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損失慘重的“根”組織忍者帶回了前線的戰況,稟報給首領志村團藏的時候,私底下發生的“事故”早就結束了。
重新恢復了半邊身體都被繃帶綁住的冷厲男子形象后,內里幾乎被換了個遍的“忍界之暗”,對部下們下達命令,將其他人打發走,主導著其行動模式的人影,才從暗中走了出來。
淺栗色略微偏橙色長直發,末端隨意綁扎懸于腰的鞍馬八云,一身淡淡粉色的勁裝,外披一看就不便宜的名貴陣羽織,左手托著輕便的素描本,右手隨意握著畫筆,微微皺起的眉頭,看向了雙目無神的志村團藏。
不管木葉忍族對這個掌握“根”組織的前輩如何不滿,師從火影二代目千手扉間的他,不管是實力還是心性,都是上上之選,要不然也不可能覬覦火影之位。
意志堅定,忍術優秀,血繼限界也并不弱,只是遇到了不講道理的長門,才顯得有些無力。
看似老邁的身體,比正值壯年的巔峰期上忍還要優秀,被納米毒蟲侵害,連猛毒的傷害都能抵御,初代細胞提供的生命力,時刻都在恢復著消耗的查克拉和體力。
難怪多年的暗傷,會因為移植了初代細胞而徹底痊愈,甚至更上一層樓,變得更加強壯了。
只要不當場死亡,或者陰陽失衡導致寫輪眼和柱間細胞反噬,志村團藏多半能頑強活下去。
這個將半輩子都奉獻給“黑暗”,寧愿待在幽深的地下,以“根”為名,守護著木葉村的男子,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
就算如此險境,山中風的精神秘術——心轉身之術,也差點沒控制住他,最后還得鞍馬八云助了一臂之力。
如果不是體內移植的外來器官和細胞隱患太多,志村團藏需要花很多時間來維持平衡,恐怕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會更加強大。
能夠強勢登上代理火影之位的他,確實不是浪得虛名,實力和能力上是完全夠格的,比后來的什么長十郎之流,要厲害多了。
“真是個野心勃勃的可怕家伙,‘忍界之暗’的名號,還是擔得起的,不過…”
鞍馬八云輕笑道,
“如今‘怪物’當道的忍界,真不適合您這樣‘正統’的反派,器量與格局還是略有不足,果真是在陰暗的角落待久了,所以看不到更加光輝燦爛的未來了吧…”
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會給周圍造就特殊的氛圍,與此同時,它們也會反饋在置身其中的人身上。
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做選擇,不能肯定想要全都要,但是現實多半不能如愿。
一句話、幾秒鐘的偏差,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都嫌不夠。
“你要是個真正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的野心家,說不定早就成功了,偏偏還要執著于木葉忍者的驕傲,怎么可能成功?這個紛擾的世界,下場最難看的,就是有原則的壞人了…”
想要贏,還要贏得漂亮,還真得有點真本事,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缺,“忍界之暗”到底沒有破開身為木葉忍者的桎梏。
嘆息著的鞍馬八云看向了油女取根和山中風,不屑地撇了撇嘴。
所謂忍族秘術,花里胡哨的,關鍵時刻也不見得管用,要不是鞍馬八云掠陣,恐怕就讓志村團藏給跑了,不管是施展幻術——別天神,還是禁術——伊邪納岐,都是個天大的麻煩。
所謂的蟲使,要么走馴蟲、控蟲或者以蟲為器,助本體突破極限,要么更進一步,走蟲和人融合的“非人”禁忌路線。
明面上的山中家族,往不倫不類的輔助忍者路上走了。
精神秘術是這么用的?
