這話,小臉瞬間慘白一片,“爸,你的意思是…”
“沒事沒事。”墨耀雄忙安撫她,“我估計夜白是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看手機,你先別著急,現在過來了沒有?”
墨唯一深吸口氣,“我現在路上了,諾諾他還好吧?”
“諾諾好著呢,能出來玩特別的開心,剛才還跟好幾個服務生合了影,都夸我孫子長得可愛!”墨耀雄笑呵呵的,“對了,你外婆今天也過來了。”
墨唯一一愣,“外婆也來了?”
前陣子她和徐老太太聯系過,想著既然一家人都搬回老宅子住了,徐老太太孤身居住城南,不如搬過來和他們一起住,人多也熱鬧一些。
徐嫻徐靜紛紛出事,老人家一個人生活太不讓人放心了。
結果徐老太太怎么都不樂意,開始說是因為自己一個人住習慣了,后來急了,就說因為徐靜的事情,她現在對墨家情緒復雜…
墨唯一也能理解,就沒有再勉強她,怎么現在?
墨耀雄解釋道,“我也是剛問了才知道,夜白昨晚在海城給老太太打了電話,說今天是自己生日,邀請她過來才答應的。”
“…這樣啊。”
“其實夜白就是想讓老太太來陪陪你,順便也可以幫你帶帶諾諾,他私底下為你做了這么多的事情,你這個做妻子的,別總是對他冷冰冰的,知道嗎?”
墨唯一咬咬唇瓣,“知道啦。”
突然聽筒提示有電話打進來,她忙說道,“爸,先掛了,可能小白給我打電話了。”
“好好,讓老劉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嗯,爸爸再見。”
墨唯一迅速掛斷電話,一看屏幕顯示是容安打過來的,她立刻接通,“容安。”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請問您認識容安先生嗎?”
墨唯一驚訝,“請問你是?”
“這個手機的主人剛在機場高速上發生了嚴重車禍,現在第一人民醫院這里搶救,我剛才看到手機上有你的來電所以就打給你了,麻煩你盡快來一趟吧…”
墨唯一的腦子有著瞬間的遲鈍,“你說什么?”
“容安先生行駛的黑色奧迪在機場高速遭遇嚴重車禍…”
“車上的人呢?”墨唯一打斷他,聲音顫抖的幾乎無法控制,“我問你,除了容安,車上的人怎么樣了…”
“都在搶救之中,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好。”墨唯一掛斷電話,拼了命一般的喊道,“去醫院!快點去醫院!”
劉叔一路加快車速,終于來到醫院,也是半個小時后了。
下車的時候,因為太緊張可,居然被長及腳踝的大衣下擺絆住,墨唯一整個人猛地往前倒去。
“沒事吧公主?”劉叔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胳膊。
墨唯一臉色慘白,借著他的力度穩住自己的身子,“我沒事…”
小臉發白,眼睛惶然,怎么看都不是沒事的樣子。
劉叔安慰她,“公主你先別緊張,蕭少爺和容安少爺肯定會沒事的,放心吧,我剛才也給先生打電話了,他們應該馬上就會過來的…”
墨唯一點頭,“對,一定是假的。”
劉叔不放心的扶著她,“公主…”
“小白最會騙我了,他知道我心軟,所以每次都故意用苦肉計,這次應該也是…而且容安車技那么好,怎么會出車禍呢,對吧?”
“…”劉叔說不出話。
不過…
“公主,我們先進去吧,放心,劉叔會陪著你的。”
“好。”墨唯一點點頭,終于邁著虛浮的腳步往里走去。
急救室里人滿為患。
墨唯一好不容易擠到手術室的外面,幾個穿制服的交警正站在那里,旁邊站了好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
她想沖過去,很快就被交警攔下了,“你是誰的家屬?”
墨唯一剛要說話…
“誰是容安的額家屬?”
劉叔忙舉手。
手術室的房門被推開了,幾個醫生護士簇擁著手術床出來,容安躺在上面,閉著眼睛,身上的衣服還有著明顯的血漬。
墨唯一一看到他,原本就慘白的臉瞬間更是不見一絲血色。
“容先生傷勢不算重,左手肘有輕微擦傷,右手臂的小臂骨折,胸骨斷裂一根,有輕微的腦震蕩,其他的全都是外傷。現在手術已經做完了,人已經脫離了危險,等醒來就醒了。”
聽到這些話,墨唯一忙點頭,“還有一個呢,還有一個人怎么樣了?”
