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書極其不爽。
身為一個女明星,只能看,不能登臺,簡直就是煎熬!
她垂了垂眸,情緒不用醞釀,直接上頭,“可是,官家。剛才放榜的時候,七殿下已經拍著胸脯向學子們保證,官家您特意加開的恩科,一定有貓膩!”
“現在應該整個臨安城的人都知曉了,諸君排著隊兒,等著將…”
陳望書說著,伸出了自己的手指頭,“一二三四五…等著官家聽七殿下的話,將五位老大人,統統抓起來,給他們一個交代呢!”
“先前在來的路上,便聽到有人議論紛紛,說這恩科,倒像是官家特意為了心愛的權貴子弟,大開方便之門!要不然的話,五位老大人,哪里有這樣的膽子!”
官家一聽,頓時惱了,“一派胡言!”
陳望書認真的點了點頭,挺直了胸膛,“可不正是,望書也是這般罵他們的。官家清正又心慈,深受百姓愛戴…”
“這事兒一出,不但那無辜的新科進士們清譽受損,五位老大人,尤其是官家您,都要落人口舌。”
姜鄴辰猛的抬頭,看向了陳望書。
這姑娘還是同他初見時一般,美好得像是天上的月亮,溫柔得像是西湖的微波。
她的聲音輕柔,輕飄飄的幾句話,卻像是巨石一般,噼里啪啦的把這大殿,砸出了好幾個坑。
他說官家的恩科有貓膩?他要官家聽他的話來處理朝臣?他毀了官家辛苦積累的好名聲…
顏玦同付堂的名聲被毀算什么?官家怕不是下去了要拍手笑,可他的名聲毀了…
果不其然,官家已經是大怒,他一把抓起桌面上的筆筒,朝著姜鄴辰扔了過去,姜鄴辰半點不敢躲,被扔了個正著,“逆子!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你便想著出風頭!”
陳望書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遲疑了一會兒,又說道:
“官家,望書還有一件事,不得不言。七殿下還說了,他用了柳纓的名字,假造了個身份,去參加了今年的恩科…”
“殿下高才…考中了第三名…可古往今來,望書從未聽聞,皇子還能參加科舉?”
“咱們為了避開皇子是否能夠科舉這個問題。只推說,是柳纓去考的,可那柳纓是誰?是七殿下的妾室…女子也能參加科舉么?”
女子要是能參加科舉,她陳望書考不上狀元,提頭來見!
“女子參加科舉,考中之后,可能做官?”
陳望書說著,眉頭都擰成了一塊兒,一副我為大陳操碎了心的模樣。
“這事兒承認不得,承認了,那這次科舉的確有問題,十三太保舞弊乃是憑空捏造,沒問題。
可七皇子捏造身份,瞞天過海參加科舉,乃是大問題…
誰人給他做的保?又是誰人給核查的身份?”
“這事兒不承認,就當七殿下瘋魔了胡言亂語,可咱們上哪里去抓一個七殿下憑空捏造的柳纓來啊!”
陳望書說著,重重的嘆了口氣,“望書不才,不能為官家分憂。”
“可這事兒,已經人盡皆知…諸君當盡快想出應對之策方是啊!”
“事到如今,七殿下冒名科舉,考場私下傳書,屈打成招…還將此等行徑大肆宣揚…這才是此次恩科,最大的問題,最大的難關啊!”
眾人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呼嘯的北風已經停了。
陽光照耀在人身上,好似一下子就有了溫暖,陳望書心情大好的伸出手來,抓了抓太陽。
有的時候,人一伸手,就好似當真能夠抓到一般。
“都說陳家滿門忠烈,為了大陳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小堂自覺自己也能夠做到,可今日聽了姐姐一番話,心中感慨萬千。”
“小堂看到的,乃是自己個的清譽被毀,不被人信任,可是姐姐眼中,看到的并非是我們幾個學子的事。而是朝廷的信譽,以及隨即會產生的困境。”
“這種境界,小堂拍馬難及。三人行必有我師,姐姐就是小堂的老師。”
陳望書看著付堂頭頂的兩個發旋,淡定的扶起了他,“小堂鐵骨錚錚,一身傲氣,方才是我大陳強盛的希望。”
付堂一聽,挺直了胸膛,那表情,即可就要拉著陳望書一道兒去英勇就義,為了大道而亡!
陳望書一個激靈,那啥,她就是忽悠一下,順便挽救了一下自己的岌岌可危的形象。
真不想就義,付堂為人正直,年紀又小,萬一真被她忽悠瘸了,可如何是好!
看看他的眼睛,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神!叫做崇拜的光!
唉,人太好了,就是沒有辦法,不想要粉絲,都不行!
“咳咳,那啥!我剛把寶石都摳下來了,這會兒要去找人鑲嵌上去,便先走一步了”,方傲天說著,拽了拽顏玦的衣服袖子,“那啥,顏玦啊,看著咱們以前一道兒喝花…”
“不是!縣主莫要誤會,看著我們以前一道兒喝花茶的份上,你幫我一個忙吧,幫我把那小紙條要回來啊…我裝裱起來,也讓人看看,我也是被權貴打壓過的人啊!”
“那我絕了啊!這輩子搞不好就這么一次啊!”
顏玦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兒,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方傲天卻是不惱,眨了眨眼睛,“行吧你!你給老子記著,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穿上褲子就不認識了,真是太過分了!”
陳望書噗的一下,差點兒沒有被自己給嗆死。
“什么?”
難不成你們以前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過往?總裁顏玦她不擔心,可以前的反派顏玦,那就不能保證了啊!
方傲天見顏玦臉都綠了,嘿嘿一笑,“開玩笑開玩笑,以前一起出過恭,在老柳樹底下撒過尿!縣主多來我們家鋪子啊,最近來了個金鍋,我覺得特別配你!”
“滾!”顏玦說道。
方傲天像是習慣了,擺了擺手,“真的啊,金鍋特別好,上頭鑲嵌了好些寶石!顏玦不聽話,你就拿那個金鍋錘他,那酸爽!”
一旁的付堂聽著,倒是好奇起來,“你先前,是怎么把寶石扣下來的?我試了試,我就扣不下來。”
“這有什么,熟能生巧。我從小摳到大,少說也摳了前兒八百塊了,摳習慣了。你擱家里練練,也能行的。若是摳壞了,記得來我家鋪子里修。我家的師傅,特別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