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寧靜,被薄云遮住的月亮再次向地面拋灑著皎潔的輝光,閃爍的群星也暗淡了不少。
地面上,水網密集,少有人煙的荒郊野嶺,少不了飛舞的螢火。
如此良辰美景,駐足的人卻無心欣賞。
許久之后,鬼燈水月和重吾從地下洞窟中走出來,見先前有一些不對勁的頭領恢復了正常,臉上也沒有異樣,和往常一般冷酷,提起的心也稍微放下。
“蛇”小隊的建立,也沒多長時間,三個人之間的關系,也談不上多么和諧,但是,波詭云譎的忍界,越發讓人看不懂了。
真要是渾渾噩噩的庸人,不明不白地過一生也就罷了,偏偏幾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可要說有多么厲害,估計也就宇智波佐助有自保的能力,鬼燈水月和重吾都處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尷尬境地。
三人聯手,說穿了,也只是想要在危機四伏的忍界,找到存身之地而已。
強如藥師兜這樣的獨行俠,躲在荒郊野嶺,都被有心人找上門來,狠狠教訓一頓,身為參與者的“蛇”小隊,更是有兔死狐悲之感。
背后沒有忍者村撐腰,到底還是不踏實。
現在,只有指望宇智波佐助能夠帶領他們殺出一條路來了。
“你還好吧,佐助!”
族人血親死光的覺悟,鬼燈水月是沒有感受到的,重吾倒是孤家寡人一個,但他沒有什么血海深仇,僅僅想要控制自身的咒印暴走。
“接下來,去哪里,刺殺火影六代目?”
“去肯定是要去的,但不必急于一時…”
冷靜下來的宇智波佐助心平氣和地回應道,
“五影大會還沒開始,還有時間!復仇的事,要一步步來!對付一個藥師兜都這么麻煩,干掉在任火影,沒點準備是不行的…”
順利地反噬大蛇丸,又有驚無險地殺死了宇智波鼬,讓宇智波佐助的信心膨脹了不少,即便被八尾人柱力·奇拉比擺了一道,也沒有讓其警惕起來,反而是宇智波帶土的看重,以及大丸那邊的小心翼翼,讓宇智波佐助產生了一種自己也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的錯覺。
在藥師兜身上遭遇挫折,才讓這個復仇少年明白過來,頂著叛忍身份,沒有組織照拂的“蛇”小隊,贏很多次都不一定能改善自身處境,可只要一次失敗,就會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輸不起,就是三人最真實的寫照。
一旦“蛇”小隊露出頹勢,看似殷勤地拉攏的宇智波帶土,會第一個下黑手。
合作要對等,一旦沒有利用價值,翻臉比誰都快。
除此之外…
“我們還要和‘曉’組織合作么?不是說他是幕后真兇之一…”
“嗯!”
宇智波佐助不置可否地應著,雖說宇智波帶土的嫌疑最大,但也不可能真有證據來給他定罪。
原本宇智波佐助還想著借助“曉”組織的力量,為自己的復仇之路增添籌碼,沒想到卻知曉了這些絕密。
一想到自己和仇敵來往,內心就一陣不舒服。
不過,宇智波佐助也明白,真要翻臉,恐怕殺不死宇智波帶土,時空間忍術·神威實在是太麻煩了,想要抓住他,比刺殺志村團藏麻煩多了。
“讓宇智波帶土助力截殺火影的計劃估計是不成了,得盡快前去埋伏…”
如果宇智波帶土出現在面前,宇智波佐助懷疑自己可能會忍不住出手,所謂的合作,已經無從談起了。
遍觀這些年自己的人脈關系,宇智波佐助無奈地發現,剛剛被自己擺了一道的藥師兜,是最有合作基礎的的人了。
只是現在,再要談聯手,肯定是不可能了。
事到如今,也沒有太多選擇,只有先殺志村團藏,宇智波帶土只能等機會。
在重吾和山間的鳴蟲交流的時候,宇智波佐助和鬼燈水月聊了一會,為今后的打算交換意見。
鬼燈水月的意思是殺死藥師兜,斬草除根,宇智波佐助卻不同意,即便沒有小山吹的告誡,和藥師兜沒有生死大仇的他,也不會真的下殺手。
不過,一想到被列入最后敵人的宇智波帶土,宇智波佐助就不愿放棄那些能夠成為幫手的穢土體,特別是火影二代目千手扉間和四代目波風水門,飛雷神之術也是非常厲害的時空間忍術,應該能克制宇智波帶土。
“暫時將藥師兜控制住,還用得到他…”
正說著,突然想到什么的宇智波佐助,陡然回憶起了大丸將幾個砂忍前輩的穢土體給要走了,再結合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股莫名的感悟襲上心頭。
該不會…
外道·輪回天生之術的奧秘,宇智波佐助并不清楚,但是,瀕臨毀滅的木葉村中,很多戰死的木葉忍者被救活,還是有人知道的。
那可是真正能夠讓死者復蘇的能力,一旦真有穢土體借機復活,甚至直接恢復到巔峰,那樣的話…
瞬間,宇智波佐助明白了大丸為什么只要砂忍,更加有價值的先代火影,水影、土影和雷影都不放在心上。
只有復活的砂隱村同胞,才會和砂忍處在一個陣營,其它忍村的高手復活,那不是添亂么?