醫生眉頭緊皺,“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在送來的途中,患者因為失血過多,剛才已經死亡…”
“咚”的一聲,墨唯一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已經倒了下去。
“公主!”劉叔急的大喊。
見有人暈倒,醫生護士也忙沖了過來。
現場一時亂作一團。
不知道過去多久,墨唯一猛地睜開眼睛。
“公主,你醒了!”
“公主,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公主…”
墨唯一睜大眼睛,幾乎是無法控制的,還沒說話,眼淚已經“唰唰”的掉了下來。
“公主?”劉叔的聲音再度響起。
墨唯一沒有說話,只是轉臉看向旁邊,然后又扭過頭,看向另一邊。
當發現病房里面,只有劉叔一個人…
她抬起雙手,捂住眼睛,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公主,你先別哭啊!”劉叔趕緊勸,“其實蕭少爺…”
后面的話,突然停止。
墨唯一哭得有些崩潰,根本沒聽到兩人的聲音,也沒聽到開門聲,然后是一陣腳步聲…
直到她的手腕被男人的手掌握住,然后想要拉開。
墨唯一整個人都有些反應遲鈍…
而那兩只手稍稍使勁,就將她的手腕拉開了。
緊跟著。
“唯一。”
熟悉的低沉嗓音,讓墨唯一瞬間停止哭泣。
她睜著眼睛,透過迷蒙的視線,等終于看清楚眼前那張俊美立體的男人的臉。
“小白?”
聲音細細軟軟,還帶著明顯的哽咽。
白凈的臉蛋幾乎被淚水覆蓋,秀致的黛眉緊緊的皺在一起,睫毛濕濡,眼睛更是紅彤彤的…
蕭夜白看著這張可憐兮兮的漂亮臉蛋,內心嘆了口氣,“我沒…”
眼前一陣陰影襲來。
下一秒,墨唯一已經直接起身,雙手死死的摟住他的脖子,“你沒死…嚇死我了我還意思你死了嗚嗚嗚嗚…”
后方的劉叔笑了笑,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
病房里面,蕭夜白摟住懷里柔軟的身子,“乖,不哭了,我沒事…”
“你嚇死我了…”墨唯一緊緊的摟著他,聞著那再熟悉不過的清冽氣息,還有手心溫熱的觸感,不由自主的,她使勁的抓著他后背的西服布料,“我剛才還以為你死了…”
“傻瓜。”蕭夜白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烏龍,他低聲說道,“我沒事,容安的車是在去機場路上出的車禍,我的飛機晚點了半個小時,等開機后,接到電話就立刻過來了…”
“那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墨唯一立刻推開他,手指用力的抹了抹眼淚,開始指責。
蕭夜白低眸看著她的眼睛,“我以為你不想理我。”
“我哪有!”墨唯一立刻反駁。
“這一個月不是你沒有理我?而且那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也沒接。”
她弱弱的解釋,“那天我在開會啊,后來看到你發來了微信消息,我不是給你回了嗎?”
“是嗎?”蕭夜白聲音有些啞,“我還以為唯一不愛我了,所以不想接我的電話,在家也不怎么理我…”
“你是不是傻啊!”墨唯一委屈,“我就是生氣,想讓你受點教訓!誰讓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訴我,再說我什么時候不喜歡你了?我最近那個官司太棘手了,每天忙的不行…”
“知道了。”蕭夜白打斷她,伸手再次將她抱在懷里,“只要唯一還愛我就行。”
墨唯一服帖的趴在他懷里,吸吸鼻子,忍不住還是有些委屈,“我剛才真的被你嚇到了…”
一想到剛才那些醫生和交警說的話,她還有些心有余悸,“我以為你死了,諾諾還那么小,就沒了爸爸…”
蕭夜白有些忍俊不禁,“我不會有事,我會跟你一起看著諾諾長大。”
墨唯一皮膚嫩,剛才哭了一通,現在整個眼睛,包括眼角周圍,還有鼻頭,都紅紅的,看著可憐兮兮的。
忍不住的,他低下頭,薄唇在她的眼皮子上親了親,“我知道錯了,以后我做什么什么事情都事先跟你商量好不好?”
