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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神鬼不出,誰與爭鋒

  原野之上,兩支浩浩蕩蕩的兵馬相距千步,遙遙相對,六萬余名吐蕃軍在祿東贊的指揮下,形成了十三個龐大的陣容,蒼涼激昂的號角聲讓吐蕃士兵胸中熱血一點點沸騰了起來,一雙雙眸子變得慢慢灸熱,仿佛擇人而噬的一群猛獸。

  而在吐蕃軍對面,目睹了敵軍猶如吞天噬地的強大氣勢,不少象雄戰士眼中出現了畏懼神色,無論這支象雄兵再怎么精銳,但吐蕃兵的強大、兇悍,早已深入象雄兵的人心,對于一次次在他們國土上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的敵軍,象雄兵在心氣上處于一種劣勢。這說到底,傳承數千年的象雄王國亦是一個信奉強者、害怕強者的國度,當敵人比他們更強、更兇的時候,自己就兇不起來了。

  與之相比,隋軍各個方陣穩如泰山,須知這次主戰的軍隊是大隋第一軍,號稱天子第一軍的驍果軍,自成立以來,驍果軍便是大隋王朝的御林軍,武器裝備、戰斗力、作戰意志冠絕天下,他們跟隨楊侗南征北戰,無一敗績,就連強大的東/突厥、西突厥、大隋世仇高句麗都被他們殺得丟盔棄甲、俯首稱臣…這些皆穿皮甲,連武器都十分混亂的吐蕃人,哪會讓第一軍將士放在心上?

  楊侗望著這支吐蕃軍,眼中閃過一抹凝重,這些吐蕃士兵雖是穿著雙層牛皮甲,兵器也比較混亂,戰刀、長矛、鐵棍、狼牙棒,甚至還有土制的弓箭和索套。但論科耳那支帶著宗教信奉的的強軍,可沒這股子氣勢,論科耳的軍隊雖強,戰法卻像只知橫沖直撞的猛獸一般,只要稍加引導就能自己把自己坑死,而如今這支軍隊,給了楊侗一種別樣的感覺——那就是游牧民族極少的紀律!

  以往的游牧民族軍隊,幾乎是憑借可汗的威望強望、戰爭紅利拉上戰場的這類軍隊士氣來得快但去得也快,一旦士氣受挫便會一蹶不振而眼下這支部隊卻具有了令行禁止的氣質也更加充滿了危險。

  這種危險不單是來自吐蕃人,更來自于象雄兵。他們被吐蕃人壓制得太久、敗得太多已經恨不起來了,更多是對強者的敬畏;若不是吐蕃人過兇悍只知對象雄人行殺戮之道導致象雄國民上下保家之念之念、同仇敵愾之志大漲,象雄早就被吐蕃打崩了;要是吐蕃對現在的象雄國采取分化的策略,恐怕象雄王李迷夏已經急不住自己的江山了。

  “圣上,象雄人估計是靠不住。”身邊的杜如晦說完又解釋道:“不是說象雄人戰力不行、意志不行而是他們在面對吐蕃人的時候,氣勢被全面壓倒。而吐蕃人卻因為象雄人之故,心氣越來越高,這是強者對弱者的蔑視的心態。”

  “杜尚書所言極是。”薛萬述亦是說道:“我要是祿東贊,會以象雄軍作為攻擊點。”

  楊侗心中生出一種遇到“豬隊友”的感覺苦笑道:“朕也有類似之感,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象雄兵的出現,促使吐蕃軍必勝的心氣高漲;但是吐蕃軍想要以象雄軍陣為攻擊點至少要實現與前軍僵持的目的,否則攻向象雄的士兵就會被前鋒的后軍包抄。可你們認為吐蕃士兵突破得了前軍嗎?”

