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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傅先生又不是吃齋念佛的人,偽裝什么善男信女

  可是她卻不能倒下,如今的顧家,如今的她,已經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不慎,可能就會尸骨無存。

  可是她不怕,畢竟倘若是沒有懷疑的理由,她也不可能在余歡的面前這樣叫囂。

  鄒蔓薇這般想著,眼底一絲痛恨流露。

  之后,這一天,一切都很平穩。

  中午的時候,傅瑾珩出現在了余歡辦公室的門口。

  他今天穿著一件簡單的深藍色襯衣,袖上是幽藍色的袖扣,散發著清泠泠的光。似是日光之下,清雅入懷。

  他看著余歡,唇角是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我來接你下班。”

  余歡一早上的陰霾,突然就在這一刻,消散得干凈。

  她揚起笑,快步走向他。

  傅瑾珩牽著余歡的手離開的時候,肖正捷站在不遠處,一直注視著他們兩人的背影。

  等到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了,他才嘆了一口氣,無不感慨地說:“魏昀,你輸的真的不虧。”

  車子一點點駛進郊區的時候,余歡才后知后覺地看向傅瑾珩:“你要去見爸?”

  “我確認過了,傅及暄他確實快不行了。”傅瑾珩說到這里,語調有一瞬間的停頓,之后,他低聲道:“傅家的那些老人不敢找我的麻煩,可是卻會找你的。”

  “阿珩”余歡沉默著,許久,才試探性地說:“他終究還是你的父親。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他這些年從未好好教養你,可是在血緣關系上,他依舊是你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

  “我不想說什么讓你原諒他的話,我只是想告訴你,在他沒有離開以前,你想要做的事情,都去做,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傅瑾珩將車子停在附近公園的門口,他今天的情緒其實并不怎么好,晨間去找余歡的時候,卻看見她被鄒蔓薇詰問。

  那一刻,他其實是想要讓鄒蔓薇付出一些代價的。可是轉念想到,這是余歡工作的地方,這個念頭便被打消了下來。

  更何況,他今天的來意,根本就不是這件事。

  那是晨間,傅瑾珩坐在周局的辦公室里,對面是肖正捷。

  年少有為的肖科長笑容溫文有禮:“傅先生,真沒想到,會在檢察院見到你。”

  “周銳呢?”傅瑾珩的眸色清淡,瞳色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緒。

  “我舅舅今天出外勤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和我說是一樣的。”肖正捷說到這里,遞給傅瑾珩一杯茶:“茶水簡陋,傅先生不要介意。”

  傅瑾珩沒有去接,他的語調似是又冷了一分,益發的淡:“鄒蔓薇今天在這里鬧事,檢察院不管嗎?”

  “這屬于民事糾紛,沒辦法管的,鄒蔓薇她確確實實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肖正捷故意將話說得冷淡,似乎和自己毫不相干。

  傅瑾珩的面色,依舊沒有一絲絲波瀾。

  肖正捷笑了笑,亦是平淡:“其實今天的情況,如果是我的一個朋友在的話,他就算不要自己的工作,也會替余歡出頭。傅先生是生意人,少年有為,自然不會做這么莽撞的事情。”

  傅瑾珩把玩著簡陋的茶杯,清淡道:“確實莽撞。”

  肖正捷的臉色微變,之后,一點點趨近冷冽:“傅先生在張春年那里待久了,自然看不得檢察院的東西。”

  傅瑾珩終于抬起頭看向他。

  張春年的競技場的事,是數月前,余歡和肖正捷一起調查的。

  后來他強加干涉,終于中斷了這場調查,也將余歡從那場亂象中抽離出來。

  可是他卻不能阻止肖正捷他們繼續調查下去。

  傅瑾珩依舊是冷淡,只不過語調益發寒意沉沉:“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確實是看不得檢察院的東西。太極端的善惡,都會叫我覺得不適。”

  “既然不適,為什么要來?”

  “因為余歡在這里,所以,我還是想要做一個好人。”

  肖正捷的笑意,沾染了諷刺:“傅先生又不是吃齋念佛的人,偽裝什么善男信女?”

  “張春年的事,我并非局內之人。”傅瑾珩說到這里,頓了頓,看著肖正捷臉上的不信任,并不生怒:“同樣的,我并不想包庇他什么。”

  “我原本以為,傅先生今天是來自檢的。”肖正捷挑了挑眉:“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我來,自然是帶了你們想要的東西。”傅瑾珩說著,將一個硬盤模樣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這是什么?”肖正捷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不可思議。

  傅瑾珩權當沒有看見,他低眉,不起波瀾的語調:“張春年的競技場,所有的我能知道的內幕。當然,可能并不夠完整。”

  在這以前,肖正捷其實已經覺得,傅瑾珩和張春年,大約就是一丘之貉。

  可是傅瑾珩如今這么自然而然地證據放在他的面前,竟讓他有一絲猶豫。

  而傅瑾珩沒有再理會他,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毫不客氣:“我能給的都給了。你和周銳說,這件事,不要讓余歡插手。”

  后來,肖正捷在離開之前,他問他:“為什么肯這么費勁幫我們?”

  “如肖科長覺得的那般,因為我想做個好人。”他這話說得很是冷淡,并沒有幾分真情實意在里面。

  肖正捷心頭復雜,卻聽見傅瑾珩說:“剛剛你說如果你的朋友在這里,他會不計代價,替余歡出頭。我剛剛仔細想了想,我發現我依舊不會。”

  肖正捷的喉結微微聳動,他的話幾番周折,終于開口:“為什么不會?”

  “余歡不會喜歡有人用如你所說的方式,去替她解圍。”傅瑾珩的話,摧垮了肖正捷最后的偏見。

  此時,傅瑾珩想著這些事情,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冷冽。

  張春年的事情,必須盡快處理掉。如今的傅家,一旦傅及暄病逝,勢必會有一場大亂。

  他不希望,到時候余歡有任何的不妥。

  他緩緩開口,似認真:“余歡,我并不在意傅及暄的死活,我愿意去看他,也不是因為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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