墨唯一點頭,“我也有錯。”
“嗯?”蕭夜白挑眉,“你哪里錯了?”
墨唯一說,“我不應該跟你慪氣。”
幸虧小白今天沒事,不然她真的要后悔死了…
她很快又說道,“剛才過來的路上,劉叔給我講了很多的事情。”
“他說什么了?”蕭夜白問。
“他說…”墨唯一抿了抿唇,“我愛你。”
蕭夜白的眼睛動了動,然后彎下腰,剛要親她…
“對了。”墨唯一突然問,“那剛才那個死去的人是誰?”
蕭夜白只能解釋道,“我剛才已經問過交警,死的那人是權暮澤的手下,當時抓人的時候有漏網之魚,他就是其中之一。除了他,權暮澤還有個女手下叫阿桂,當時也不在別墅,這一個月一直找機會動手,今天以為我坐了容安的車,所以就想要制造一場車禍…”
“那現在人都抓到了嗎?”
蕭夜白聲音溫和,“都抓到了。”
聽到這些,墨唯一終于松了口氣,“那就好。”
“唯一…”蕭夜白看著她略顯紅腫的唇瓣,眸色略顯黯沉,誰知…
“幾點鐘了?”墨唯一再次打斷他。
蕭夜白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
“我暈了多久?”墨唯一完全不記得了。
“沒多久,10分鐘就醒了。”
墨唯一點頭,“諾諾呢?對了,剛才劉叔不是在這邊的嗎?他人呢?對了容安!容安醒了沒有?”
蕭夜白:“…”
墨唯一很快下床,和蕭夜白一起來到外面。
這里是急診科,此時還有些人滿為患…
蕭夜白握著她的手來到前臺。
護士低頭,查了一下資料,說道,“容安先生的病房號是1906,不過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請問你們是…”
“蕭董?”
不知道旁邊誰喊了一聲。
墨唯一一愣。
轉過臉,就看到從電梯里出來一個拿著話筒的記者。
“真的是蕭董!”記者已經沖了過來,“您好,我是南城電視臺的記者,請問蕭董您是來探病的嗎?”
蕭夜白看著記者,“有事嗎?”
男人身上自帶某種生人勿近的氣場,那記者也慌了一下,然后忙將話筒沖向墨唯一,“這位小姐,請問您是蕭董的…”
“她是我的妻子。”蕭夜白這話說的很快,完事后,直接帶著墨唯一就離開了。
墨唯一整個人輕飄飄的,都不知道自己是到車上的。
直到身前的安全帶被系上,男人的唇角親吻在她的唇瓣上…
墨唯一回過神,忙推開他,“你怎么帶我來這里了,不是說要看容安的嗎?”
聽到這話,蕭夜白挑了下眉,“護士說了,他沒什么大礙,而且還沒有醒。”
“但是我們這樣走了不行。”墨唯一說完,立刻拿出手機,“我給石伯打個電話,讓他找幾個人來醫院照顧他。”
剛要打電話,手被拉住了。
“怎么了?”墨唯一看著男人。
蕭夜白說,“你不是說,希望容安早點找個女朋友。”
墨唯一眨巴眨巴眼,“可現在他都受傷了,找什么女朋友?”
“夏初云是不是喜歡他?”
幾秒鐘后,她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趁這個機會,讓云云去照顧他?給他們制造機會?”
蕭夜白微微勾了下嘴角,“聰明。”
“可是…”墨唯一有點猶豫,“容安好像不喜歡云云,其實在魁北克的時候,我也撮合過他們好幾次了,但是容安一直沒什么表現,上次更是直接說不喜歡云云,還被云云聽到了,從那以后,云云跟容安連話都不說了,我估計現在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的。”
“去不去,讓她自己決定。”蕭夜白這般說道。
“那萬一容安又怪我怎么辦啊?”墨唯一又有了新的顧慮。
畢竟上次因為她的無心之舉,容安已經很生氣了,居然還掛她的電話。
這次如果她再這樣的話…
正猶豫的時候,手機響了。
墨唯一看了一眼,立刻接通電話,“云云。”
“唯一,我剛才看到抖音了。”
“什么抖音?”
