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杜清漪好奇地看著盧悠悠從蒸籠里取出的一碟蒸糕,忍不住贊嘆,“姐姐的手藝真好,這花糍做的愈發精美,毫不遜于昨日的水果酪。”
“可惜櫻桃過季了,”盧悠悠一臉的遺憾之色,想起來就覺得口中泛酸,垂涎不已,“否則用櫻桃做的更好吃。”
杜清漪聞言,不禁心存向往,問道:“姐姐說的是酪櫻桃么?聽說京城之中流行花糍酥酪,想不到姐姐也善于此道。”
一提起花糍,盧悠悠就想起當日自己逃出盧府時帶的透花糍,一路上被擠壓的最后都成了粘糕,慘不忍睹,干脆地將手中的蒸糕拿了塊給她,“花糍得會搗糕,我還做不來。不過這花生糕、綠豆糕,等幾日有了牛奶我還能做奶凍和蛋糕,若是有冰的話還可以做刨冰或冰淇淋,那味道保證比花糍還好,一點都不遜于酪櫻桃。”
“真的?姐姐你真能干!”杜清漪接過蒸糕,咬了一小口,瞇起眼來,笑得眉眼彎彎,“真甜…入口即化,好吃…”
“你們在吃什么?”
杜清漣忽然走進廚房,鼻尖微微一動,聞到了蒸糕的香氣,面色一變,沖到杜清漪身邊,一把奪下她手中的蒸糕,指尖捻下一點粉末送入口中,立刻扔在一邊,卡住杜清漪的喉嚨,“快吐出來!”
“怎么回事?”盧悠悠被他嚇了一跳,“這是我親手做的花生糕,沒有毒的!”
杜清漪已經被他掐的吐了出連,臉色大變,說不出話來,呼吸也變得急促,眼角更是發紅,面上浮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紅疹。
杜清漣一把將她抱起,狠狠地瞪了盧悠悠一眼,沖出了廚房。
盧悠悠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盤中剩下的蒸糕,想想杜清漪剛才的癥狀,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蒸糕是沒毒,可杜清漪…只怕是對花生過敏…好心辦了壞事,她真是欲哭無淚啊。
等了半天,在杜清漪的門口來回轉悠的快要成熱鍋上的螞蟻了,盧悠悠終于等到杜清漣開門出來,急忙上前追問。
“清漪怎樣了?要不要緊?我真不知道她會對花生過敏…”
杜清漣冷冷地看著她,“不知?既想學醫,讓你背的百草圖背過了嗎?”
“還沒…”盧悠悠一陣心虛,“師父,我這就去背。”
“等一下。”杜清漣輕哼一聲,“我只答應讓你留下,還沒答應收你為徒。今日你害得清漪過敏,若是三日之內還背不下百草圖,找不出對癥之藥,就自行離去吧!”
“啊,師父——”
盧悠悠大吃一驚,剛想求情,杜清漣已拂袖而去,根本連理都不理她一下,她不禁頓足不已,“三天,要背百草圖還得找藥,怎么可能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小銀狐探出個腦袋來,“主人你忘了還有我嗎?”
“對了,還有你啊!”盧悠悠一喜,抱起它就忍不住親了一口,“差點忘了還有你這個寶貝。采藥就采藥,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清漪是過敏,對癥之藥有荊芥、防風、黃連、生地、艾葉、薄荷,金銀花…”
盧悠悠一邊背著百草圖,一邊努力回憶里面記載的藥草習性。
“荊芥性喜陽光,葉黃綠色,四棱桿,莖方形微帶紫色,味平,性溫,能鎮痰、祛風、涼血…有了!在這!”
興沖沖地將荊芥最鮮嫩的芽葉采下放進背簍,盧悠悠又接著向前找,百草谷處于群山懷抱之中,位置得天獨厚,其中還有溫泉,故而百草叢生,又有不少杜清漣特地培育的良藥,如黃連、艾葉、薄荷和金銀花等常用藥材走不了多遠就可以采到,就是生地不大好找。
盧悠悠邊找邊采藥,還順手采了不少的蘑菇,看到其他的藥草便與百草圖中的記載一一對照,學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覺間,越走越遠,直到天色漸暗,她才猛然抬頭,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陌生的山頭,急忙回頭張望,別說藥廬,就連百草谷門口那兩株金銀花樹都看不到了。
“糟糕,我這是在哪兒?”盧悠悠急忙找出小銀狐來,“小白,你認不認得回去的路?”
小銀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啊?認路啊,好說,只要我聞聞…就能找到路…啊…阿嚏!”
一滴水珠落在它的鼻尖上,激得它打了個噴嚏,忽地一道閃電掠過半空,跟著轟隆一聲,暴雨如注,傾盆而下,轉眼間就將一人一狐澆得濕透。
小銀狐一聽到雷聲就渾身發抖,縮進盧悠悠的懷里,團成一團,死都不肯出來。
盧悠悠無奈地抱著它躲到樹下避雨,剛蹲下一道霹靂就落在了樹上,將那株大樹劈得火花直冒,斷去了半截,她這才想起雷雨時不能在樹下避雨,只得慌不擇路地跑出樹林,朝著最空曠地地方跑去。
也不知那天上的雷公是不是真的盯上了小銀狐,閃電霹靂一道接一道,嚇得小銀狐瑟瑟發抖。
盧悠悠也擔心出事,一路冒雨狂奔,好容易看到前方有間廟宇似的建筑,便急忙跑了過去,透過雨幕隱約看到門楣上寫著“清虛觀”三字,總算松了口氣。
“有人嗎?小女子采藥遇雨,在此暫避一時…”
一邊喊一邊推門而入,盧悠悠發覺這清虛觀中竟然空無一人,安靜得只能聽到雷聲雨聲。
進去一看,只見院中一片荒涼,正殿門口草都有一尺多高,殿中一尊破舊的雕像上布滿灰塵,早已看不出是何方神圣。
沒人也好,正好避雨休息。
盧悠悠剛松了口氣,走進正殿,腳下卻是一絆,踩到個軟綿綿的東西,差點摔倒在地上,再定睛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是…尸體?!死人啦!”
她轉身就想跑,小銀狐卻不敢再出去冒險,噌地從她懷里躥了下來,剛落到那具“尸體”上,就聽他發出一聲呻吟,忽然翻了個身,一把抓住了盧悠悠的腳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