除此之外,藥師兜先前的只言片語,也讓宇智波佐助十分在意,長門和宇智波鼬的穢土轉生通靈失敗了,宇智波斑的穢土體,被大丸先一步搶走。
占據至高點,讓砂隱村受益,得到最大的好處,其它忍村還一無所知!還有長門死后的輪回眼,恐怕…
腦海中千回百轉,想通了很多事情的宇智波佐助,大致明白了包括大丸、宇智波帶土以及那些知名不知名的幕后黑手們在爭奪什么。
和他們相比,自己先前所謂的努力和矢志不渝的復仇,簡直像是個蠢貨在自我感動。
“水月,和宇智波帶土那邊的聯系不要斷了,私底下和小南那邊搭上線…”
“‘曉’組織前首領的繼承者?我們跟她一點交情都沒有,能說上話嗎?”
鬼燈水月有些疑惑,不明白做這些有什么用。
現在“蛇”小隊的三人,也只有宇智波佐助勉強有點大局觀,其它兩個跟班,都不是有眼光的人。
“有沒有用不知道,正因為要找到重重迷霧后的真相,才要跟她合作…”
干掉志村團藏之后,木葉村一時半會肯定是回不去了,再像現在這樣,在忍界沒腦子亂轉,估計也沒什么成果。
連大蛇丸、宇智波鼬這些前輩都一度以“曉”組織為靠山,宇智波佐助的投靠也不會有什么心理壓力。
“宇智波鼬、宇智波斑,還有輪回眼么…”
喃喃自語的宇智波佐助,和鬼燈水月、重吾一起返回地下洞窟,就看到并排站在棺槨中的一批穢土體,以及雙目無神的藥師兜。
以往的人生中,宇智波佐助整個心神都被復仇占據,現在,終于有時間和精力考慮一點其它事情了,聰明的小腦瓜開動,也猜到了一些真相。
初步接觸到忍界幕后真相的他,終于有了掌握自己命運的可能。
至于禁術·穢土轉生,雖然打定了主意讓其他人代為控制,宇智波佐助也不會真的一點都不研究,大致明白了許多奧妙后,復仇少年也明白了這個術的問題所在。
倫理問題是避不過去的檻,如果只是為了復仇,自然不講究什么陰狠手段。
可是,有其他辦法的時候,沾染上悖逆人倫的惡名,對重返木葉村,復興家族是不利的。
可以學,但最好別自己用,一旦施展,也別讓人知道。
使用禁術不是問題,但不能因此把自己置入爛泥潭中打滾。
只可惜,穢土轉生這門禁術,當真不是多重影分身之術那么簡單的東西,道理通了之后,結印運轉查克拉就夠了,不說別的,繪制那些溝通凈土靈魂的陣紋,以及控制穢土體的符咒就是個極大的難點。
“水月,重吾,我控制藥師兜,給你們通靈幾具關鍵穢土體的權限,到時候,配合我阻攔敵人…”
“知道了!”
