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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千萬到手,等于飛機有了燃油,吳前動力十足。

  連續幾天出入御天華府,與江扶月商量轉型細節。

  在詢問過本人意愿和征得江達夫妻同意之后,他開始江沉星制定嚴格的暑期培訓計劃,什么聲樂、舞蹈、形體…

  反正能安排的都一律安排上。

  韓韻如擔心兒子吃不消,沒少念叨,不過江小弟本人倒是樂在其中。

  什么舞蹈老師好酷,聲樂老師夸他音準,形體老師帶他去測骨齡,說他能長到一米八幾等等。

  只要每天飯菜管夠,他就能元氣十足。

  對此,吳前激動得差點掉眼淚。

  這不就是一個自我管理滿分的明星苗子嗎?

  時值盛夏,陽光熱辣。

  吳前開車駛入御天華府,保安詢問后,抬桿放行。

  與此同時,旁邊僅供人通行的小門,兩個保姆打扮的中年女人正刷卡過門禁。

  “喲,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出來太急忘帶卡了。”

  “沒事兒,我幫你刷,都是給人做保姆的,誰還沒個馬虎的時候?能幫就幫嘛,而且我一見你就投緣,今后常約啊!”

  “欸,那我往這邊走了。”

  “行行行,你在獨棟別墅區,聽說那兩幢可是咱們小區的樓王!你雇主這么有錢,肯定很大方吧?”

  女人不知想起什么,臉上浮現一抹冷笑:“越有錢的人越摳門,那家可賤了!”

  “真的?!那下次你再跟我說說!”

  王芳和那個保姆分開后,隨手丟掉菜籃,又把身上丑不拉幾的花外套脫掉,塞進垃圾桶。

  整理好自己就朝獨棟那邊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好心情地哼著歌。

  臨淮最高檔的別墅小區又怎樣?還不是被她輕輕松松混進來了?

  她倒要看看,那個能讓吳前連女兒都不要,也心甘情愿當牛做馬的“江沉星”究竟是何方神圣!

  夕陽西下,江沉星背著一把吉他從電瓶車上下來,“謝謝叔叔。”

  物管工作人員朝他擺擺手,“不客氣哈。”

  江小弟一邊走,一邊回憶老師今天教的新樂譜,指尖輕動,練習指法。

  突然,他腳下一頓,看著站在自家門前東張西望的女人:“阿姨,你找誰?”

  王芳背影驟僵,頓了兩秒才轉過身。

  江小弟見她不說話,目露疑惑,想了想,又重新問了一遍。

  王芳:“…你是江沉星。”

  她看過視頻,里面那個被千萬粉絲喜歡的男孩兒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目光干凈,毫無防備。

  江小弟點點頭,朝她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我是江沉星,阿姨你也看過我的短視頻嗎?”

  王芳硬著頭皮嗯了聲,干巴巴開口:“…你很能吃。”

  江小弟憨憨撓頭:“我從小就這樣,不過吳叔叔說,我在長身體,吃得多就長得高。”

  女人嘴角一緊:“吳叔叔?”

  “對,他是我的經紀人,負責運營工作,每天都超級辛苦。他說,他要賺錢養女兒,不過我從來沒見過吳叔叔的女兒…阿姨,你住這兒嗎?我們是鄰居?那太好了!”

  王芳卻只聽見那句“養女兒”。

  她猛地沖上前,眼神急切:“他真的這么說?”

  “啊?”江小弟被她的動作嚇到,往后退了兩步。

  “吳前說他要賺錢養女兒?!”

  江沉星看著面前眼眶泛紅的阿姨,忽然明白了什么,認真地點點頭:“是的,吳叔叔其實很愛他女兒,他那么努力賺錢,就是為了以能給他女兒更好的生活。但前段時間,他很傷心地說他女兒已經有了新爸爸,不認他了,他變成了孤家寡人,再也回不到從前…”

  女人聽完,突然捂臉大哭。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是她錯了。

  從當初逼吳前離婚,到后來帶著女兒再婚,再到如今一廂情愿找他復婚——

  一步錯,步步錯。

  早就無法回頭。

  只是她不愿承認,自欺欺人罷了。

  “阿姨,你怎么哭了?我有紙巾,給你擦眼淚…”說著,從包里抽出一張遞給她。

  女人顫抖著伸出手,卻怎么也接不住。

  江沉星嘴角一抿,上前,輕輕替她擦掉。

  “吳叔叔說,他以前很幸福,因為他有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和女兒,她們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財富,只是后來被他弄丟了…”

