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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誰允許你穿成這樣的,余歡

  這些傷疤在他的身上盤煢交錯,看起來駭人得厲害。

  余歡皺了皺眉,之后,她收回了目光,繼續替眼前的男人倒酒。

  而高臺之上,VIP房間里,傅瑾珩透過玻璃往下看去。

  這玻璃是單面的,從外面看不見里面發生的一切。

  張春年順著傅瑾珩的視線往下面看去,道:“九爺在看什么?”

  “在看我夫人。”傅瑾珩的表情很淡,可是語調分明是緊繃的。

  張春年是人精,聽著傅瑾珩的話,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競技場,可能是有人溜進來了。而這個人,還是自己不能動的祖宗。

  他暗道不妙,卻只能說:“九爺的夫人,不知道是哪位。我派人把她帶上來吧,免得我的手下不知輕重,沖撞了她。”

  “她好說話,性子也好,不會介意。”傅瑾珩把玩著手上的青釉瓷器,許久,他收回了視線,道:“張老板,這些東西,雖然說上不了臺面,但是也不要弄得太過洗不干凈,你說是不是?”

  “九爺,這個世上的事,原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來我這里打拳的人,都是自愿的。我可從來都沒有做過什么非法的勾當啊。”張春年笑容勉強,他皮笑肉不笑地說:“況且,這些東西,九爺不是早就應該看慣了嗎?”

  傅家家大業大,和這些人打交道,其實是不可避免的。傅瑾珩本身不沾惹這些東西,可是他沒有什么正義感,也不會悲憫旁人的遭遇,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冷眼旁觀的。

  可是今天不一樣,今天余歡在這里。

  他不想要讓她面對太殘酷的東西。這個地方的水太深,余歡來這里,可能自身不保。

  張春年的競技場和其他的違法的地方不一樣,這里牽扯了太多貴胄的利益,牽一發而動全身。余歡一旦被發現,就算是他護著,也難免有沖撞。

  人被逼上絕路,什么做不出來?

  “這些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張老板的生意,我也沒有打算干涉,”傅瑾珩的語調平靜:“只是今天,我夫人在這里。我希望,她不要受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春年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連忙道:“九爺,不如,先把您夫人帶上來,有什么話,我們可以慢慢說。”

  “今天先別打了,歇業吧。”

  “九爺,”張春年的笑容掛不住了:“您開玩笑嗎?您知道這樣歇業,我需要付多少的違約金嗎?這些損失,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你的競技場已經被盯上了,你自己應該是清楚的。”傅瑾珩的語調平靜:“我今天會帶我夫人離開,你怎么躲過那些調查我不管,我夫人不能被牽扯。”

  這句話到最后,已經有了輕微的壓迫感。

  張春年今天原本還想要籠絡傅瑾珩,因為現在的這場意外,這一切的計劃,都已經泡湯了。

  他的臉色很難看,但是海城傅家,有誰敢輕易作對?

  “行,這個面子我給九爺,今天歇業。”

  余歡沒有等到45號上場。

  只有丁堯從人群中走到她的面前,語氣恭敬:“夫人,九爺在等你。”

  余歡震驚不已。

  她不明白,傅瑾珩為什么會在這里。

  可是丁堯沒有給她多想的時間,他帶著她來到了另一個貴賓室的門口。

  余歡站在原地,聽見樓下有抱怨聲。

  “逗我們玩呢?這才剛開始,你就歇業了?”

  有經理一類的人安撫之音響起:“真的很對不起,大家的籌碼,我們雙倍賠償。”

  余歡不安的看著丁堯:“傅瑾珩為什么會知道我來這里?”

  丁堯看著余歡,語氣難得一見的嚴肅:“夫人,您的工作我本不應個干涉,可是今天這種情形,真的太危險了,您可不可以稍微替九爺考慮一下?至少,不要來這么危險的場合。”

  余歡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而丁堯已經把門推了開來,朝著余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余歡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傅瑾珩坐在大片的陰影里,黑色的西裝,端坐著,面容冷清皎潔。

  他的手上,是一件長款的男士外套。

  余歡看著他寒潭一般幽深的眼眸,下意識道:“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怕你擔心。”

  傅瑾珩沒有說話,他舉步走向她。

  他的表情難測,視線落在余歡穿著應侍服的裸露的肩膀上,幽深非常。

  余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下一刻,有一件外套將她包裹著。

  余歡聽見傅瑾珩的聲音,濃濃的沙啞:“誰允許你穿成這樣的,余歡,嗯?”

  余歡不覺得自己的衣著有什么不妥,她看著傅瑾珩,語氣帶著一分商榷:“我騙你是我不對,阿珩,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任務,你讓我先處理完,好不好?”

  傅瑾珩的眉眼之間,一閃而過的晦暗。他的指尖在余歡尖瘦的下巴上流連,語調輕慢:“余歡,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競技場......”余歡的眸光閃爍:“但是我的工作所在,我不能......”

  “這個世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傅瑾珩打斷她的話,他的手捏著她的下巴,微微收了力:“知道為什么這樣的一個地方,時至今日,還能夠存在嗎?”

  余歡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因為這其中牽扯了太多人的利益,不是你想要撼動就能撼動的。”傅瑾珩嘆了一口氣,他微微彎下腰,平視著她:“余歡,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而這個代價,是我不能接受的。”

  余歡在其中,讀懂了一些隱喻。

  她垂眸,避開他的視線,聲音輕輕的:“我同事還在外面等我,至少,讓我和他打個招呼。”

  “不用了,”傅瑾珩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平淡:“我已經替你打過招呼了。”

  余歡怔然。

  之后,她聽見傅瑾珩說:“是我太縱容你了,才會讓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到這種地方。”

  他在這一刻,突然變成了余歡上輩子看見的模樣。冷清、不近人情。

  他吻著她的唇角,語氣又輕又冷:“這一件事,不準你再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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