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大丸的行事作風有了不小的變化。
外人看來,這大概是隨著年齡增長,心性變得更加成熟。
事實上,只有自己才知道,那都是錯覺。
幼時因為身體承受不了太強大的精神,因自我保護而封印了一部分,隨著記憶與精神力隱藏在腦海深處的,還有殘缺不全的自制力。
人生在世,總要受到各種約束的,以前的大丸,對這方面的反饋很遲鈍,全由著性子,做著滿足自己喜好的事情。
即便后來找回了遺忘的精神力,但多年來形成的習慣,早已經在靈魂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補全自身、清除隱患之后的大丸,依然是那個我行我素的家伙,只是變得更加善于隱藏本性,掩飾真實目的了。
能夠恬不知恥地要求喜歡的女孩給自己生孩子,也能裝模作樣地念幾句情詩,怎么選擇,看心情吧。
倒打一耙賴上手鞠,也只是興之所至,不值一提。
“往我身上扔蜥蜴的賬還沒有算,我那只是回敬你的冒犯,怎么就要負責任了?”
手鞠氣極反笑道,
“還有,說不定我那幾拳下去,讓你變得更順眼了…”
“沒發生過的事情,誰說得準?”
大丸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我堂堂‘’大爺的臉面,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折辱的?”
如此厚顏無恥的話,聽得手鞠忍不住嘴角抽動,想要揮拳狠狠蹂躪一番那張欠扁的大臉,考慮到實在打不過,只得按捺下心思。
“怎么不說了?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呸!我默認什么了?你別胡說八道…”
輕啐一口的手鞠,加大了嗓門的音量吼道。
“冷靜,咱們可是謠言風口浪尖上的大人物,被別人看見你這副模樣,說不定又會傳出什么‘故事’來,‘千里尋夫捉奸,卻遭始亂終棄’什么的,也太難聽了…”
“誰被始亂終棄,你這個大笨蛋…”
正欲反駁的手鞠,被大丸拉了一把。
“小聲一點…”
做了個禁聲手勢的大丸,有些欣喜地看著腳下,
“今天運氣不錯,等會能加餐了…”
說著的大丸,隨手扔出了一只外形酷似海豹、從下方看猶如沖浪板的傀儡誘餌扔到海中。
不一會,一只滿嘴尖牙的猙獰巨鯊從水底下竄出,一口咬住了傀儡誘餌,撕咬之下,沒有破壞傀儡,反而被崩斷了幾顆尖牙。
察覺到不對的巨鯊正要逃離,卻被大丸一把抓住其尾巴,掄圓了一甩,猛地砸在海面上,激起漫天水花。
稍微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撞到水泥地面和水面造成的傷害,其實相差無幾,控制好力度,讓鯊魚正好被打暈,又沒有死掉,甚至傷勢都不太嚴重。
驚訝地看著面前全長超過三米的灰背白腹巨鯊,手鞠問道:
“你要吃這個?”
大丸笑道:
“只要是活的,能動,沒有不能吃的!就看會不會吃,敢不敢吃…”
忍界又沒有什么瀕危物種保護法,鯊魚這東西,到處都是。
前世經歷過數次工業革命的洗禮,海洋中的生物,無論是種類還是數量,比巔峰期少了許多。
蒸汽革命都沒走完的忍界,還沒有到需要保護野生動物的程度。
海洋漁業剛剛興起,只要不走到深水大洋,隨便撒一網,總能收獲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大大小小的魚上來。
風之國南境基本沒什么人,三三兩兩駕著獨木舟、木筏、小漁船出海的平民,還沒到能夠影響海洋生物生存環境的地步。
大丸選的定居點,附近就有好幾個魚類資源泛濫的海灣。
農牧時代,受限于自然環境,生存條件惡劣的地方,基本養不活太多人。
但是進入工業時代,科技的力量開始展現威力,工業反哺農業,生產不足變成生產過剩,一切就變了。
“老少邊窮”之地,和窮山惡水不一定劃等號了。
在這荒鄙之地,大丸眼中看到了富庶興起的基礎,只要有淡水,近百年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漁業資源,都能打造出一個繁華的海岸線經濟帶。
當然,這是大丸暢享的許多年之后的盛況,如今還差得遠。
手鞠看著大丸將巨鯊綁好,召喚出傀儡·幽靈,將浮在海面上的大家伙不緊不慢地向岸邊拖去。
“這么大一條魚,你要分給定居點的人吃嗎?”
“分?怎么可能!”
大丸嗤笑道,
“本大爺親手抓的鯊魚,每一根骨頭都是我的!這玩意渾身是寶,想要分一杯羹,拿錢來!”
定居點又不是大丸的私人產業,雖然是奠基人,但名義上是村子里的公產,將自己的東西無私奉獻,大丸可沒有這樣高的覺悟。
“可惜了,只是一條鯊魚,要是抹香鯨,就賺大了…”
捕鯨業的潛力大得驚人,這可是能夠支撐其一個大國從蒸汽時代跨入電氣時代的基礎產業,從上至下能衍生出無數產業鏈,養活一大批人。
如果不是第四次忍界大戰沒幾年了,大丸說不定也會抽空玩一玩種田游戲,現在嘛,當然沒這個閑工夫。
“要是我愛羅,一定會和大家分享的,反正自己吃不完…”
手鞠小聲嘟囔著,近一噸重的大鯊魚,可以供一個砂隱村中的大家庭吃一年了,如果將其賣了,換成粟米麥餅,兩三年的口糧都夠了。
“所以,我愛羅是風影,而我,只想當風影的姐夫…”
大丸嘿嘿一笑道,
“舍己為人這么高尚的事情,恕我不奉陪了!”
做好事是一種良好的情操,但是將其當做義務攬在自己身上,大丸是不愿意的。
“你這么一說,不是顯得我愛羅有些傻么?”
手鞠有些不滿地抱怨,一心為公,自然就免不了疏于私事,和大姐的聯系都少了許多。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大丸擺擺手否認道,
“有私心是人之常情,但并不高尚,更不值得沾沾自喜。我愛羅…還是很讓人敬佩的,只是我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