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張明偉對他們說道：“現在來兩個人，一起拉下，看能不能把這兩個半球拉開？”
一聽這話，方孔炤父子左右看了下，當即率先舉手。
這些習慣，顯然是在張明偉平時的教導中養成的。
堵錫看著方孔炤父子上前，便笑著對崇禎皇帝說道：“該不會，他們兩人都拉不開吧？”
如果正常思維來說，這兩個半球都會自己掉才對。可是，沒有掉；這已經是有點奇怪了。如果有人去拉的話，那肯定能拉開啊！
然而，從興國公的做事習慣來說，很可能是拉不開。
這個事情，很難想象，不過卻能從興國公的言行中猜出來。
至于那些被張明偉弟子引薦，不知道張明偉的做事習慣的，就有點不信，兩個成人去拉，又怎么可能拉不開！
結果，就見一開始的時候，方孔炤和方以智父子倆隨意拉了下，竟然沒拉開。然后兩個人都很以外，就開始用力拉。
能夠明顯看出來，他們兩人憋得臉色都紅了，結果還是沒有拉開。
這一下，所有看到的人都驚訝了。
“這是怎么回事？竟然兩個成人都沒拉開？”
“難不成，這就是國公所說的空氣的力氣？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太匪夷所思了？”
“對啊，我們平時一點都感覺不到，怎么空氣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力氣？”
在他們的議論紛紛中，方孔炤父子無奈地承認，他們兩個人拉不開。
于是，張明偉又隨口喊過兩個人高馬大的錦衣衛校尉，讓他們來拉，結果他們兩人也沒拉開。
這還沒完，就聽到張明偉接著吩咐道：“去牽馬過來！”
于是，在眾人的注視中，八匹高頭大馬被錦衣衛校尉拉了過來，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
“什么意思？就這個，要用馬才能拉開？”
“不會吧，八匹馬，這是不是太夸張了？”
“國公，這空氣的力氣有那么大么？”
對于他們的驚訝聲，張明偉笑而不語。只是指揮著錦衣衛校尉一邊安排四匹馬，準備好之后，就開始了“拔河”比賽。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包括崇禎皇帝在內，他們隱隱感覺到，可能實驗結果還是會超出他們的認知。
果然，就見八匹馬分兩個方向驅趕，明顯能看到八匹馬都在用力了，結果，那兩個半球還是紋絲不動，竟然沒有被拉開！
等了好長一會之后，還是沒看到有絲毫拉開的痕跡。
這些觀看的人，頓時就“炸”了。
“這怎么可能，八匹馬都拉不開！這也太夸張了吧？”
“空氣會有這么大的力氣？為什么我平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要不是我今日親眼所見，別人告訴我這一幕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相信！”
這些人一時之間，都忘記了皇上也在看，一個個七嘴八舌地詫異著眼前的這一幕，真得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等他們議論了一會之后，張明偉看到這個實驗所引發的驚訝已經足夠多，便再下令讓錦衣衛校尉欠來了八匹馬，一共是十六匹馬拉這兩個半球。
在兩邊各八匹馬的用力拉扯之下，兩個半球終于應聲而開。現場也立刻響起了如釋重負的聲音，總算是拉開了。
張明偉笑著拍拍雙手道：“好了，外面冷，我們去里面說話！”
其實，這些觀看實驗的人，一個個都很興奮，那感覺到冷。不過國公說要去里面說話，他們當然是聽話的。好些人心中憋著問題，就等著進去了就立刻提問。
果然，等他們重新坐好之后，張明偉一問可有疑問之時，一個個便都舉手問了。
問題不外乎為什么空氣會有這么大的力氣，為什么要用十六匹馬才能拉開這種問題。
張明偉聽了，便笑著對他們說道：“剛才這個實驗，你們可以看到，半球被拉開之后，里面已經沒有水了。這也就是說，里面其實已經沒有空氣，而是真空，就是真正的什么都沒有的意思。”
隨后，張明偉就給他們普及了大氣壓強的概念，有了剛才這個實驗，他再解釋這個科學理念，就很容易被眼前這些人接受了。
這個半球實驗，在原本的歷史上叫做馬德堡半球實驗，發生在一六五四年。就這么的，被張明偉給搶先了！當然，名字也不再叫馬德堡半球實驗，而是馬拉半球實驗。
聽著張明偉的介紹，眾人才都恍然大悟。
“我們平時感覺不到空氣的力氣，原來是因為我們在空氣中，所以力氣就相互抵消了啊！”
