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最怕的就是這種一言不合就出絕招,不僅對敵人很,對自己更狠的家伙。
十尾人柱力本身的基礎防御就已經很夸張了,大丸先前諸多招數,也只是讓大筒木舍人顯得很狼狽,只有這一次,才算是真正傷到了核心。
原本聳立的神樹,也在被攻擊的范圍內,承受了重重一擊后,看上去沒什么外傷,只是整個樹身傾斜超過了三十度,樹根都翻了過來,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大筒木舍人更慘,全身多處骨折,內臟嚴重損傷,就連腦部都受到了震顫,使得其精力十分不濟。
更嚴重的是,被連番打擊的十尾人柱力,因為狀態不佳,而使得十尾柩印對尾獸查克拉的壓制極大減輕,原本被壓制得不能動彈的意志又開始蠢蠢欲動,尤其是被封印不久的陽九尾,更是頑固地滲漏出了一絲赤紅的尾獸查克拉,讓大筒木舍人更是沒辦法著手反擊。
好在大丸連續出手,體內查克拉也有些跟不上,只得停下來喘口氣。
半分鐘后,才勉力控制住自身狀態的大筒木舍人狼狽地站起身,對大丸驚訝地問道:
“剛才那個…是什么,居然能夠直接傷害到體內的靈魂?”
“借助忍界本身的規則,將你們設置成這個世界的敵人就行了…”
絲毫沒有掩飾,大丸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由于忍界特殊的環境,以及無處不在的自然能量和隱藏在暗面的凈土,理論上,靈魂自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是不滅的,活著的時候,在身軀的庇護下成長,死亡后回歸凈土安眠,隨著時間長河的流淌,漸漸成為構建忍界基礎的一部分,支撐著世界維系的基石與棟梁。
但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成不變,就像忍界這么大的“基業”,既然有“基石”與“棟梁”等各種建材,自然也有破壞這個世界存在本質的“蛀蟲”。
如何將大筒木舍人“設置”為“忍界之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丸本質上只是個早夭的砂隱村“龍套”,沒有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那樣的命運眷顧,甚至連本村的我愛羅、手鞠和勘九郎姐弟都遠遠不如,肯定不會有類似“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之類的特殊才華,但是,大丸還是找到了一些變通的方法。
忍界的意志本身是蒙昧且不可捉摸的,因為里面蘊含了太多太多的子類,所以自然能量本身就是一種集合意志的產物。其中占據了最大份額的,無疑就是萬物之靈長的人類,所以實際上,只要能操縱或者引導人類絕大部分意志,就能撬動忍界的敵我傾向。
一般情況下,除了無限月讀這種幾乎能波及整個忍界的大型幻術,是沒有可能做到這種麻煩事情的。
可事實就是這么湊巧,大丸和鞍馬八云等人通過近三年的時間,幾乎建立了遍布整個世界的劇院、放映廳、雜志社、出版社、金融證券交易所、超過三成的酒館和旅店、接近兩成的賭坊和當鋪、幾乎沒有對手的傀儡機械供應商以及漫長的售后服務鏈,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從出生后的嬰兒玩具到不良于行的老年人的輪椅,幾乎都被“一小撮人”暗中控制。
如果全力激發這種影響力,基本上就能造成極大的聲勢,將舉棋不定、漠不關心、沉默以對的大多數裹挾。
如今,忍界大部分人都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這一次忍界大戰即將面臨的滅世危局,被死死釘在“滅世大魔王”陣營的大筒木舍人、宇智波斑等人,除非是滅世重啟,否則肯定是洗不白了。
“忍界的大環境,決定了思想與意志是有力量的,可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強者都可以無視普羅大眾的想法,以絕對的力量掌控局面,將歷史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推進,但是,這種傲慢的想法,其實是有漏洞的,如你我這樣站在忍界頂端的忍者,也依然不能反抗命運的束縛,那么,你知道什么是命運嗎?是人心!”
