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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誘之以利

  熱熱鬧鬧的酒宴之中,主賓座椅上的少年看樣子已經有些恍惚了,周圍的中年人們都滿意的笑了笑,仿佛是一群狐貍圍住了一只小肥雞。

  聽著越來越高的價碼,朱標喝酒的速度也就越快,現如今只需要點點頭出出力,無論是前途還是錢途都是黃金般的璀璨光明。

  平涼府內的萬畝良田,府城內的三條街的商鋪,上萬兩的白銀,各色各樣的美女佳人,以及陜甘所以官員以及幾位欽差大臣的友誼…

  這確實足夠一個人一步登天了,縱然是不當官也足夠瀟灑一輩子,何樂而不為呢?

  朱標接著喝酒的功夫看了一眼陳榮言,再被灌下去他也要醉了,接到眼色的陳榮言終于松了一口氣,殿下一直沒有示意他也不敢胡亂插手。

  陳榮言以及陳炳先的面色都有些不好,但對趙廣生等官員也不好說什么,推開敬酒的人說道:“我家公子爺看來是醉了,還有話不如明日再談吧。“

  趙廣生也有些不滿,這馬上就要談好了,這兩個家伙怎么突然竄出來了,陳家的人還是不可小瞧啊。

  趙廣生掃視了一圈點頭說道:“接風洗塵之宴,熱鬧點不好嗎?何況陳公子年輕力壯,這點兒酒不算什么。”

  陳榮言客氣但強硬的說道:“我陳家家規甚嚴,族中公子們向來是不允許在外飲酒過量的,如今出門在外,諸位老爺又熱情款待多飲些也就罷了,但真喝醉了可不好,畢竟我家公子爺身體尚有些不適。“

  其余人也都不滿意,趕緊打著圓場,還有人拉扯著陳榮言準備領他在喝幾杯,但陳榮言主意已定,甚至面上越來越冷,場面頓時有些尷尬,剛才賓盡主歡的氣氛頓時就變了。

  “陳兄這可有些掃興了,諸位老爺難得親自作陪,怎么能這么不給面子,何況陳公子都沒有發話,陳掌柜可就有些逾矩了!”

  地位最低的幾個立刻就發火了,高位的則是舉杯不言,幸好還有張晉和在其中打圓場,陳榮言領著陳炳先扶起陳韻澤然后就朝著外面走去。

  見情況如此趙廣生就開口道:“陳公子本就水土不服,倒是我們有些失禮了,是該讓陳公子歇息,等明日再談吧。”

  陳榮言一聽這話就只能在轉身行禮道:“多謝趙同知體諒,等我家公子爺醒了定然要去親自登門拜訪的。”

  客套話說完場面才好看了些,陳家的人告退,張晉合也是跟了上去,張家跟平涼府的這些人可不是一路人,江南士族皆是豪富,已經踏上了東宮的門檻,自然不會再做販賣糧食事情。

  這也是當初朱標從江南士族借糧時候的警告,早就通過陳佑宗傳達給了江南各家,對他們來說東宮的意志高于一切,不販糧無非就是少賺銀子的事情,他們又不是窮瘋了的地方官員,徹底邁進東宮才是他們的追求。

  等他們走后那些剛才熱情洋溢的士紳商賈們各個都規矩的坐好,平涼通判揮揮手,屋內伺候的侍女們井然有序的退下。

  其中一個開口道:“陳家的掌柜也不能小瞧,看來是怕他們公子昏頭答應下什么對陳家不利的事情。”

  “陳榮言在山西那邊還是挺有名的,總掌陳家兩省的生意,自然不是一般人,不過他到底不過是陳家旁系,最后能做主的還是陳韻澤。”

  “本打算一鼓作氣徹底把他拉下來,沒想到就差最后一步,等那個小子醒了,陳榮言定然是要提點他的,或許有些難辦了。”

  趙廣生端起酒杯笑道:“依本官來看,陳家這個小子是個主意正的,年輕人么,最煩的不就是身邊摯肘他的人,多激一激就好了,到了咱們的地界,還怕他跑了不成?”

  “趙同知所言極是,聽慶陽聞張恒送了他一個庭州美人,要不…”

  趙廣生搖頭道:“這陳韻澤與貴人是何關系還不能確定,最好不要犯了忌諱。”

  一個大腹便便的豪商說道:“呵呵,若是貴人喜歡這一套,那么在下府上可是培養了不少俊俏少年,粗曠妖嬈的也有,就是苦于沒有門路獻上啊。”

  “王兄還是算了吧,要是被圣上知曉了,你全家老少的命都保不住了。”

  隨后就是專屬于中間男子的話題,本來有些冷清的酒宴重新熱鬧了起來,剛才下去的嬌柔侍女們又端著幾道新菜進來伺候了。

  對他們來說這酒宴一半都還沒進行完呢,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不懂享受生活啊。

  而這時候陳榮言幾人已經扶著自家公子上了馬車,張晉合則是坐上了領頭那駕,帶領他們去布置好的住宅。

  馬車啟動后,有些癱軟的朱標重新挺起身子,坐直后拍了拍臉,酒是好酒,他平日甚少喝酒,如今被灌的確實有些不清醒了。

  方才沒上去的趙淮安遞上一塊浸過水的帕子,朱標接過擦擦臉后才精神了許多,一旁的陳榮言也關切道:“來回奔波勞碌,這剛入城就被那幫畜生灌酒,一會兒還是請個郎中看看啊。”

  朱標點點頭,他可比誰都擔心自己的身體,有病沒病多探探脈總是好的,放空了一會才問道:“張家的人怎么在這兒?難道他也摻合了販賣糧食的事情?”

  陳榮言回答道:“應該不是,張家家主早就下令族人不得摻合此事,而張晉和此人我也一樣些了解,不是那種舍生奪利的人,估計是負責運送賑災糧食而來的。”

  朱標冷然說道:“不可大意,一會兒你們跟他好好聊一聊,還有到了宅子,立刻用心腹人手接管,那些不知底細的都看好了,尤其是守門的。”

  倆人應下后,陳炳先才有些疑惑的問道:“公子爺方才怎么沒順勢答應下來,不是本就打算……”

  朱標眉頭一皺,陳榮言立刻給了陳炳先一肘,車駕內又安靜了下來,朱標也不準備跟他們解釋什么,也沒必要解釋什么,謀之再多斷之在獨,何況他們倆個商賈也很難在這時候提出什么高明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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