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粟看了看窗戶,一咬牙,眼神堅定狠厲。
下一秒,她用最快的速度從火光中跑過,直接翻上窗戶,想也沒想,閉眼跳了下去——
失重的感覺只是一瞬間,甚至來不及害怕,劇烈的疼痛已經從小腿處傳來…
那一刻,言粟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死了。
忍著劇痛,言粟抬眼看向剛才跳下來的地方,早已被火光淹沒,火焰像巨浪一般席卷了整個房間,火勢正向沿著窗沿向樓上蔓延。
言粟嘗試著起身,但是腿實在太痛了,根本起不來。
她不能就在這里等死。
明明是深秋時節,卻像是炎炎夏日,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痛的,滿身大汗浸濕了她的衣衫。
言粟用力朝著這棟著火的別墅相反的方向爬去…
每一步都那么艱難。
她真的好痛啊…
言粟用盡全力往前爬,手掌被水泥地摩擦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不成樣子了。
突然,一道車頭燈的光線照了過來。
按理說,這里只有蘇澈會來,或者知道這里著火之后的消防車?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言粟心里有個很強烈的感覺…
終于,在灰頭土臉,滿眼滄桑地望過去時,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緊張又焦急,他的西裝依舊那么筆挺,他的皮鞋還是那么干凈,就連那挺拔的身姿都仍然時優雅的。
唯獨只有他緊皺的眉頭出賣了他。
出賣了他,告訴別人,他也是個有感情的男人,也會為另一個人著急,也會為了她,活得像個凡人,有七情六欲。
“粟粟!”沈眠川跑過來,慌忙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言粟,眉心緊擰,恨不得自己能替言粟承受這一切。
言粟抬了抬眼皮,看了看眼前的沈眠川。
他看起來好疲憊啊,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
她不在家里,他就休息不好了呢。
“沈眠川,我剛剛從二…二樓跳下來,沒摔死…”言粟艱難地扯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摔到哪里了?我帶你去醫院,粟粟,別怕,我在。”沈眠川抱著言粟,上了車,對郁欽吼道,“快,去醫院!”
“好的,先生,這里有水,先給太太喝點!”郁欽單手發動車輛,另一只手遞了瓶礦泉水給沈眠川。
沈眠川接過,顫抖著手把它擰開,想要喂給言粟喝,但是言粟已經痛得虛脫了,根本沒有力氣抬頭,更沒有力氣張嘴。
沈眠川皺了皺眉,舉起礦泉水瓶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盡數喂給了言粟。
言粟閉著眼睛,貪婪地吮吸著涼涼的水,那是她此生喝過的最甜的礦泉水。
“粟粟,還要不要?”喂了三口過后,沈眠川著急地輕聲問。
言粟搖頭。
搖頭都好累啊,根本沒有力氣搖頭,只剩下心慌和窒息的眩暈感。
腿是真的痛,痛得她覺得活著好難好難。
車輛一路狂飆,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市一院。
很巧,又是郁霜接的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