  “很難但不可大意。”杜如晦言簡意賅。

  “嗯!”楊侗默默點頭命令道:“讓手弩兵列陣于象雄兵之前楊鋒率領羌兵從北部策應。”

  “遵命。”

  隨著楊侗的命令一下,旗號兵揮舞旗號,隋軍陣容出現了輕微的變化。

  登高遠眺的祿東贊自也發現了隋軍的變化,心知隋軍主將看出了自己的破綻,臉色微變,要是隋軍把象雄兵換了就不可好了,當即令士兵下令作戰。

  “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吹響,緊接著數百只號角同時吹響,‘嗚——’

  這是進攻命令,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哲蚌·那生下達了命令,“兒郎們,跟我殺!”

  他率先沖出,后面兩萬騎兵同時發動,聲勢如雷,喊殺之聲直沖云霄,“殺啊!”

  萬馬奔騰,如同洶涌澎湃的浪潮,在數百面旗幟的引領下,兩萬名吐蕃兵滾滾向大隋前軍掩殺而來,如排山倒海一般,銳不可擋。

  楊侗注視著最前面殺來的四個五千騎陣,對方已經沖到四百步外,一些急不可耐吐蕃士兵射/出了手中之箭,箭雨漫天飛射,但隋軍絲毫不動…當他們殺到四百步的距離時。冷冷下令道:“蜂弩上前,準備發射。”

  三排陌刀手紛紛跪蹲于地,露出了身后的一字排開的千輛蜂窩弩,車門開啟,弩箭緩緩升起,弩匣內的三十支鐵弩矢冰冷的斜指長空,兩邊弓弦也已擰緊,一千輛蜂弩一字排開,對準了奔騰而來的千軍萬馬,殘酷的大戰一觸即發。

  楊侗淡定的注視著這一千輛蜂窩弩,抱以期待的目光。近一兩年,他雖未曾在周邊發動大規模的戰爭,理每年都會以練兵為目的,對草原上一些敵視大隋的游牧民族進行無差別的打擊,不但是為了提升隋軍作戰經驗、揚大隋兇名、威懾四塞,同時也是對新式武器的測試,并且每次都有工匠隨軍,認真的記錄著武器的優劣不足,然后研究和改進,這么搞下來的結果是,大隋雄師越打越精,無論戰法還是武器裝備,早已進入了一個輝煌的時期,隋軍有時候一個百人旅就能攻破一個中小部落。

  “發射。”

  就在楊侗思索期間,殺氣沖天的吐蕃軍已經進入蜂窩弩的射程,虎賁將軍立即下達了作戰命令。

  “咚咚咚”的戰鼓聲驟然敲響,這是蜂窩弩射擊的命令,千輛蜂窩弩早已蓄勢以待,只聽到一陣‘咔咔’聲,強勁的鐵弩箭瞬間射出,密集的箭雨迅速形成一片箭網,儼如暴風驟雨般一射向奔騰而來的騎兵群。

  蜂窩弩幾乎同時發動的聲音很大,上千輛蜂窩弩一齊發威,那聲音比起炸雷也不遜色,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咻咻!”

  數萬枝弩矢劃過長空,帶起的聲音尖銳刺耳,絲毫不比現代的戰爭差。楊侗一聽之下還以為身處現代戰場。

  一千架蜂窩車弩,一次便可以發射三萬支鐵箭,這需要強大國力支撐,今天也是隋軍第一次大規模使用,便創造了驚人的殺傷效果。

  盡管吐蕃兵手執大盾,但根本抵擋不住強箭的射擊,勁力強大的弩箭擊碎盾牌、穿透皮甲,巨大的推力甚至直接將騎兵射落下馬,正面覆蓋了皮甲的戰馬也紛紛被重箭射穿,嘶鳴著撲倒在地。

  如果說投石機產生殺敵不強,取得的震撼效果,那么蜂窩弩則完全相反,殺敵效果相當明顯,鋪天蓋地如同蝗蟲一般的襲擊令密集沖來的吐蕃騎兵躲無可躲、避無中避、退無可退。

  僅只一輪三萬支箭,奔馳在前的第一上五千人吐蕃騎便被射倒大半,只剩不足千名騎兵安然無恙,地上躺滿了痛苦嚎叫的士兵和戰馬。

  僅只四輪強弩射擊,兩萬名吐蕃騎兵死傷慘重、死尸堆滿了百步之外,剩下的三四千騎終于發應過來,他們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調轉馬頭奔逃。

  但棄文從武,并且晉為弩兵虎賁將軍來濟卻不打算放過他們,咬牙切齒道:“給我射擊,一個不留!”

