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已經倒好了水,聽到這話也沒什么反應,只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透明藥瓶,一邊往水里慢慢的撒著藥粉,一邊說道,“讓田小姐坐下說話。”
兩個男人上前,一左一右,就這么押著田野的肩膀讓她在沙發坐下。
緊接著,容安端起那杯水晃了晃,等藥粉全部溶解,便走到了跟前。
田野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直覺告訴她,這杯水里放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水杯遞到了她的嘴邊。
田野拼命的搖著頭躲避,“不,我不喝,我不…唔!”
可是不行。
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猛的一抬,再一捏。
嘴巴被迫張開,水杯傾斜,里面的液體全都倒進了她的嘴里。
田野不想喝也沒有辦法,肩膀上被那兩個男人按著,嘴巴也被控制著,三個男人的力道她根本掙脫不開。
因為灌的太猛,液體進入了鼻腔喉嚨,嗆的她一陣猛咳。
終于全部都灌完,那只手也離開了。
不等田野說話,嘴巴上突然又被貼上了膠布。
容安將空了的一次性紙杯連同藥瓶全都丟進了垃圾桶,“你們在這里看著她,半小時后,把她嘴上的膠布撕掉。”
“好。”
容安離開了。
田野則被那兩個男人押著坐在沙發上,她睜大眼睛,鼻翼因為呼吸不停的抖動,整個人都陷入了極致的茫然和害怕之中。
另一邊,徐靜終于從女洗手間走了出來。
她這幾天開始有早孕的反應,一犯惡心,就吐的特別嚴重,剛才在洗手間里又是吐了半天,整個人差點虛脫。
走到拐角處,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徐靜停下腳步,從包里找出手機。
剛說了句“喂”,胳膊就被人撞了一下,手提包掉在了地毯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清脆甜美的女孩聲音不停的道歉,“夫人,沒撞到你吧?”
徐靜抬頭看著她,眉頭緊皺。
明明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卻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她也是今天的客人嗎?
電話里,墨唯一在問,“小姨?你人在哪呢?”
“我…我在休息室。”
“夫人,我幫您撿包。”女孩說著,將地上的包撿了起來,還好心的幫她拉上拉鏈才遞過來。
徐靜忙著應付電話,根本沒在意她的動作,接過包后就立刻轉身,“我現在馬上過去。”
等徐靜離開后,顧娉婷笑著從西服袖子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嘿嘿,好久沒做這種活兒了,沒想到她還是寶刀不老呀。
立刻掏出手機給戰堯捷報,“隊長,項鏈已經換好了,接下來有什么指示?”
“東西藏好,進來吃東西吧。”
“好叻!”顧娉婷忙把首飾盒又塞了回去,轉身進入了宴會廳。
徐靜迅速來到休息室,換上禮服,打開手提包,從里面拿出那一個首飾盒。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串翡翠項鏈。
這是她這一個月來,逛遍了南城所有的珠寶行,終于幾天前在商場找到的仿造品。
和徐嫻那一條價值連城的翡翠項鏈幾乎一模一樣。
她將項鏈戴在了脖子上。
搭配身上這一條月牙白色的紗織長裙,翡翠項鏈亮度溫潤卻璀璨奪目,映襯著雪白的肌膚,燈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澤,簡直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
徐靜對著鏡子微微一笑。
鏡子里的女人,溫柔秀美,身形婀娜。
一眼看去,真的好像徐嫻啊。
徐靜就這么自信的來到了宴會廳。
此時宴會廳里已是一片熱鬧和喧嘩。
今晚的現場布置的極盡奢侈,還專門邀請了專業的樂團表演,優美的鋼琴聲傳遍了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伴隨著酒香和食物的香氣,讓人心之神往。
徐靜剛進入廳里,就有人迎接上來了,“徐女士。”
是這一陣子負責照顧她的傭人。
“老爺子讓我帶您過去。”
“好。”
傭人伸出手讓她扶著,小心翼翼的帶著她朝主桌走去。
徐靜踩著裸色的細高跟鞋,微抬著頭,姿態優雅,唇邊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主桌上,墨老爺子正坐在那和幾個老朋友聊天,墨耀雄和徐老太太都陪坐在一旁,還有徐家的兩個親戚。
聽到傭人的聲音,一桌人全都看了過來。
墨耀雄一抬眼,原本平靜的臉色幾乎驟變。
徐老太太也是老臉一沉。
徐靜恍若未覺,溫柔的說著話,“不好意思,剛才身體有些不舒服。”
她看了看座位,“一一呢?”
徐老太太已經直接站了起來,聲音嚴肅,“徐靜,你跟我過來一趟。”
徐靜假裝不知,“媽,什么事啊?剛才一一喊我過來,我…”
不等她說完,已經被徐老太太拉住向外面走去。
老太太已經六十幾歲,但因為常年在田間勞作,腿腳利索,力道也大,此刻因為生氣也有些急切。
看著徐靜被拉的一路小跑,墨老爺子心里實在是擔憂,忙話里有話的吩咐道,“耀雄,你跟過去看看。”
“好。”墨耀雄只能起身。
徐老太太拉著徐靜進了休息室,“你們都去外面等著。”
幾個墨家的傭人忙離開。
剛門關上,徐老太太轉身看著徐靜。
眼神犀利又尖銳。
徐靜故作不解,“媽,你怎么了?”