  女人再次淚如雨下。

  “不過他現在也很幸福,雖然他沒有家了,但他找到了夢想。他說,他想為自己努力一次,看看究竟能走多遠。”

  謝定淵開車回來,路過江家別墅的時候,突然看到江小弟在和一個陌生女人說話。

  女人神情激動,甚至幾次想要上手。

  他趕緊一腳剎停,下車走過去:“你們在做什么——”

  女人聞言,慌亂地丟下一句“對不起”和“謝謝”,大步離開。

  江沉星站在原地,目送她走遠。

  然后抬頭看向已經走過來停在他身旁的謝定淵,真誠道:“謝謝叔叔。”

  “謝我?”

  “嗯!你認識我姐姐,剛才看到陌生人和我講話,是怕我被拐走對嗎?”

  男人當即失笑,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頭,結果被小家伙避開。

  他也不介意,說了句:“還挺聰明。”

  江小弟:“謝謝你夸我聰明,但你還是不能摸我的頭哦。”

  “為什么?你姐姐都摸了。”

  “因為你不是我姐姐呀,我只給姐姐摸頭的。”

  謝定淵很想問:那姐夫呢?

  “剛才沒事吧?”

  小少年搖頭:“沒事,是一個阿姨,她好像很傷心。”

  “以后少跟陌生人講話。”

  “我知道了,謝謝叔叔。”

  謝定淵沉默一瞬:“…你為什么總叫我叔叔?”

  江小弟頭一歪,桃花眼里寫滿茫然:“不叫叔叔那叫什么?”

  “…哥哥。”

  他瞪大眼,好似受到驚嚇:“可你長得就像叔叔啊。”

  “不像哥哥?”

  江小弟搖頭:“不像。”

  謝教授來勁了,充分發揮學術精神:“哪里不像?”

  江小弟指了指眉心,又戳了戳臉頰:“這里,還有這里。”

  “能具體說說嗎?”

  “哥哥是這樣,還有這樣的。”他兩根食指把眉心往兩邊推,接著又把嘴角往上提。

  “叔叔是這樣和這樣的。”他手指把眉心一夾,又把嘴角往下拉。

  “哥哥”喜歡笑,眉眼飛揚。

  “叔叔”愛皺眉,表情嚴肅。

  一刻鐘后,謝定淵回到家,一進門就開始對著全身鏡提拉自己的嘴角。

  一二三,笑!

  嘴角成功上揚,但眼神貌似還不夠到位,他又用手指拽了拽眼皮,嗯,也跟著揚起來了…

  鐘子昂剛進門就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頓時目瞪狗呆。

  “老舅,你受什么刺激了?還是…在研究讓人面部神經癱瘓的新藥品?”

  謝定淵:“…”

  鐘子昂回來換了身衣服,又風風火火走了。

  “去哪里?”

  “網吧!今晚跟朋友包夜,不回來住!”

  傍晚,江扶月過來的時候,謝定淵正準備給自己煮面。

  他去冰箱里找了一圈,發現還有韭菜。

  自打上回改了食譜以后,這東西就屬于常備食材了。

  (哦,忘了說,韭菜壯陽…)

  江扶月進來的時候沒敲門,直接刷的指紋。

  “你來啦!”男人放下筷子,走到玄關,動作熟練地從柜子里取出拖鞋。

  江扶月換上,飯盒遞給他。

  謝定淵接過來,份量不輕,還帶著溫度。

  “誰做的?”

  “沉星。”

  哦,多才多藝的小舅子。

  隔壁,正練吉他的江小弟突然打了個噴嚏。

  “…吳叔叔,是不是有人在罵我啊?”

  “也可能是想你。”

  謝定淵: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江扶月走到廚房,看見灶上已經燒開的水,還有水槽邊洗過的韭菜:“我不來,你就吃這個?”

  “咳…”

  “以前聽鐘子昂吐槽,說你吃東西又挑剔又講究,”女孩兒狐疑的目光掃過略顯凌亂的大理石臺面,“就這?”

  謝定淵臉色一黑:“他胡說,你別信。”

  江扶月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挑眉。

  男人:“…”外甥克舅,果然不假。

  謝定淵吃東西的時候,江扶月就靠在陽臺的躺椅上,如饑似渴地翻看那本《世界物理奧義》。

  期間,由于太過沉迷,以致于全程低頭,一個眼神都沒給到某人。

  法文原版果然比其他語言譯本更加精準,有效避免了翻譯帶來的概念偏差,更具研究性。

  謝定淵:“…”嘴里的菜突然就不香了。

  江扶月這一看,思維沉浸其中,早就不知時間幾何。

  直到頭皮傳來一陣扯痛感,她才猛地回神,下意識抬眼望去。

  只見男人局促地站在椅背后面,手里還握著一撮她的頭發。

  “抱歉,是不是弄疼你了?”