  又一輪漫天箭雨。

  吐蕃軍的兩萬前鋒消耗殆盡,哲蚌·那生也永遠留在了這片大地之上。

  楊侗也驚訝得差點連下巴都掉下來了,眼前的情景實在讓人震憾,那景象就跟現代社會遭到炮火覆蓋沒什么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地上密密麻麻的尸體滿是密密麻麻的箭矢,而不是一個個彈坑!但是跟被轟成粉塵的現代戰爭相比,有著無數尸體存在的冷兵器戰場無疑更顯血腥、殘酷,更讓人震撼。

  隋軍士兵一起高聲歡呼,還沒正面作戰,吐蕃士兵便死傷了近兩萬人,這是他們在對付游牧民族之時,取得的前所未有的戰果,震驚的楊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以往都是以陌刀手迎向騎兵的陣勢,雖也能令對方的沖擊之勢緩下來,可強悍的沖撞力也會讓陌刀手出現損失,很多時候,頭排陌刀手要損失一半以上,可如今,蜂窩弩這個大殺器終是不負他的期待,以強悍的殺傷面發揮出了極大的作用,在以后的陣地戰中,能取代以血肉之軀去迎接兇悍敵軍馬力的陌刀手,避免陌刀手出現大量死傷。

  但這時!

  吐蕃軍沒能立刻反應過來,他們按照祿東贊事先的部署疾速來戰,巴·點澤布帶一萬士兵殺向了南翼象雄軍,蒙仲帶著一萬當他后軍,繼續前仆后繼的向前方殺來。

  隋朝手弩兵在主將下令下,利用手中的弩,發射出的弩矢如暴風驟雨一般,向奔跑中的吐蕃軍迎面覆蓋。頓時慘叫聲四起,大片大片的吐蕃兵及戰馬中箭射倒,儼如狂風掃過一般。

  “陌刀手殺向轉身南翼,斷敵退路,將南翼前后兩支敵軍分割圍殲。前軍騎兵、羌兵出擊,”

  隋軍戰陣以箭頭之勢向前,前軍之敵已被干脆利落的蜂窩弩殲滅,殺向南翼的吐蕃軍即將填滿了前軍和南翼的空缺地帶,楊侗生怕吐蕃軍撞擊手弩方陣,立即發布了新地命令,利用大隋之軍徹底取代象雄兵。

“咚、咚、咚!”的鼓聲敲響,這是前軍主動出擊的信號,陌刀手調頭向南,步步向南推進,每進一步,必然將一波人馬斬得人馬俱碎。與此同時,護衛著陌刀手的前軍騎兵驟然出動,迂回著迅速將吐蕃包圍合攏。羌兵則如同一支利箭,從西北方刺向南翼,取代象雄兵,接下了吐蕃南翼前鋒  “北翼出擊,殺向敵軍北翼方陣。”眼見合圍之勢已成,楊侗對北翼軍隊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吐蕃軍計有六萬余眾,兩萬前鋒已經全軍覆沒,另有兩萬投向了南翼,所剩兵力只有一萬多名后軍,以及北翼,北翼也就是達贊干布率領的一萬精兵和兩千名打算放火牛陣的士兵。

  楊侗居高臨下,看到對方的火牛陣事先準備不充分,兩千多頭牛還處于混亂的狀態,既沒有用木條綁在一起,也沒有讓牛頭對著隋軍,而牛陣之前的一萬多名吐蕃北翼士兵,也沒有讓開,索性就發起了主動進攻;只要兩支軍隊陷在一起,這些牛受驚之下,便會四散奔逃,火牛陣自然也就火不起來了。

  北翼押上,與吐蕃戰成一團。

  “后軍騎兵出擊,殺向敵軍后軍。”這是楊侗最后一道命令,等同于全面反攻。

  “轟隆隆”

  后軍組成密集的騎陣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從蜂窩弩車縫隙空過,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朝兩里外的祿東贊席卷而來。