徐老太太目光往下,落在了她脖頸的項鏈上。
下一秒,竟然直接伸手。
“媽,你干嘛?”徐靜死死的護著自己的項鏈,“這是我自己買的項鏈!”
“你自己買的?”
“對啊!我上周才在商場買的!”
徐老太太收回手,半信半疑,“你為什么要買和阿嫻一模一樣的項鏈!”
徐靜驚訝,“什么一模一樣?姐姐也有這樣的項鏈嗎?”
“你不知道?當時阿嫻和耀雄結婚,這是耀雄送給她的結婚禮物!”
“我不知道啊。”徐靜一臉的無辜,“媽,我就是覺得這條項鏈挺好看的,而且這上面的只是琉璃珠子,不是真的翡翠,一共就三四萬塊而已。”
“三四萬塊?”
“對啊。”徐靜抿了下嘴,語氣突然委屈起來,“難道就因為姐姐也有這樣的一條項鏈,我就不能戴和她一樣的嗎?媽,姐姐已經不在了,她已經走了快五年了!你什么時候能不要總是這么護著她!”
徐老太太表情微變,“你到底在胡說什么?”
徐靜苦笑,“媽,從小到大,你就喜歡姐姐,不喜歡我,有什么好事情都是第一個先想到她,有好東西也會先給她!她不要的才會輪到我!每次都是這樣!就連男人也是!當初明明是我跟你說我喜歡耀雄,可你卻說他是姐姐的…你從來都不會在乎我的感受!在你心里,只有姐姐才是最好的,我什么都比不上她!就連生了女兒,你也喜歡一一,不喜歡云瑤!現在還要因為一條相似的項鏈跟我發脾氣!媽,你也太偏心了!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兒嗎!”
說完,她低著頭,發出輕聲的啜泣。
徐老太太說不出話了。
拿過紙巾盒,徐靜抽出紙巾,一邊擦眼淚,一邊又說道,“今天是一一的生日,我不想跟你鬧不愉快,我再說最后一次,這條項鏈真的是我自己買的,跟姐姐沒有關系。我沒看過那條項鏈,我也不知道她有這么一條項鏈!”
好半天,徐老太太徐徐嘆了口氣,“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不要忘了,你女兒是因為什么才被送去意大利的。”
這話的警示意味很明顯。
徐靜將紙巾丟進垃圾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反正我問心無愧。”
徐老太太點頭,“不管你是裝糊涂,還是真糊涂,我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是我的女兒,也是一一的小姨,我希望你能牢牢的記住這一點。”
說完,老人家轉身離開。
房門被關上,徐靜坐在那里,又抽了張紙巾慢慢擦著,直到房門再度被推開。
她不耐煩的說道,“媽,我說過多少次了,這一條項鏈真的是我自己買的…”
“徐靜。”
徐靜忙抬起頭,“姐夫?”
墨耀雄關上房門,眼睛落在她脖子上的那一條翡翠項鏈上。
“徐靜,你為什么要買一條和‘永恒的心’一模一樣的項鏈?”
“姐夫,對不起。”徐靜只能道歉,“要不是媽剛才找我,我真不知道這條項鏈和你當初送給姐姐的那一條那么像,都是我的錯,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就摘下來。”
說著,她立刻低下頭,伸手就要去摘…
“不用了。”
聲音響起的剎那,徐靜眼里迅速閃過一抹笑意。
然后她放下手,將臉也抬了起來,“姐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條項鏈真的和你當年送給姐姐的那一條很像嗎?”
墨耀雄眼神動了一下,否認道,“還好,不太像。”
其實…
豈止是很像。
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自從徐嫻去世后,墨耀雄就把這一條“永恒的心”送給了墨唯一。
所以他也是許久沒看到這條項鏈了。
剛才在宴會廳看到的剎那,毫不夸張,他真的以為自己看到了當年才二十歲的徐嫻。
簡直太像了。
柳葉眉,瓜子臉,皮膚白皙,五官娟秀,身形纖細婀娜,一襲月牙白的絲繡裙衫,映襯著那一條翡翠項鏈,溫柔如水的江南女子…
看著男人近乎失魂落魄的表情,徐靜大著膽子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跟前,“姐夫。”
墨耀雄沒有說話,目光依然停留在她的臉上,像是沉浸在往事之中,竟半天回不過神。
徐靜大著膽子,伸出手,緩緩接近…
結果還沒碰到男人的臉,墨耀雄迅速將身體往后退了一大步。
聲音更是嚴厲冷靜,“徐靜,你在做什么?”
“我…”
“讓你保胎,是我爸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這話一出,徐靜又是臉色一白。
果然,墨耀雄繼續冷漠的說道,“其實你肚子里懷的到底是男是女,我根本就不在乎。夜白很優秀,他和唯一的感情也很好,把墨氏交給他,我一點都不擔心。”
“你很聰明,你找到了老爺子,知道他老人家一直挑剔夜白,也不信任夜白,為了墨家的血脈,他會選擇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
“是你忽略了一點,老爺子比我更愛惜面子,所以不管你肚子里懷的是男孩女孩,將來能不能生下來,你所期待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永遠不會發生!”
徐靜看著他,眼眶泛紅,手指死命的握緊。
“把眼淚擦擦,不要讓唯一看出有什么不對勁的。”說完這些,墨耀雄就轉身離開了。
徐靜站在那,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其實她早就知道,墨耀雄多少還是懷疑她肚子里懷的根本就不是他的種,只是找不出證據,所以才會直接讓她把孩子給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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