“就是你和蕭董在醫院被一個記者拍到了抖音啊!”
不是吧,這么快的?
而且夏初云怎么看到的?
夏初云已經很快給了答案,“你還不知道吧,今天你第一場官司就贏了何大狀,網上你已經火了,都說你是南城第一美女律師呢,所以剛才我就隨便一看,就看到抖音上有人人肉你了,剛才你和蕭董事長的親密視頻也很快被發出來了,不信的話你自己看!”
墨唯一有點無語,“我剛才都暈倒了…”
“不是吧?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暈倒了?”夏初云忙問。
墨唯一,“嗯,有點不舒服。”
果然。
“今天陸律師不在,我去醫院看你吧,快,把病房號告訴我。”
根本不等墨唯一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好吧,她已經給了機會,接下來,就看他們兩人的緣分了…
放下手機,才發現車子已經緩緩開出了醫院。
墨唯一說道,“對了,剛才劉叔說爸他們要過來…”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知道我沒事,他們就沒有過來。”
“這樣啊。”墨唯一看了看時間,“那現在去酒店吃飯嗎?”
“不去。”
墨唯一愣,“今天是你的生日,爸訂了一個大包廂,還給你準備了很多禮物…”
“包括你送我的禮物?”
墨唯一又是一愣,“呃,我…”
“你沒有準備禮物?”
墨唯一確實是沒準備,但是眼下…
“準備了。”
“在哪?”
墨唯一咳咳兩聲,“在…”
剛好前方路口是紅燈,蕭夜白將車停下,狹長的黑眸緩緩看了過來,“嗯?”
墨唯一立刻笑瞇瞇的說道,“禮物不就在你面前嗎?”
蕭夜白瞬間撩起薄唇,“所以現在我可以拆嗎?”
在車上呢,怎么拆?
蕭夜白原本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卻往下,最后放在了她的腿上。
今天因為要上庭,墨唯一在大衣里面,穿了一身的褲裝,整個人干練利落。
可當那只大手慢條斯理的在她的腿上滑動著…
明明隔著一層布料,并沒有直接碰觸到她的皮膚,還是讓她整個人慢慢有些心跳加速,甚至還…
加上那雙眼睛熾烈直接的望著她,然后慢慢的,蕭夜白將臉湊了過來。
墨唯一實在臉紅的要命,忍不住的,就閉上了眼睛。
可是…
想象中的親吻并沒有下來。
墨唯一正有些驚訝,突然手里被塞了什么東西。
她睜開眼睛。
當看到手上一個長方形的精致禮盒。
“這是什么?”
蕭夜白聲音低低的說道,“我給你帶的生日禮物。”
她說道,“我生日是五月份啊。”
“嗯。”綠燈亮了,蕭夜白目視前方,將車輛發動,同時低低的說道,“本來打算在海城給你這個驚喜的。”
墨唯一眨巴眨巴眼,低頭,將那個盒子打開。
深藍色的絨布上靜靜的躺著一條翡翠項鏈。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永恒的心!”
是徐嫻的遺物。
也就是當年墨耀雄送給她的結婚禮物。
墨唯一驚訝的問道,“這條項鏈…你從哪找回來的?”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什么首飾都沒有帶,就帶上了這一條項鏈。
但是在從M國去J國的路上,因為局勢動蕩,有幾天說實話太不安全,路途上匆忙躲避,那條項鏈也在無意中丟失了。
因為是她從墨家除了錢財,帶走的唯一實物,說實話,墨唯一覺得特別遺憾,同時又覺得,可能這就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這是徐嫻的東西…
就算是她去世后,墨耀雄轉而將項鏈傳給她,但她并不是墨家的親生女兒,所以這條項鏈終究也不屬于她。
“在黑市買到的,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蕭夜白說著,看了眼前方的路標提示,打了左轉燈。
然后他繼續說道,“以后就作為我們墨家的傳家寶,等將來諾諾有了妻子,你把項鏈傳給兒媳婦。”
聽到這話,墨唯一立刻彎起紅唇。
她合上禮盒,轉過臉看著男人英俊流暢的側臉線條。
忍不住的,突然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親了親,“謝謝你,小白。”
蕭夜白直接反握住她的小手,十指相扣的按在腿上,“開心嗎?”
