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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諸事

  已經被徹底打殘的瓦剌部,在杜爾伯特部的管理下,重新劃分了牧區草場,并嚴令他們不準遷徙,不準無故積聚。

  李文忠留在此處施行朝廷商議好的政策,并要將一部分瓦剌青壯遷移到遼東及云貴等地,遷移至內地蒙古人不得講蒙古語、穿蒙古服,不準自相嫁娶,必須改用漢姓,強迫實行同化政策…

  而穎國公傅友德則是率部徑直撲向了韃靼幾大部族的駐地,只不過早就如驚弓之鳥的幾部,拋棄大部分牲畜而逃,難以追擊。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好在此戰的目的幾乎都順利實施了,而且攝于威勢而歸順的小部族也很多,傅友德將韃靼諸王的牧場切割劃分給了他們。

  而且還宣布,覺得在草原難以生存的牧民,都可以歸化入中原,朝廷會賜予他們田土耕種繁衍,允許他們組建商隊甚至入學出仕。

  中原現如今是地廣而人稀,只要能來耕種定居,朱標是很愿意接納的,相較于金發碧眼亦或黑如鬼畜的外種人,大明境內或是周邊的土族,都可融入吸收進來的自己人。

  “澹泊可以養心,儉素可以養德,縱欲敗度奢侈移性,奇技巧淫游幸畋獵皆乃役心損德之具,是以高臺深池庸主攸亡,卑宮陋室圣主攸興。”

  “勤儉為治身之本,奢侈為喪家之源,大抵居高位者易驕,處逸樂者易侈,驕則善言不入而過不聞,侈則善道不立而行不顧,如此者未有不亡。”

  “開朝偉業之君,皆躬行儉樸遂成大業,昏庸之主則驕淫奢侈飫粱肉于犬豕,致怨怒于神人逸豫未終而敗亡,爾等宜量入為出,裁省妄費,寧使有余,勿令不足,莫違帝后慈訓!”

  朱標說完后又讓弟弟們跟著高聲誦了幾遍,并吩咐立刻抄寫十遍,然后起身踏出殿去,皇子們逐漸年長,老朱總會擔心教授的先生們礙于他們身份尊貴,而過于優待,養成驕奢懶散的習慣。

  便命太子隔兩日就要親自過來給他們教授道理,還要檢查功課并予以獎賞懲戒。

  對此朱標倒只是覺得頗為有趣,左右不過抽出一兩個時辰的事情,而且海外之地,終究是要分封宗室的,但分到哪里,分多大,還要看個人德行,借此機會,也可挑選培養幾個成器的。

  皇子們上課的地方在武英殿不遠,朱標上完早朝就趕過來了,此時腹中頗有些饑餓,便在武英殿用了午膳。

  胡椒醋鮮蝦絲鵝粉湯再加一碗米飯,幾乎是一點沒剩,劉瑾又端上來一碗米湯,是用糯米、老米、小米等幾種米,放鍋里煮出來精華,太醫說是膳后少飲可消食健脾養身補神。

  “爺,全指揮使在殿外等候傳召。”

  “終于回來了,叫進來吧。”

  沒一會兒劉瑾就領著全旭走了進來,行禮后朱標賜坐并笑道:“這幾日彈劾的奏章都已經要壓不住了,繡衣使行事往后也得按規矩辦,不能在這么張狂無忌了。”

  繡衣使出馬,確實將地方商賈士族給狠狠的整頓了一下,收上來了遠超預計的商稅糧稅,否則朝廷也不可能一邊賑災一邊還要籌備在北疆和西南動兵的事情。

  但相應的,收獲如此,代價自然也是不小的,已經不是區區趙燕這個名義上的繡衣指揮使可以扛住的鍋了。

  因此兩個月前,朱標就已經將趙燕下了刑部大牢,將全旭晉升為繡衣指揮使,旁人不行,這個東宮嫡系心腹總可以交代,以平息眾怨了吧。

  破壞法度,就要付出代價,尤其這次是傷害到了士工商這三個階層的利益,以強制手段撬開了口子,這是強盜的作風而非朝廷的。

  不公不正,難以服天下,難以維系法度,因而就是朱標也不準備以威望權勢壓下朝野的不滿,而是準備幫他們發泄出來。

  “是末將約束不力之過。”

  朱標擺擺手示意他不必說這些:“杖刑流放是免不了,一會兒刑部就要押你去三堂會審,好在這兩年也還不用錦衣衛現世,你正好去替本宮去約束一下黃元壽。”

  “諾!”