  數十名將領一起緊張的向祿東贊望去。

  祿東贊的表情十分復雜,眼睛里充滿了猶豫之色:由于前軍敗得太快,南翼前后二軍遵照戰前部署,一下子就殺了上去,如今已經陷入隋軍前軍、南翼的包抄之中,而北翼的萬名士兵也被隋軍殺得節節敗退,他僅有的兵也就是這一支了。

  祿東贊望著席卷而來的隋軍騎兵,雖然胸中斗志已經消亡殆盡,但他卻不能退,更不敢退。

  一是達贊干布已經陷入了敵軍,這不僅是朗日贊普僅存的兒子,也是葛爾家族等舊吐蕃山南貴族用來對抗蘇毗系的下一任贊普,所以不管是從吐蕃的未來著想,還是出于自身家族利益去考慮,祿東贊都不能漠視達贊干布的生死;二是此時下達撤軍的話,陷入包圍的軍隊立即崩潰,成為隋軍的獵物,而他這萬人也被承受無休無止的追逐;三是背后那支狡猾的隋軍,不會讓他們全身而退。

  總之,不管是從哪個方面去想,都不能退,決戰到底反而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里,祿東贊深吸了一口氣,慨然道:“隋軍確實強大,這一點毋庸置疑,作為對手,我們當正視敵人的實力。”

  他環視左右,看著一名名充滿畏懼之色的將領,繼續朗聲道:“但我們同樣是縱橫高原、無敵天下的精銳,為何要怕隋軍?

  “葛爾將軍說得不錯!”一名將領粗聲怒吼:“誰不是爹娘生的,憑什么怕他隋軍?別忘了,軟弱無疑的象雄兵還有看著咱們呢,難道我吐蕃兒郎愿意被這些無能家伙嘲笑?””

  祿東贊朗聲道:“王子還在前方作戰,數萬勇士還在前方作戰,就算敵人再多再強,我們也不退縮!今日,便用我等手中的戰刀,告訴隋軍,我們吐蕃勇士是有血性的漢子,而且比他們更強萬倍!”

  “吼吼吼”

  吐蕃將領的士氣被祿東贊激發了起來,不斷地揮動著手中的兵器,發出聲聲嘶吼。

  “全軍殺敵。”

  望著前方的奔來的隋軍,祿東贊一揮戰刀,大聲下令。

  “轟隆隆。”

  這一支吐蕃騎兵驟然發動,奔騰的氣勢仿佛是蓄高奔瀉的洪水,咆哮著、吶喊著迎向隋軍。

  兩支大軍就如洪流一般在曠野對進,很快就進入對方射程之內,雙方士兵幾乎放緩馬速,隨著雙方將校一聲令下,一排排密集的箭陣掠空而起,在空中交錯成密集箭網,整個天空在那一瞬間仿佛都暗了一下,然后箭支帶著死亡的尖嘯朝著敵軍狠狠攢落。

  然而再兇悍,也改變不了射程上的差距,吐蕃的弓箭只有五十步的射程,又逆風而射,輕飄飄的箭矢紛紛下墜,落到了隋軍軍隊之前,引起了隋軍一片嘲笑的唏聲。

  而隋軍的弩箭卻鋪天蓋地呼嘯射來,吐蕃騎兵措不及防,慘叫聲大作,無數士兵從馬上栽下,當場斃命,隋軍萬弩齊發,原野上一片哀嚎,這支吐蕃騎兵就像靶子一樣紛紛栽倒,瞬間便傷亡近三千人。

  “棄弓、豎盾,殺上前去!”