只有活著的生物,才有考慮生與死,命運與抉擇之類的問題,假如忍界是一個死寂,沒有任何生機的世界,不管未來如何發展,也無所謂命運是否存在了。
“還可以這樣?”
大筒木舍人抬起雙手,看了看蒼白到有些不健康的膚色,止不住喃喃自語,
“明明我才是為了肅清這個世界的污穢而行事的審判者,為什么會這樣?”
“誰給了你這樣的自信,你有問過,這個世界需要你多管閑事嗎?”
大丸撇了撇嘴,一個瞬身術來到大筒木舍人身邊,抬手就抓住了虛張聲勢的大筒木舍人的脖子,
“在想什么好事呢,代表月亮審判我們?不管你信不信,至少目前,人心代表天心,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選擇,你這樣不識天數的家伙,注定不可能贏得了…”
與全世界為敵,至少得有宇智波斑那樣,強大到將所有強者擊敗的本事。
“以前就聽說過,你是個喜歡隨手部下閑棋,將所有危機都堵死的謹慎家伙,原來,這樣的評價依然是低估你了…”
大筒木舍人艱難地苦笑著說道。
自“搖籃花園”借來的力量,絕不僅僅只是查克拉,同時還包含著幾乎自全忍界收集來的人類意志集合,只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能被極少數人利用起來。
在原本時間線上的漩渦鳴人,被宇智波帶土和宇智波斑壓制得慘不忍睹,于是漩渦鳴人將九尾之力借給友軍,幫助他們抵御傷害,友軍也能將自身力量匯聚到漩渦鳴人身上,真正做到了萬眾一心,匯聚全部力量于一體。
大丸可沒有漩渦鳴人那樣的感染力,讓其它忍者完全信任并將力量貢獻出來給自己用,只能采用社會學、傳播學和心理學方面的手段來引導,拐了兩道灣之后,才勉強做到了“偷竊權柄”扭曲命運的力量。
自人心龐雜的意識海洋中的滔天巨浪,提煉出來的混沌·陽光普照,在海量的查克拉推動下,終于第一次展露出了它的威力。
物理上的傷害都是其次,精神與靈魂上的抹殺,才是最恐怖的一面。
被大丸徹底消滅的火影二代目·千手扉間的穢土體,直接沒了復活的希望,這還算好的,至少他的靈魂還有去凈土安眠的機會;大筒木舍人就不一樣了,被灼燒的靈魂,已經是千瘡百孔的模樣,還能勉強活動,是因為十尾人柱力提供的強大生命力讓他回光返照。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白發青年的靈魂,連去凈土的希望都不會有,而是就此徹底死亡。
“我就是忍界認定的害蟲,被殺蟲劑給滅殺了?”
大筒木舍人在這個時候,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即將面對的悲慘結局。
死無葬身之地,魂飛魄散。
“希望你為自己準備的復活手段,能夠頂住這樣的傷害,讓你重臨世間!”
大丸微笑著搖搖頭,
“原本我不想對伱用這一招的,可是,一般人承受不起,對成了十尾人柱力的宇智波斑和大筒木輝夜不一定有效,找來找去,就你剛剛好…”
實力沒有強大到無視這一招的程度,又不會弱到完全沒有必要用威力這么大的招數。
大筒木舍人苦笑道:
“你這一招,不會僅僅是為了對付我而開發的吧,如果將來有另外的大筒族人來到忍界,也挺好使!”
“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
大丸聳聳肩,最后勸道,
“事已至此,你也該認清形勢了,是我動手,還是你主動出手?”
“將一切廢物都要利用成渣,才會善罷甘休,果然不愧是你…”
釋然的大筒木舍人回應道,
“全世界都在逼迫我,甚至黑絕和宇智波斑都巴不得我出手,我能有什么辦法…”
說著的白發青年,嘴角噙著笑,雙手很緩慢地結印,一股幽暗的氣息從其體內溢出來,大丸隨即放開了鎖住他脖子的大手。
在大丸的注視中,大筒木舍人憑空漂浮,來到神樹頂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處,將自身和神樹融為一體,體內的殘魂也融入神樹后被吸收,進而身軀左眼眶中的六勾玉輪回眼猛然大放光芒。
“無限…月讀!”
