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撮骨頭掉在我腳邊,我閃開兩步,心說這‘燈球’歧視我,耗子都不放過,偏偏無視我,我連耗子都不如?
很好,‘燈球’!你惹毛我了,我要為無辜的耗子報仇。
感覺自己突然沙雕,也是一個人太無聊了,我擺個poss扔出一個火球,將‘燈球’吞掉,不管里邊有什么培育飛蟲的東西,這一火球上去,全給燒個干凈。
從上面看,下邊的圓環通道的天花板,其實是可以轉動的,像輪盤一樣,那藍衣服浮雕追著我們,只是因為天花板在動,只有天花板轉、通道內的墻壁和地面并沒有動。
但浮雕如何知道在哪個位置張嘴?難不成它還有感應裝置?
不過有也被我燒了,現在是沒辦法確認了,我看看四周,沒什么要消滅的東西了,便跳回通道里。
這條通道我和皮卡走了一圈兒,沒發現尸骨,這就很謎了,地洞是為了引人上來特意挖的,樸教授父親那支隊伍進來,一定能看到,即便不是所有人,也會有那么幾個,從水晶門到這的距離不算遠。
t型通道就兩個選擇,不是左就是右,往左走來到石門前,掉進陷阱,經過怪樹林,就來到這個地洞口了。
從地洞爬上來,沿環型通道走,觸發頭頂的轉盤機關,浮雕感應到人的位置,張嘴吐出飛蟲,沒有萬全準備的科考隊成員,一旦被叮了,會怎樣呢?
也不見得立刻就死,或許要等一會兒才會毒發身亡,那些蟲子就算沒劇毒,但架不住數量多,積少成多,蚊子也能叮死人。
就是起效可能會慢一些,所以通道里未必會留下尸體,但不在通道里,能在哪呢?
我們走過來的一路上,都沒見到人類尸骨,全讓怪樹給吞了?
還是和我一樣,墓主親自打掃戰場,不定期出來收尸?
想到墓主,我心情很復雜,她是我族祖先,傳說中有極高天賦的人物,斷沒有被人打跑的道理。
為什么瑪麗郭會自稱女王?是被她控制了?
環型通道沒啥可看的了,我跳下地洞,返回墓主的挖的通道口,進了墓道對講機之類的通訊工具就失靈了,不過失靈了也好,就算能用,誰能保證另一邊跟你通話的是人?沒準是臺復讀機呢!
“皮卡、皮卡丘——”我不知道皮卡跑哪去了,就挨個石室找,在放壇子的石室看到一片飛蟲,飛蟲抱成團兒,圍著一只大壇子,壇子蓋嚴嚴地蓋著。
我小范圍地使用業火,把圍著壇子的飛蟲燒掉,燒干凈了才走上去,敲敲壇子蓋兒。
“皮卡、皮卡?”
壇子蓋兒啟開一道縫,露頭的人卻不是皮卡…
“是你?”
“你還活著?”
我和壇子里的人同時說道。
白西裝從壇子里探出頭,看看周圍,沒看到飛早,他才徹底掀掉蓋子,從壇子里爬出來。
我這時也注意到,石室的門下邊有個洞,不大、將將巴巴能容他鉆進來。
“你怎么在這?”我接著問。
白西裝的西裝已經變成灰黑迷彩了,梳得溜光水滑的頭發,也耷拉出幾縷,臉上又是汗又是土,攪和在一塊兒,絲毫不見剛進來時的光鮮。
“這墓里有怪物。”白西裝看了眼門下邊的洞,有一灘血像是從門外流進來的。
如果在他鉆進石室的時候那灘血就在了,那他身上、地上,應該有很多血漬,既然沒有,就說明血泊是在他進來之后形成的。
他進來了,有人留在外邊,慘死在門口,鮮血流進來,積成了一灘血泊。
“上邊的營地就有,你們不是闖過來了。”他們是見過怪物的人,我不認為普通的怪物能嚇到他們。
“那不一樣。”白西裝搖頭,從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煙,他手抖得厲害,干脆直接用嘴叨出一根兒,但打火的時候,點了好幾次才將香煙點燃。
“有啥不一樣?”