  “你揪我頭發做什么?”

  謝定淵臉上的局促變成了尷尬,“就…看看。”

  其實是他坐在里面,風吹過,撩動紗簾的同時,也撩起了女孩兒的長發。

  他忍不住想,摸起來會是什么感覺?

  然后他就真的上手了…

  江扶月勾唇:“所以,你看出什么了?”

  “沒、沒有頭皮屑。”

  江扶月:“??”

  男人喉結一滾:“還…很柔,很順,好摸又好聞。”

  “哦。”這還勉強像句人話。

  江扶月想一口氣把書看完,謝定淵先洗了碗,又給她泡了杯花茶,然后過來陪她。

  “你不忙嗎?”

  他搖頭:“不忙。”

  如果漢青生物的董事們聽見可能會被當場氣翻。

  辦公室里大堆小堆等你簽字的文件,部門總結會、季度財務會一拖再拖,實驗室里排著隊的未批立項報告…這叫“不忙”?!

  江扶月倒是不疑有他,謝定淵說不忙,她就真的當他不忙,繼續看書。

  起初,男人坐在旁邊躺椅上,手里還像模像樣地拿著了本學術雜志在看。

  后來,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蹭過來,又開始弄江扶月的頭發。

  這次謝定淵更小心,動作更輕,至少能保證不影響她看書。

  江扶月也就隨他去了。

  男人就像發現新玩具的小朋友,對著女孩兒那頭濃密的長發愛不釋手。

  這樣摸,那樣梳,仔細打量,就差拿個放大鏡研究了。

  江扶月差點懷疑他是不是有戀發癖?

  后來才發現,男人戀的不是發,而是任何與她有關的東西都能讓謝定淵興致勃勃。

  沈謙南就開玩笑說:“他是戀你!”

  這個邏輯…

  好像沒毛病。

  等江扶月把整本書翻完,已經晚上十點,她一看時間,差點嚇到。

  “你怎么不叫我?都這么晚了。”她趕緊放下書,穿好拖鞋,站起來。

  謝定淵把水杯遞過去:“別急,先喝口花茶。”

  入口才發現溫度剛好,江扶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其實別墅很大…”突然,男人沒頭沒尾來這么一句。

  “所以?”

  “房間也很多。”

  江扶月:“然后?”

  謝定淵:“完全住得下一個你。”

  江扶月瞬間就笑了,她端著茶杯,傾身上前,冷不丁抬手,把男人抵在墻上:“怎么,想留我過夜啊?”

  轟——

  男人雙頰爆紅,表情緊張,眼神無處安放。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你可以睡客房,不然主臥也行…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住客房…”語無倫次。

  “哦”江扶月拖長音調,“你承認了,你就是想留我過夜。”

  謝定淵:“?”

  “留我過夜,然后呢?你想干什么?”女孩兒雙眸微瞇眼。

  “我…沒、沒有!”

  “沒有什么?”

  “沒、沒有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啊?我絕對不會的!我跟你保證!”

  江扶月若有所思,忽然生猛發問:“你不行?”

  謝教授傻了。

  “你說‘你不能’,不就等于‘你不行’嗎?”

  男人再遲鈍、再純情、再傻憨,也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然后,臉刷一下黑沉如墨。

  江扶月調戲完“戀愛小菜雞”,笑得心滿意足,正準備收回手退開,誰知這個時候身體一輕,措不及防被男人打橫抱起。

  “謝定淵,你干什么?”

  他一本正經:“我覺得行不行這個問題需要通過實驗才能得出結論,不如我們現在就深入探討一下?”

  深入探討…

  四個字,刺得江扶月兩耳嗡嗡。

  誰說他不會的?!

  立刻站出來挨打!

  “那個…我覺得今天太晚了,不適合研究這么深奧的問題,不如改天?你先放我下來好不好?”

  謝定淵非但不放,反而將她抱得更緊:“晚嗎?可我認為這個時間研究這種問題,天時地利人和剛——剛——好!”

  說完,抱著她往里走。

  江扶月:“其實我剛才開玩笑的,你當然行,特別行,必須行!”