獻祭了自身,施展超出了能力范圍的禁術后,大筒木舍人的身軀重重地掉落在地面上,后被大丸將尸體收了起來,然后通過幻術通道,來到了“搖籃花園”內部,看著自神樹頂端發出的無限月讀的光輝,通過天空中的“圓月”撒遍整個忍界。
如果沒有先前大筒木舍人的準備和大丸的配合,也許無限月的波及范圍還不會這么大,可是…
下方的黑絕和宇智波斑見無限月讀已經生效,不由得大喜過望,將纏斗的第七班逼退,通靈神樹到體內,后施展十尾柩印,成就十尾人柱力,在無限月讀的光輝還在肆虐的時候,用神·樹界降誕將所有人捕獲,吸收體內的查克拉,補充虧空的十尾。
正如大丸所料,除了避讓到天外的極少數人,以及木葉忍者第七班,幾乎都中招了。
原本喧鬧的世界,迅速變成了一片死寂,除了一片片干枯的枝丫,就是被神樹藤蔓包裹的“粽子”,那些都是白絕的雛形,如果不盡快挽救,自身的生命與靈魂會隨著查克拉一并被吸收,成為神樹成長的養分。
正在此時,幻術空間通道一陣扭曲,鞍馬八與的身影浮現,后面跟著面沉如水的日向寧次。
“你們來了,還算順利吧?”
大丸了然地點點頭。
日向寧次臉色復雜地看著被丟在地上的大筒木舍人,先前還是威風凜凜的白發青年,現在已經成了不會動的尸骸。
“我答應過他,要保存好他的身體,如果可以的話,能否交給我?”
“當然可以,但是,得有條件…”
“我懂!”
日向寧次回應道,
“以后我身上的白眼進化衍變,還需要你們幫忙…”
“成交!”
所謂的幫忙,只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答應了當試驗品和小白鼠,當然,大丸也不會胡亂作為就是了。
除了輪回眼和宗家白眼,大筒木舍人的尸體,也就能制作成一具資質不錯的白絕分身,這有多大意義?
還不如換一個潛力無限的大活人。
“麻煩你了!”
如此順利地完成了和大筒木舍人的交易條件,日向寧次也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和一個死人講守信,有些不切實際,但是多年養成的道德觀和驕傲,都不允許日向寧次爽約。
鞍馬八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漫不經心地問道:
“為什么一定要讓大筒木舍人犧牲自己來施展無限月讀?”
“能量水平總體不夠啊!”
大丸無奈地說道,
“我已經先一步收割了一枚神樹果實,使得忍界自然能量的水平降低了許多,如果沒有宇智波帶土和大筒木舍人接連獻祭,補充消耗,將忍界九大尾獸的查克拉全都集齊,漩渦鳴人體內的陰九尾也加上都不夠用。”
如果沒有前面兩個人的死亡獻祭,大勢之下,自然會有人來遞補,那么,會是誰來填這個大坑?
五影,自來也,還是大丸?
如果還不夠,大丸甚至都打算復活一個先代火影的穢土體,比如千手柱間,獻祭給神樹,來補全不足。
因小失大,牽一發而動全身!
身后的“搖籃花園”變得凝實,少不了兩株纏繞生長的神樹幼苗。
“一個蘿卜一個坑,總要都填上的,三大通靈獸圣地的‘大家伙’們,先前還算老實,估計就是怕被捕捉了當工具人,現在貌似有些按捺不住了…”
接下來,大丸將鞍馬八云安排去協助長門的穢土體和羅砂封堵妙木山的入口,日向寧次則去幫助宇智波鼬的穢土體和葉倉看住龍地洞的大蛇。
至于濕骨林的大鼻涕蟲,雖然沒什么異常,可大丸依然得將許多精力放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