“你來的時候,沒看到蟲子?”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忽然向我身后的通道望了一眼。
“沒,我來找皮卡,以為是他躲在壇子里,就這兒能藏住人。”
“你真tm該死的幸運。”白西裝狠狠吸了一口煙。
小子,幸運的是你。我在心里翻白眼兒,“你的女王哪?”
“沒見著。”白西裝眼神放空,明顯不愿意多談。
“那你繼續歇著,我要找人去了。”我準備和他揮手說拜拜。
“等等,你的——”白西裝話沒說完,忽然被一股力量拽飛。
我伸手去拉,抓了個空,他腰上好像纏了個東西,那東西像繩子、又不像繩子,卷住白西裝以極快地速度拖向石室門下方的洞口。
啪…咔…
白西裝背對著石室門,又是腰部受力,整個人受力量的牽引,無從掙脫,身體撞上石室門,骨頭直接撞斷,在一陣慘叫聲中,被活活拖出洞口。
可見那股力量的速度、力道,多么強大,我就算立刻沖上去,他也活不成了,但我決定去會會外面的怪物,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剛向前走了兩步,從墻角的一個大壇子里突然站起一個人,“冷小姐,別去!”
我一瞧這不是皮卡嘛,原來他真的躲在這。
“怎么?”我調轉腳步,朝他走過去。
“外面的東西,子彈打不死,我聽他們說了,刀槍不入。”
“水火不侵?”
“子彈都不怕,還能怕水火嗎,你別去,很危險。”
“那行吧,咱趕緊換地方,別等會兒來抓你。”
門下邊有個洞,白西裝用生命證明,這間石室已經不再安全。
我還當他是超級oss,白瞎了那么炫酷的出場,連女王的面都沒見著,這就掛了!
跟皮卡出了石室,我發現他渾身是水,這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說不上香臭,反正味道很怪,之前我也沒看壇子里都裝了什么,不過白西裝藏身的壇子里沒水。
“這水在壇子里捂了成千上萬年了,你沒事吧?沒喝進嘴里吧?”我觀察了一下皮卡的臉色,還行,一切正常。
正常情況下,時間這么久,墓中的液態水早該蒸發掉了,那壇子里的水顯然不是滿的,皮卡鉆進去沒有水溢出來,像是剛裝進不去不久。
或許是古墓中有一套獨立的時間系統?
“沒有,頭在水面上。”
“奇怪,兩邊咱們都找了,陳清寒和瑪麗郭沒找到、你隊友和科考隊的也沒見人影,他們上哪去了呢?”
“冷小姐,我想陳先生是找到通往主墓室的入口了。”
“嗯?”
“一定是這樣,咱們在安全通道里沒看到他們、那伙人在危險區也沒看到他們,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找到了主墓室。”
“皮卡,你的心意我領了,安慰的話就免了,我知道陳清寒,他在墓里老倒霉了,指不定啊,是被女王給綁架了。”
“這…”皮卡不知該說啥了,憋了幾秒,才說了句:“陳先生不會有事的。”
“對。”我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個字。
皮卡徹底被我的態度弄迷糊了,估摸是拿不準我到底關不關心陳清寒的死活,于是很謹慎地不再開口。
皮卡這位青年還是有點小可愛的,想安慰眼下‘未婚夫’生死未卜的我,結果又詞窮了,看來是不經常安慰人,業務不熟。
“冷小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皮卡安靜了一會兒,復又轉過頭,看著我問。
此時我們走出通道,決定換一條更危險的路,白西裝他們選的右側通道不在皮卡的考慮范圍內,他想試試回到左側通道盡頭,避開地面陷阱,打開那扇石門看看。
“問。”我大方點頭。
“你是怎么避開那些飛蟲的?”他這問題問得小心翼翼。
“我從小拜世外高人為師,遍堂百草,吃成了藥人,蛇蟲鼠蟻都不靠近我,沒啥大不了的。”我說著,從包里掏出一根人參,又拿出一小袋番茄醬,撕開包裝把醬擠到人參上,當著皮卡的面,表演了個兩口一根參!