  男人垂下眸子,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沒有實驗的結論無異于空中樓閣,不具有效性。所以,為了確保研究的真實與嚴謹,我覺得有必要進行實操,你認為呢?”

  實操…

  兩個字,成功讓江扶月對他刮目相看。

  小菜雞可還好?

  這他媽分明是大野狼啊!

  江扶月:“我認為,不太行,俗話說得好,做人做事不可…操之過急。”

  說著,謝定淵已經把她抱到沙發上,手卻沒松。

  江扶月眨眼:“你來真的?”

  “實驗不能造假。”那叫一個正經八百。

  “行。”江扶月點點頭,動手扒他襯衫領扣。

  謝定淵:“!”

  “你那么驚訝干嘛?別愣著啊,自己脫。”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江扶月:“不脫?好吧,那我幫你。不過你這個扣子系到最后一顆的習慣要改,多不方便我下手啊?”

  一顆…

  兩顆…

  三顆…

  這下換男人慌了。

  嗖一下從沙發彈開,望向江扶月的眼神透著那么一絲震驚和羞赧。

  “你、你…”

  江扶月:“我怎么了?我在配合你呀,謝教授!是哪個步驟做得不對嗎?你教教我呀?”

  嬌甜軟語,眉眼含俏,是個男人都招架不住。

  謝定淵也不例外。

  剎那間,只覺一股火從腹部直燒到胸口,又從胸口燎到雙頰。

  他整個人像剛從沸水鍋里撈起來,熱量無處散發。

  “月月,別鬧了。”男人開始服軟。

  目光也強行移到別處。

  不看,就不亂。

  江扶月站在沙發上,忍不住笑出聲,那叫一個得意洋洋。

  “教授,那咱們不做實驗了?”

  “不、不做了。”

  “可結論怎么下呢?行,還是不行?”

  男人腮幫僵硬,肌肉繃緊,明顯是在忍耐。

  江扶月并未見好就收,還想逗他:“報告要交的,你不——唔!”

  下一秒,就被堵了嘴。

  男人兩眼光火,動作也透著粗魯,想來是氣狠了,惱羞成怒。

  他說:“你這個壞人——”

  江扶月雙手推他,頭向后仰:“說我壞,那不給你親。”

  “你現在更壞了!”他湊上來。

  由于之前被解開了部分紐扣,男人衣襟大敞,江扶月又笑又躲,跳下沙發就往樓上跑。

  可惜,男人腿長,不等她邁上臺階就被堵了去路。

  謝定淵:“這下看你怎么跑。”

  “謝教授,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上去像個攔路打劫的土匪。”

  他說,“那我劫色!”

  江扶月:“…”

  你是教授啊喂!能不能顧及一點個人形象?

  眼珠一轉,江扶月又轉身往反方向跑開。

  謝定淵第一次覺得房子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妨礙他逮人。

  最后,江扶月跑累了,兩人開始饒著沙發打圈。

  “休戰,行嗎?”

  謝定淵將信將疑:“真的?”她那么狡猾,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

  忽然,男人目光一頓,落在旁邊某處,“你等一下。”

  說完,走過去把江扶月落下的拖鞋撿起來,“你把鞋穿上,地板涼。”

  說著遞過去。

  江扶月看了眼鞋,又看看他。

  謝定淵失笑:“我不動,你先把鞋穿好再跑。”

  “…哦。”她默默接過來,穿上。

  期間,男人果然沒動。

  太憨了。

  如果滑頭一點,就該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來個突然襲擊。

  可江扶月卻莫名喜歡他這副呆呆板板、木木訥訥,卻又可可愛愛的樣子。

  但很快,江扶月就笑不出來了。

  她發現穿上拖鞋,影響逃跑速度,降低反應靈敏度,結果就是被男人捉進懷里,一頓猛親。

  “謝定淵,我懷疑你是故意的!太陰險了!”

  “故意就故意吧。”愛怎么說怎么說,喜歡就好,不解釋,不狡辯,這就是他的態度。

  “唔——你現在會換氣了?”

  “不太熟,要多練。”

  “…”我信你個鬼!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開門聲,下一秒,門被打開,鐘子昂氣憤地沖進來,“老舅,我跟你講,現在這些網吧老板也太黑了,說好了包夜包夜,結果——”

  話到這里,戛然而止,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客廳里的兩人。

  “江扶月,你怎么來了?”

  “你跟我老舅…為什么抱在一起啊?”

  ------題外話------

  三更合一,六千字。

  修羅場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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