“真是沒想到，空氣的力氣這么大，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張明偉聽著他們的恍然大悟，忽然又問出了一個問題道：“那誰來告訴我，這個空氣壓強，我們該怎么來算為好？還有，剛才的試驗中，就沒有人質疑，那兩個半球中沒了水之后是不是真得就是真空了呢？”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傻眼，因為他們回答不出來，剛才因為興國公的權威性，他們也沒有去想過后面這個問題。
崇禎皇帝和張明偉接觸久了，立刻便猜到了他的用意，當即興奮地問道：“先生是還要再來一個實驗么？”
對于超出認知的試驗，只要人有好奇心，不管是皇帝還是凡夫俗子，都是想看的。
張明偉聽了，微微一笑道：“對，我可以再做一個實驗來解答這個問題。”
說完之后，他便讓朱媺娖拿出一疊東西，每個人發一個。
眾人一看，發現是口罩，便都有點不明其意。但是，興國公發下來的，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便紛紛學著興國公的樣子，把口罩戴上了。
隨后，就見同樣戴著口罩的劉金搬來了一根長長的玻璃管子，還有一盆水銀。
張明偉看著他們，表情嚴肅了很多，對他們說道：“這個水銀，其實是對人體有害的。常溫下就會揮發，被人吸入體內之后，如果時間長了，持續時間久了，就會中毒。”
說到這里，他又一笑，雖然戴著口罩，不過還是能看出他在笑：“不過眼下這大雪天，這水銀不會揮發，但是為了安全，大家還是戴著口罩好一點。現在，我們就來做實驗。”
興國公離水銀那么近，他都不在意，那他們離得更遠，肯定就不會有問題。因此，沒人擔心安全問題。
這也是張明偉的身份夠高，要不然信不信會有御史言官給他戴帽子，說他想害皇帝什么的，都是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此時，在場的這些人都在認真看著接下來的一幕。
只見張明偉先將那個水銀槽中將其水銀面以上直到缸口注滿清水，然后拿起那根很長的玻璃管，又用另外備用的水銀灌滿這個玻璃管，再用手指頂住管口。
做完這些之后，就見張明偉帶著笑容對其他人說道：“看到沒有，這個玻璃管內圈是水銀，沒有其他東西了。接下來，你們看好了！”
真是因為先點出了玻璃的科技樹，因此實驗才能更直觀地觀看。要不然，就是剛才的兩個鐵球，壓根就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所有人都在認真地看著，就見興國公把那個灌滿了水銀的玻璃管倒了過來，然后倒插進裝有水銀的那個水銀槽里，一直放到里面的水銀層里面，然后就又聽到興國公提醒道：“好了，你們看好了！”
水銀槽是放在桌子上的，倒也不用底下人站起來，坐在那里都能看到。
只見興國公放開手指后，立刻就看見管內部頂上的水銀馬上下落，留出了一段什么都沒有的管內空間，而下面的部分則仍依舊充滿水銀。
“現在可以確信這段空的地方，什么都沒有吧？如果不信，你們再接著往下看！”張明偉一邊說著，一邊就把玻璃管緩緩地向上提了起來。
崇禎皇帝等人，那眼睛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好奇接下來又會發生什么事情？
只見那玻璃管管口提高到水銀和水的界面以上時，管中的水銀便立刻瀉了出來，同時水猛然向上竄管中，直至管頂。
“怎么樣，剛才空的這個地方，可以證明是空無一物了吧？”張明偉笑著問道。
通過透明的玻璃管觀看了整個實驗，自然是直觀地得到了這個結果，所有人便都心悅誠服的點頭：原先管內水銀柱以上部分確實是什么都沒有的空間，也就是真空。
然后張明偉還做了幾個實驗，讓所有人看到，不管玻璃管長度如何，也不管玻璃管傾斜程度如何，管內水銀柱的垂直高度總是76厘米。
做完了這些，張明偉才讓人把實驗器材收拾了出去，最后給他們講解道：“剛才的試驗，已經能證明空氣壓強了，另外，這個水銀柱的高度，也可以被我們用來衡量空氣壓強有多大！”
他做得這個實驗，在西方其實已經有了，時間大概就在張明偉忙著領兵打仗的這幾年，由意大利的物理學家，數學家埃萬杰利斯塔·托里拆利做的試驗，并做出了水銀氣壓計。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如果沒有張明偉的出現，在科學這方面，西方人已經開始超越東方了。
可是，張明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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