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如何證明錢款不是秦六打給你的呢?”李篤行說著,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是在給她機會,其實是在暗示她,給他看看證據。
中年婦女果然上了當,慌神之中,把一張紙質單子從衣兜里摸了出來,顫抖著遞給李篤行,道:“你看,打款人叫張琴,并不是秦六!”
“張琴,會不會是秦六的現任妻子?”李篤行繼續抽絲剝繭,把她往圈里引。
中年婦女急了眼,大聲道:“不會的,秦六沒結婚,連女朋友都還沒有,怎么可能有現任妻子!我們兒子的病還沒治好,他不會娶別人的!”
李篤行聽完,慢悠悠站起身,修長的雙腿在站直的那一刻,抖了抖西褲,讓西褲更加筆挺,走了兩步,回頭道:“行吧,既然你拿出了證據,證明這筆錢不是秦六給你的,我們也沒有辦法收回款項,多謝你的配合,我們先走了。”
夏涯這才發現李篤行已經問完了,于是挑了挑眉,放下雙腿起身跟著離開了。
從頭到尾,他沒有說過一句話。
是的,因為他沒排練過,不會演。
走到門口,那個騎在木馬上的小男孩對著二人的背影呆呆地喊了一句:“爸爸是好人。”
二人沒有回應,打開門走了出來。
陰暗的樓梯內,光線不算充足,走出樓道口,太陽光溫和地鋪在二人身上。
兩個人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好人?
一個人,為了拯救自己生病的兒子,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這算是一個有膽魄有擔當的好父親。
但是他的擔當,是站在另一條生命之上,是以不分善惡為害他人為代價。
這樣的不擇手段,卻是懦夫行為。
想到這里,秦六前妻那一身剛買的皮草,赫然出現在腦海里。
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夏總,我去調查一下那個張琴,你先回公司吧。”李篤行說著,把車鑰匙遞給了夏涯。
夏涯正想問他坐什么車,忽然看著旁邊停著的一輛車車牌有點熟,一看駕駛座里的女人,瞬間了然。
“嘖,出來調查事情都不忘秀恩愛,戀愛的酸臭味兒!”說完,夏涯上車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言粟有一種感覺,在醫院陪著沈眠川這幾天,她的肌肉都快退化了。
每天走得最遠的距離,就是門口五米開外的衛生間…
這天,她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又睡著了,朦朧中,感覺有一只手在替她蓋被子,但是她怎么也睜不開眼睛。
她想問:“沈眠川,是你醒了嗎?”
但是她發不出聲音,只能感受著那只手把被子給她蓋好之后,再慢慢離開,沒有了動靜。
等言粟醒過來,猛地坐起來,側身朝著沈眠川的病床看過去。
沈眠川依舊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幾乎分毫未動。
那個給她蓋被子的人,不是沈眠川。
或者說,根本沒有人給她蓋被子,那只是她睡著了做的夢,或者夢里產生的錯覺。
言粟失落地捂著臉,想讓自己迅速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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