在鞍馬八云看來,這簡直就是丟了西瓜揀芝麻,明明有遠大的前景,卻自我束縛,融入木葉村的戰斗分配體系中,失去獨立性。
“豬鹿蝶”組合什么的,弱小的時候報團取暖還不錯,變強了就該自力更生,以我為主,發揮出幻術與精神秘術的優勢來。
油女取根的路更是偏得沒邊了,副作用驚人的納米毒蟲,只能當個可有可無的工具人,一身本事全都糟蹋了。
像兩人下達了命令,去消除有可能被懷疑的隱患,并主持日常庶務后,鞍馬八云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已經沒有了獨立意志的志村團藏身上。
掌控整個“根”組織,以后還需要這個“傀儡”來配合。
大丸和鞍馬八云聯手,憑借志村團藏的本事,是沒法掙脫束縛的。
問題也不是一點都沒有,右臂上移植的寫輪眼和初代細胞得平衡相當脆弱,右眼眶中的宇智波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的壓力也不小。
隨著志村團藏本人的意志被封印,對這些蠢蠢欲動的“外來細胞”的壓制也有點力不從心,失控的風險一直都在,以后也會越來越大,總得想點辦法解決。
當鞍馬八云控制著“忍界之暗”蟄伏療傷,并初步將“根”組織穩住的時候,大丸正在琢磨著一些比較大膽的可能。
比如綱手的查克拉和體力消耗一空,連陰封印多年的積累也貢獻出去了。
因為透支嚴重,即便沒死,事后也陷入長久的昏迷和恢復期,這也給了志村團藏登上代理火影之位的機會。
如果自來也同樣重傷或者瀕死,志村團藏還有機會順利登頂嗎?
事實上,哪怕自來也沒事,有其他人力挺他上位,以他個人的性情,也極有可能會拒絕。
這其中起到關鍵作用的,就是還有沒有其它火影的候補。
志村團藏在惡行暴露之前,還是很有威望的木葉村長老顧問,只是給人的印象是早年戰亂中傷勢太重,一直以“繃帶裝”的病弱之體示于人前,這一次“曉”組織襲擊,志村團藏帶領“根”組織擅自出擊,大敗而歸,身受重傷的事情,估計已經被有些人知道了。
老弱病殘,全都占齊了,至少現在,包括絕大部分忍者在內的木葉村民是這么看待他的。
這樣的尷尬境地,又有幾個人會支持他?
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或許會看在多年的交情的份上,默認志村團藏施為,剩下的,都指望不上。
最開始,大丸將“觸角”滲透到‘根’組織,可沒有想過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派上用場。
掌握木葉村的機會近在眼前,大丸心中千回百轉,思慮了一遍又一遍,發現這件事的可操作性還是有的,但…
風險太大,被發現的后果極其嚴重,而且,成功后也不一定真的有太大用處…
控制一村之影,就代表控制了整個忍者村嗎?
不見得,宇智波帶土控制了水影四代目矢倉,倒行逆施,最后被照美冥趕下臺。
在重要位置布下關鍵的棋子,肯定是有必要的,即便控制志村團藏當上火影,也不見得能讓木葉村順著大丸的意愿行動。
另外,即將和宇智波鼬決戰,覺醒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佐助,很快就會找志村團藏復仇。
未來不可預測,但…
眼神漸漸飄忽的大丸,甚至都沒怎么在意得到了大量查克拉支持的天道,再次盡全力施展了地爆天星,意圖封印漸漸失控的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
搖籃花園,夕陽斜照的鮮花庭院,透過眼前的投影水幕,觀看著木葉村正在發生的動靜的伏義的殘魂,和間歇回來休息的夕顏如往常般閑聊。
“您真不打算借此機會復活嗎?這是個好機會,只要您開口,父親大人絕對會想辦法的…”
施展穢土轉生相當麻煩且危險,但是伏義的殘魂根本就沒有去到凈土,就連尸體,如今也保存得很好,按照大丸的預測,外道——輪回天生之術的復活判斷機智,大概是身體與靈魂雙重認定。
剛死不久,靈魂徘徊不去,死得不徹底,就會觸發這個相當逆天的復活術,“穢土體”是不完全復活,但也同時具備身體和靈魂的信標,應該在這個術的目標范圍內。
伏義也是如此,適當的時候,殘魂出現在外道——輪回天生之術的范圍內,可能都不用召喚成穢土體,就能直接復活。
而那些死了很多年,靈魂已經安息,身體也毫無生命體征的尸體,就不能復活了。
如果不是這樣,在木葉村這片地域,無數年來,不知道多少人埋骨在此,要是都被復活,那些得了?