  瞧著面色沒有絲毫改變的全旭,朱標也有些心疼:“這些年來榮華富貴你是一點沒有享受到,委屈受的倒是最多的一個。”

  全旭灑然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在躬身行禮后就退了下去,剛才入宮的時候他就瞧見刑部的人在等他了,只是礙于殿下的顏面,還是讓他順利入宮拜見了。

  “爺是因為全旭的事感覺有所虧欠?”

  夜里夫妻倆安置以后,朱標隨口說起了今日之事:“本宮還是吳王世子時全旭便以效忠勞碌,時至如今開國都有九年啦,還是無官無爵無家無業的。”

  常洛華寬慰道:“有爺掛念,官爵之事不過早晚,倒是成家在前,全將軍上無高堂長輩,無人操持婚配,多半還是要托殿下為其賜婚了。”

  朱標微微瞇著眼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太子妃提起婚配之事,是不是想將自己的庶妹許給全旭。

  常家還有兩個庶女,一個已經許給了四川平章政事歸義侯明升,還有一個待字閨中,也到了婚配的年紀。

  若她打的是這個主意,那定然是不行的,常家的勢力已經過了,若不是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早就該出壓了。

  但就是不打壓,也不能在助長其勢了,鮮花照進烈火烹油不是什么好兆頭,與國與家都是如此。

  沒等朱標說什么,常洛華就自顧自的說道:“可惜臣妾家中僅有一個庶妹了,不太妥當,不知殿下可有什么合心意的人家。”

  朱標笑道:“倒也沒什么不妥的,只是縱要賜婚,也得等此事了結之后,少說二三年,平白要姨妹空等數年若是不合心,倒是你我的過錯了。”

  “爺考慮的周全,只是朝中武勛人家的嫡女早定婚約,一時臣妾還真有些想不起合適的了。”

  朱標思索道:“文官家中的大家閨秀也是可以的,本宮的妹妹…”

  話到此夫妻倆也就心照不宣了,常洛華順著話道:“臨安的婚事就在兩個月后了,殿下怎么還沒將駙馬喚回京來,聽聞太師都已經攜家小啟程赴京來了。”

  “這有什么急的,他來了也不過是當個木頭樁子,倒是臨安的公主府都布置周全了吧。”

  “周全了,臨安可是長公主,工部和禮部都很盡心盡力,父皇母后都過問好幾次了,哪有人敢疏忽懈怠。”

  朱標對這個大妹妹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諸皇女公主當中,除了自己的嫡親妹妹外就數她了,因而吩咐道:“臨安近來恐怕也是忐忑難安,明日你帶她去公主府逛逛吧,多寬慰她一些。”

  “臣妾知道啦。”

  倆人心神放松下來依偎在一起,說起兩個兒子近來的趣事,因為朱標的吩咐,不允許宮女太監太過照顧,因而正值不知疲倦為何物的兩個小子,都已經把宮里跑遍了,狗洞都鉆的起勁兒。

  若說對宮中的熟悉程度,恐怕是沒有人能超越這小哥兒倆的了,朱標還因忌諱沒去過后宮幾次,更別說妃嬪們的寢宮了。

  這兩個仗著帝后的寵愛,沒有不敢去的地方,除了池塘河邊井口不能獨自去玩耍,要身邊跟著宮人外,其余地方哪熱鬧就去哪,尤其樂意看妃嬪們相互吵架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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