“嗯。”
“等會,我讓你更開心。”
墨唯一小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就像是一只撒嬌的小貓咪,“你還有驚喜要給我嗎?”
“嗯。”
結果20分鐘后,看著眼前熟悉的街景,“小白,你來這里做什么?”
居然來到麗水灣別墅了。
“拆禮物。”
等車子通過黑色鐵門緩緩進入庭園,最后在車庫停下。
蕭夜白伸手一按。
墨唯一身后的椅背瞬間往下。
她這才意識到他要來真的…
“小白!”墨唯一嘗試的開口,“爸爸他們是不是還在包廂等我們?”
“等會我說一聲就行。”蕭夜白說著已經俯首靠了過來,大手直接放在她的腰間,動作利落的將她腰間的皮帶解開,然后拉下長褲的拉鏈。
墨唯一聽著那拉鏈的聲音,臉上忍不住開始發燙,“可是…現在是白天…”
“放心,整個院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但是…唔。”
蕭夜白直接吻住了她嘴唇。
他的吻幾乎深入到口腔最里面,墨唯一很快就開始呼吸急促,心跳也紊亂起來。
意亂情迷之際,她迷蒙著漂亮的貓眼說道,“你把簾子拉上…”
外面陽光熾熱。
雖然說院子里沒有別人,可是光天化日的,就這樣在車里做這種事情,她還是覺得有些羞恥。
蕭夜白低笑著伸手去按開關。
車窗的遮板緩緩升起,車廂內的光線頓時變得昏暗曖昧。
“久旱逢甘露”。
尤其是蕭夜白這樣的男人,體力充沛,此時兩人又沒了最后的那點心理隔閡…
到最后的時候,墨唯一只覺得全身酸疼,忍不住的伸手使勁推他,罵他,到最后連眼淚都掉下來了,嗚嗚嗚的不停求饒,蕭夜白才終于停止。
中途手機還響了幾次。
等蕭夜白終于接電話,墨唯一覺得緊張,結果某人一邊繼續,一邊用極其冷靜的聲音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唯一跟我在一起,她說要給我送生日禮物。”
墨唯一猛地用手指掐了一下他腰間的肌肉。
臭流氓!
而儼然電話那頭,墨耀雄以為她真的在給蕭夜白準備禮物,想著夫妻倆小別勝新婚,又剛剛經歷了一場虛驚,也沒有多說什么,囑咐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蕭夜白放下手機,直接再度傾身上來。
咬住她的紅唇,技巧高超嫻熟…
墨唯一跟本無法拒絕,雙手無意識的圈著他的脖子,再閉上眼睛,一起沉浸在這綿長的感官親昵之中。
再度醒來,眼前一片漆黑。
可能因為已近黃昏,窗簾密密的拉著,整個臥室里沒有一絲的光亮。
墨唯一只覺得心口一慌,下意識的喊道,“小白…”
“醒了?”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就貼在她的身邊響起,緊接著,臺燈被擰亮。
房間里霎時明亮溫暖。
因為突然的刺眼光亮,墨唯一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下巴被男人的手指捏住,緊接著,清冽好聞的男性氣息侵襲而下,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了,也讓她原本還有些許茫然的心臟,突然就被填充的滿滿的。
有一種…很踏實的滿足感。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蕭夜白才離開。
墨唯一緩緩睜開眼睛,撞入了一雙再熟悉不過的深邃黑眸。
男人沒有說話,在安靜的房間里,就這么安靜的看著她。
腦海中,卻仿佛慢慢出現了另一幅場景。
他仿佛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一天,盛夏光年,一身白色襯衫的清瘦少年慢慢走進復古華麗的古歐城堡別墅。
當那雙冰冷的黑眸從客廳那幾人的臉上緩緩掃過。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穿著一身紅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瞬間睜圓了她漂亮的貓眼…
那一年,蕭夜白15歲,墨唯一10歲。
一眼萬年,卻至此戀戀不滅。
墨白番外完 請:m.yqbi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