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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她的憶深哥哥,已經結婚了

  顧思年渾身的血液,在某個時刻,有要凝結的趨向。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夜墨沉毫不憐香惜玉地用槍口抵著顧思年的喉嚨,語氣冷漠又充滿著戾氣:“趙傅兩家經過幾代人,洗白得徹底,可是夜家,從來都不干凈的。哪個家主的手上,沒有幾條人命?”

  顧思年聽著夜墨沉循循善誘的話,只是害怕不已。

  她蒼白著一張臉,神情恐怖得像鬼一樣,結結巴巴地開口:“夜先生......你......你聽我解釋......”

  “解釋?顧思年,我都沒有機會解釋,你以為,你能有機會向我解釋?”夜墨沉說完,輕輕扣動了板機:“你為了躲我,不惜將自己的身份信息全部賣掉,隱姓埋名地生活,應該沒有想到今天吧?”

  “這個區域是無從屬地帶,你說,我如果將你從這里扔下去,你死了以后,會不會有一絲絲波瀾?”

  顧思年差一點點,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她沒有想過,夜墨沉會對她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這么上心。她已經拋棄了海城的一切,只希望能夠和從前的事情撇開干系,好好生活,為什么他還是找到了自己?

  “夜先生......你放過我吧,我什么都沒有了,事到如今,我只想要安安穩穩地過完我的下半個人生。”顧思年的嗓音,顫抖地不像話:“您放過我,好不好?”

  “顧思年,沒有人可以欺騙利用完我以后,還全身而退的。”他說到這里,用手中的槍頂開了窗戶的縫隙:“這里離Simo只有三十分鐘的車程,你死在這里,你說,顧耀邦第一個懷疑的人,是誰?”

  “夜先生......”顧思年因為自己的猜測而驚駭:“您不會的,對不對?”

  夜墨沉的笑意諷刺:“我不會?我為什么不會?”

  而顧思年只是絕望地,一遍遍地搖頭:“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七七小姐的下落,是真的沒有找到。顧余歡早就發現了我監聽了她的電話,她故意給了我很多錯誤信息,讓我在m洲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

  “我實在......實在是害怕事情失敗了,會成為棄子,所以才選擇了和您斷了聯系。”朱七七說到這里,伸手想要去抓夜墨沉的褲腿,可是在男人極其冷峻的眸光中,她還是猶猶豫豫地松開了手。

  “棄子,確實,你也只配做一個棄子了,”夜墨沉說到這里,臉上突然揚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既然是棄子,那就不要浪費了最后的利用價值,你說,對不對?”

  顧思年尚未來得及反應夜墨沉的意思,便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自己。

  寧靜的海面上,一聲沉悶的槍聲......

  夜色降臨的時候,傅及暄的病房里還是絡繹不絕的人。

  這位被傅瑾珩架空近十年的傅氏集團董事長,在人生的最后時刻,倒是風光體面。

  “淮小姐,”管家的臉上,一抹驚喜的笑容:“您怎么回來了?”

  走廊上,一個穿著簡約黑色連衣裙的女子裊裊婷婷地站著,她的面容姣好,帶著一點傲慢和自信,整個人散發著叫人移不開視線的光芒。

  這是一個獨立、自信而美麗的女子。司徒家的獨女,司徒淮。

  “伯父怎么樣了?”司徒淮的語氣關切。

  “情況不大好......”管家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不忍:“您......自己過去看看吧。”

  司徒淮的眼眶一紅,之后便快步往病房里走進去。

  傅及暄今天白天的時候睡了很久,此時正在看著窗外發呆。

  他聽見腳步聲,將視線轉了過來,當看見來人是司徒淮的時候,是顯而易見的欣喜:“小淮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司徒淮連忙快步走向他,恰到好處的哀慟和笑意:“今天晚上剛剛到了,聽見您生病的事情,立刻就過來了,伯父,您可要保重身體啊。”

  “保不保重的,還有什么區別嗎?”傅及暄苦笑著嘆了一口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么辦?我的身體熬不了幾天了,我心里有數。”

  “伯父......您別這么說。”司徒淮眼眶一紅,似乎就要哭出來:“您會長命百歲的。”

  “傻孩子......”傅及暄滿臉慈愛地看著她,突然輕聲道:“你媽媽身體可好?”

  司徒淮的母親,是蘇黯曾經的好友之一,闌珊。

  蘇黯生前的兩個摯友,一個是慕城的母親桑斯媛,另一個便是闌珊。

  “媽媽身體很好。”司徒淮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勉強笑了笑:“伯父,您先保重身體,不要想這么多。”

  “小淮......伯父也沒有什么愿望了,就是有一件事,伯父希望你能幫幫伯父。”傅及暄說到這里,眼中懷著希冀。

  司徒淮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語氣懇切地說:“什么事情,您說就好。”

  “我想見見阿珩,你帶他來見我,好不好?”傅及暄說到這里,笑容有些哀傷:“我都快死了,他也不愿意來見我。”

  司徒淮是剛剛回國的,她之所以第一時間來見傅及暄,原本就是因為他是傅瑾珩的父親。此時,傅及暄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不可能不同意。

  “您放心,我會帶他過來。”司徒淮柔聲保證。

  傅及暄點了點頭,繼續道:“還有顧余歡,也一起過來吧。”

  司徒淮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勉強維持著剛才的面目,依舊輕聲細語:“好,我知道了。我盡力把他們全都帶來。”

  傅及暄笑意欣慰,字字懇切地說:“小淮,真是麻煩你了。”

  司徒淮從傅家的私人醫院出來的事后,天色已經很晚了。

  她看著沉沉的天色,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茫然。

  倘若不是剛剛傅及暄提醒,她差一點點已經忘了,她的憶深哥哥,已經結婚了。

  而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淮淮!”

  司徒淮聽見聲音,笑著轉過了身。

  醫院的大廳,奔自己而來的人,分明就是慕城。

  “慕城哥哥,”司徒淮笑得很甜:“我還以為你已經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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