“蛇”小隊的兩個跟班應諾。
這些時的遭遇,讓鬼燈水月和重吾明白了,自己的實力其實還行,但在幫助宇智波佐助接下來的計劃方面,敲敲邊鼓都有點勉強,甚至很多時候還拖了后腿,如果有一兩具強力穢土體幫襯,情形會好很多。
也幸好藥師兜改良后的禁術·穢土轉生,讓穢土體在意識蒙昧狀態,也能保持相當的戰斗力,用不著通靈協力者掌握穢土轉生之術,只要防止歷代火影這些有可能解除控制的穢土體作亂就行了。
三人計議已定,休整了好久,待天命之后,啟程向著鐵之國的方向而去。
很快,這邊的動靜就被盯梢的白絕知曉,情報也到了宇智波帶土手里。
“藥師兜?大蛇丸的余孽開始抱團了么…”
一想到那個已經死了的陰冷男子,宇智波帶土就感到棘手。
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見識過大蛇丸厲害的他,明白“三忍”的厲害,如果不是自己出了問題,忍界很少有人對付得了他。
宇智波鼬也是了得,年紀輕輕就能將大蛇丸擊敗,就連宇智波帶土自己都沒有絕對把握贏得了全盛期的兩人。
絕陰冷的腔調,慫恿著說道:
“佐助如今的實力極強,我甚至都無法保證他身上的白絕分身不被發現!要是他自主行動,恐怕會有不可控的惡果…”
“惡果?”
宇智波帶土嗤笑一聲,
“現在還有什么可控的?沒幾件事在計劃之內了…”
“那怎么辦?九大尾獸的收集進度如此緩慢,僅有的可利用的人手不聽指揮,難道要我們自己親自上陣?”
“別傻了…”
對絕的問題有些不耐的宇智波帶土,也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外道魔像富蘇的進度更進一步,我再奪取輪回眼就夠了,至于是長門、小南、宇智波佐助還是那個茨木完成使命都沒關系,他們成不了十尾人柱力,十尾柩印是最后一道鐵閘…”
長門這個工具人換成其他角色,也改變不了大勢走向,外道魔像已經初步成了勢,無論誰接手,都會繼續走下去。
如果不是不好控制,宇智波帶土都要考慮一下,干脆將外道魔像送給志村團藏,讓這個一心琢磨著讓木葉村一統忍界的野心家幫忙封印另外幾只滯留木葉村的尾獸了。
絕無奈地聳聳肩,輕佻地回應道:
“話是這么說,可是,輪回眼依然不在掌控中,你準備什么時候回收?小南可不像長門,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志向,還有茨木那群人,也十分可疑…”
“只要能收集尾獸,就不要計較手段了,隨他們的意吧,正好,去看看佐助的長進,以及木葉村那邊的準備!”
在各方算計的時候,外道魔像所在的地下深淵中,紅蓮和香燐護佑在年輕的幽鬼丸身邊,化名為煙煙羅的葉倉在不遠處,時刻防備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努力將自身的天賦能力輸送到外道魔像身上的幽鬼丸,額頭不住地冒著冷汗,讓旁觀的紅蓮一陣著急。
可惜,這個時候,亦姐亦母的紅蓮,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耐心等待結果。
許久之后,疲憊的幽鬼丸癱倒在地,昏迷過去,紅蓮急忙攙扶,香燐的醫療忍術也及時跟上。
須臾之間,渾身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茨木出現,看著幾只眼珠顫動的外道魔像漸漸陷入沉寂,下方藤蔓懸掛著的白絕大繭也安靜下來。
“怎么樣了?”
葉倉走上前,漠不關心地敷衍問著。
茨木思索了一會后答道:
“比上次動靜要大一點!外道魔像和九大尾獸到底不一樣,內部就像一個吸收一切能量的黑洞,幽鬼丸那點特殊能力,控制三尾都勉強,在十尾面前,也就如滄海生波,微不足道…”
總的來說,幽鬼丸的天賦能力是真不錯,但是其實力實在是太弱了,完全沒法將其開發利用出來,大丸那些奇思妙想,連施展的基礎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