剛用業火消耗了點能量,現在正好補上,我拿出一支鹿茸,遞到皮卡面前:“吃嗎?還有甜面醬可以蘸。”
皮卡連忙擺手,他竟然沒見過鹿茸,問這是什么?
“鹿茸啊,梅花鹿的角。”
“能吃?”皮卡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
“別人不能直接吃,我能。”說著,我咔吧咬掉一口,皮卡明顯縮了下肩膀,看我的眼神都變了,那表情分明在說‘這是個怪物’!
“別緊張,出來工作,最重要是開心,吃吃喝喝、走走看看,就當旅游了。”我舉著整根的鹿茸,邊走邊吃,皮卡完全不能理解我的世界,他現在肯定相信我是個怪咖了,飛蟲不搭理我是正常的。
我們重新回到掉下來的地方,皮卡在墻上裝了幾個吸盤,他徒手攀巖,爬到上邊的陷阱口,想要破壞機關,撬開石板。
他一個人在上邊忙活,過了十幾分鐘,還真讓他把石板給撬開了,只是石板剛打開,一具干尸就掉下來,正砸在他頭上,我趕緊上前去接,好在是接住了。
皮卡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我抱住一具干尸,表情一言難盡。
“咳,它摔壞了我們會錯過很多證據。”
“明白。”
我把干尸放到地上,從干尸身上穿的衣服來看,應該不是科考隊或白西裝的人。
干尸身后背著一個包,腰部還有帶子系著固定,所以從上面掉下來,背包沒有脫落。
“他是被人用槍打死的。”皮卡看到了干尸衣服上的破洞,三個洞都在胸前,“點38口徑的轉輪手槍。”
我摘下尸體背后的背包,久違的感覺襲上‘心’頭,然而背包里除了簡單的野外生存工具,再沒其它物品。
皮卡又把這些工具挨個檢查一遍,說這些東西是幾十年前外國公司生產的,這個人應該是樸教授父親的隊友。
皮卡他們接了這次任務,事前做過很多功課,包括失蹤人員使用的裝備,他全都了解過。
“我下來的時候還沒有呢,幾十年前的干尸,跑我后頭去了?”如果不是它自己等我掉下來后趴到了陷阱上,就是有人把它放上去的。
干尸身上沒有身份證明,背包里也沒有好東西,我很快失去興趣,催皮卡趕快上去。
皮卡先爬回地面,扔下繩子給我,他方才只用電鉆在石板旁邊的地方鉆出兩個洞,就破壞了‘自動’機關,他那個電鉆也很神奇,不用插電,用的是特殊電池,像電動剃須刀似的。
“皮卡,我問你個問題啊。”
“嗯?”
等我爬上來,皮卡收好繩子,把工具裝回背包,然后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你以前做哪行的?”
“刨坑。”皮卡笑笑,“十幾歲的時候做了兩年,早改行了。”
“難怪。”我對他曾經的職業沒說什么,但心里的小小的疑惑總算是解開了。
他在墓主挖的通道里尋找主墓室方位時,我就感覺他不像普通的安保人員,剛剛破壞陷阱機關,他能準確地找到控制石板開合的機括,讓我更加懷疑他是不是還有副業。
皮卡站在寫有‘快跑’倆字的石門前,他示意我躲開點,別一會兒他觸動什么機關,把我扎成篩子。
通道就這么寬,筆直無死角,要是有飛箭、我站哪都一樣。
皮卡先在石門上摸了一遍,邊邊角角全摸個遍,還從上到下敲了一遍,可能想聽聽是不是中空的。
他背包在身后,里邊裝的是吃喝以及大些的工具,他身前還有個小包,里邊裝的全是小工具,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镋棍槊棒,鞭锏錘抓,這些全有、當然了,都是迷你款,比牙刷還小兩圈兒。
他兩個包全是防水的,剛在水壇子里泡了會,倒沒把他的作案工具給泡濕。
現在他用這些工具撬石門,要是讓墓主看見,準得喊‘有小偷’。
嘭——
石頭在他一番鼓搗下,瞬間開啟、又瞬間閉合,快到我來不及跟著他進去,他也不是自愿的,是被突然翻轉的石門給‘拍’進去了,我倒是擔心他骨頭別被拍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