  吐蕃將領紛紛下令。

  士兵們丟了弓箭,舉起盾牌,繼續前沖,從天而降的箭矢不斷落在密集盾牌之上。有的被彈開,有的箭矢射中了人馬,也有箭力奇大的弩箭輕易地貫穿了吐蕃兵的盾牌,將對方連人帶盾釘在了一起。

  雖然吐蕃人裝備簡陋,但他們這些年不斷南征北戰,使這些吐蕃精兵成了意志堅定,百折不屈的精銳之師,作戰意志方面比之隋軍亦是不差多少。

  吐蕃士兵在箭雨的洗禮下,終于和隋軍短兵相接,相對而進的兩支部隊,宛若兩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一起,剎那間凄艷血花在戰場上綻放,兵器的撞擊聲、盾牌的碰撞聲、傷者的哀嚎聲、將官的呵斥聲,以及無處不在的咆哮聲構成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雖說此處處于一種暫時的僵持,但它畢竟只是戰爭的一部分,而其他各處戰場,隋軍已經慢慢呈現出一種碾壓之勢。

  尤其占據了主動權的陌刀兵,將已經失去沖擊優勢的南翼吐蕃殺得血肉橫飛、肢體破碎。隨著陌刀兵步步推進,他們的身前身后成了血肉場,馬尸人尸混雜、無從辨認。

  但是陌刀兵習以為常、熟視無睹的踏著敵軍尸體,一步一步向殺向敵軍。

  整個戰場,已經陷入了最殘酷的白刃戰,血霧彌漫、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如此殘酷的戰場,對于象雄將士來說,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眼看著陌刀兵仿佛一支魔鬼之軍,不斷收割著吐蕃士兵生命,休說是普通將士了,便是象雄王李迷夏也面色慘白,心生莫名心悸,差點被濃烈的血腥味熏吐。

  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心驚膽戰的李迷夏回顧左右,發現他所帶來的象雄精兵們臉上盡是駭然之色。

  當他目光望向高高的瞭望塔時,不由一怔,原先還在上面的大隋圣武帝竟然不在了。

  便在他詫異之時。

  地面突然發生了一陣震顫,李迷夏連忙扭頭看去,正看到一支人數不多的隋軍騎兵自瞭望塔前殺出,騎陣在戰場側翼集結成龐大騎陣,裹挾著碾碎一切的威勢,繞過激烈廝殺的戰場,朝吐蕃北翼席卷而去。

  “轟!”只見這支重甲騎兵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沖進吐蕃士兵群,吐蕃士兵被撞得粉身碎骨,數十具尸體和戰馬橫飛出去,無數人被戰馬踐踏在鐵蹄,連慘叫的聲音都喊不出。一群一群士兵就仿佛麥子被割倒,尸體血肉模糊,血漿遍地。

  李迷夏愣住了,只因他從主將的戰甲之上認出了帶兵的人,正是大隋皇帝楊侗。

  他眼睜睜地看到密集的吐蕃士兵如摔碎的瓷器一般。破裂成了千萬碎片,楊侗所過之處,卷起了一道道血霧,殘肢斷臂四下飛濺,待到血霧稍微消散,那匹雪白無雜色的馬之王已經被鮮血染成了一匹高大神駿的大紅馬。

  這場景,令李迷夏永生難忘,鮮血浸透了的每寸土地,橫七豎八的兵器與尸體散落各地,而楊侗和他那支魔鬼一般的軍隊,卻用敵軍的血將鎧甲、戰馬染成了令人生畏的紫紅色。

  “哥哥,隋軍如何?”他的身邊,象雄公主李圖曼俏臉失色,有氣無力的坐在戰場之上,她不是沒有上過戰場,也不是沒有失過人,可面對這慘烈場面,她仍然控制不住的大吐特吐,五臟六腑都被吐得痙攣,差點沒吐死過去。

  “神鬼不出,誰與爭鋒?”看著差點把象雄國滅掉的吐蕃軍,此時被兇殘的大隋雄如牲口一般的屠宰。李迷夏明明知道被殺的是自己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敵,但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同情之心。

  望著一支支氣勢睥睨的隋軍,殘暴的收割著吐蕃軍得生命,李迷夏為首的象雄人禁不住臉色蒼白,心驚肉跳。

  他們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被隋軍會錯了意,將他們當吐蕃人給宰了。

  大隋的強勢如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心底。

  李迷夏心中更是打下了主意,象雄只有世世代代依附大隋、臣服大隋,才有存活的希望,與大隋為敵,實在是嫌自己命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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