大丸也向伏義暗示過,有機會的,也可以安排。
可惜,伏義沒太多興趣。
“還是算了吧!”
微微搖頭的古板殘魂答道,
“如果真有未了的心愿,當初也不會自裁了。我可不是死于非命,而是自我了斷…”
“可是,風影四代目和灼遁使都要重臨世間,您就不想再和他們比一比嗎?當年的恩怨,并非力之不及,而是時勢如此,人力不可挽回…”
伏義雙眼一亮,不過想了想之后,還是拒絕了,
“即便重新來過,我們又能爭什么?葉倉和羅砂兩人被安排得死死的,在需要的能力之外,大丸不會給他們機會表現的…”
說白了,就是稍微有點自主權的提線木偶,被迫貢獻力量和聰明才智的工具人,就算伏義復活,結局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也許我還有用,但沒有大用了…”
經驗豐富的伏義十分清楚,自己活著的時候,最大的資本就是多年積累的戰功,培養出的一大批手下,遍布整個忍村的支持者。
如今,伏義已經死了好久,那些曾經圍繞在伏義身邊的勢力已經煙消云散。
即便復生,伏義也必須以新的身份亮相,什么都要重頭來過。
辛辛苦苦經營多年,自己年紀也大了,新一代砂忍也成長起來了,輪不到年老體衰的伏義折騰了。
屬于那一代人的時代過去了,羅砂和葉倉因為戰斗力以及多年主持大局、沖鋒陷陣的經驗,還有很大用處,伏義拿手的結界術,必須要一個相互信任的團隊才能發揮作用。
與其寄希望于不可控的未來,還不如通過搖籃花園對外的“功勛兌換接口”和“沉浸式體驗”將一身本事教給后輩。
“這樣啊!”
夕顏夕顏地回應著,
“其實忍界目前的復活術,運用最廣泛的穢土轉生,其實就是為了學習前輩身上已經失傳的忍術,以及充當實驗目標而誕生的…”
禁術·穢土轉生的禁制模式,早期版本為什么副作用那么大,十分不適合操縱戰斗?
因為這本來就是研究輔助型忍術,經過大蛇丸和藥師兜改良,平衡多放功能,才漸漸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伏義的殘魂沒有去往凈土,而是當一個“隨身老爺爺”或者“傳功長老”的角色,還是很符合初衷的。
只是,到底有些可惜了。
羅砂和葉倉被穢土轉生,說明他們本身還是想要復活的,就跟“英靈召喚”一樣,本身沒有愿望,祭品在合適,也通靈不到正主。
而伏義,多半是真的沒有強烈的復活愿望了。
就在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一邊看“現場直播”,一邊閑聊的時候,鞍馬八云精神分身順著曾經留下的精神路徑,再次來到了在時空間亂流中沉浮的搖籃花園。
這一次,沒有沙夜大小姐阻攔,大丸本人一縷神念親自將其請了進去。
由曾經送出的“肖像畫”改造成的夕陽庭院上方,一只小瞧的九首翎鳥和黑暗天狗武士,將伏義和夕顏的對話聽在耳中。
“是個人物,可惜生不逢時…”
對伏義的評價,鞍馬八云還是很客氣的。
大丸輕聲應道:
“連續三次忍界大戰慘敗,再加上‘木葉崩潰計劃’的打擊,砂隱村還沒被消滅,還是有些人才的…”
“不說這些了,志村團藏,你準備怎么辦?”
鞍馬八云頗有興趣地問道,
“恐怕你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將他給控制住吧,否則,你就不會讓我來巡視幫忙了!恰好,讓我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志村團藏本身的價值尚可,可兩人現在商量的,是因為他的顧問長老的身份,有可能帶來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