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步州最大的地頭蛇,當他們盯上你之后,你很難躲得過他們的眼線。
所以當戴宗駕著馬車載著白羽駛出步州時,他們的行蹤在第一時間就傳入了步千帆的耳中。
對于白羽的這次出城,按照步千帆的意思是派人緊盯,不讓白羽脫出視線。但到了步涉這個執行人的層面,事情就變味了。
“步州城外有邪靈作祟,誰知道他會從哪個地方撲出來,這個時候派人出城跟蹤白羽,那不是讓我的人去送死?父親大人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對那白羽如此上心。”
翠紅樓中正沉醉于鶯歌燕舞中的步涉在得知消息后很不耐煩的隨手指派了一個手下,讓他去應付這個差事。
之所以說是應付,那是步涉根本沒考慮自己派的人手合不合適,反正他派人了,應付過去就成。
上行下效,他的這種態度被手下看在眼中,后者自然而然的便起了怠惰之心。
本來接到消息后再趕過去已經慢了一步,態度還不認真,心里想的是偷懶,那人也就慢慢悠悠的循著馬車留下的痕跡而行,殊不知這樣正好錯過了最有價值的情報。
當然,也正是這人的消極怠工讓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不然的話他肯定會被寄生植物所發現,白羽對這樣的人可不會心慈手軟。
馬車出了步州城后沒多久便駛離了大道,開進了山林中。
如果是普通的馬車,它走不了多遠就得停下來,白羽的這駕馬車則不然。它穿林過嶺,連速度都不帶減的,說是如履平地那是半點也不夸張。
好歹也是占了創世錄一個書頁的存在,要是沒有特別之處,白羽怎么可能拿它當座駕。
常人翻山越嶺那是既耗時又費力,而白羽卻半點感覺也無。一兩個時辰的山路,半個小時都不到就被走完。
最終,馬車停在了大山中的一座山寨旁。
“就是這里?”
掀開車簾,白羽看到的是一片雜亂堆疊的小草丘。在草丘地的中央有一座木制祭臺,上面堆放了足有一人高的兵器。
這些兵器中有完好無損的,也有布滿缺口甚至是折斷的,但它們無一例外,其刃口處皆為暗紅色。有經驗的人一看便知這些兵器都飲過人血,而且數量不少。
山賊的兵器飽嘗鮮血,這血從何而來?
還不都是那些慘死于他們刀下的路人們。
祭臺上的每一把兵刃之下皆有至少兩位數的人命,若是配上這里那好幾百個草丘中的無辜枉死者以及慘遭橫死者的怨氣,白羽只需稍加引導便足以達成目的。
“地方選的不錯。”
白羽贊了一句,以他三品靈師的實力,配上這等特殊的環境和戴宗他們事前完善的準備工作,兩個時辰足夠做完該做的事。
一回生,二回熟。
手熟加上實力的突破,比在猛虎寨召喚劉糖時,白羽這次快得不是一般的多。
三個時辰之后,等追蹤白羽的步家探子循著蹤跡來到山寨附近時,這里早已不見了白羽的蹤影。
留給暗探的是一座空蕩蕩的山寨,整個寨子如被颶風過境,摧殘得不成樣子,幾乎不可能看出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
按照自己的經驗,暗探在廢墟中搜了一遍,果不其然,他找到了山賊們藏東西的密室。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密室里空得連老鼠都不愿意來,山賊們匆忙撤離時藏起來的糧食布匹等物資不知何時已被人搬空。
會是白羽嗎?
暗探否了這個想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白羽一行就一輛馬車,根本不可能搬走密室里那么多物資。
再者說了,山賊們都是藏東西的高手,非是作慣了這一行的,誰又能尋摸出他們的密室來。
很明顯,白羽這樣的公子哥不會在此例。
如此說來是有其他人動了心思。
心中記下這件事,暗探又尋了一圈,總算是尋到了白羽的馬車離開時留下的痕跡。見那馬車離開的方向并非步州城,暗探道了一句晦氣,罵罵咧咧的跟了下去。
一個公子哥不老老實實的待在城里花天酒地,跑這荒山野嶺來,你不嫌累我還嫌苦呢。
知道今晚多半得在城外過夜,露宿野外,暗探心里很不爽。
生活往往就是這樣,當你發現今天日子過得很苦時,不要哭泣,不要難過,因為明天你會過得更苦。
步家的暗探快哭了,五天,整整五天啊,他都在野外過的。
由于沒料到白羽會出城這么久,暗探的準備工作并不充分。在這五天里他可以說是餐風飲露,整個人仙氣飄飄。要是白羽再在城外多待個兩三天,步家的這個暗探說不定還真要升天了。
好容易在最后一天追上了白羽,不再是跟著對方后面連灰都吃不到,暗探終于見到那一輛馬車如前五日一般駛入了步州城。
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暗探喜極而泣:你丫的終于回城了,知道我這五天是怎么撐過來的嗎,我記住你了,白羽。
“主公,后面的那根小尾巴要不要處理掉?”
暗探并不知道,有人已經對他起了殺機。
白羽搖頭,否了劉糖的提議:“沒有必要,他也就是在我們回程的這段路上發現的我們,想來也看不到緊要的事。留下他一命不打緊,反而可以讓我知道背地里是誰在打我主意。”
暗探,暗探,關鍵就在一個暗字。
敵在明,我在暗,永遠藏身于陰影中,這才是暗探。
一個被發現的暗探不但起不到應有的作用,反而會給隊友帶來危險。
在他人看不到的衣袖內,那緊緊纏繞著白羽手臂的綠藤在有規律的小幅度扭動著。
步家的暗探并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間撿回了一條小命后,腳下的土地卻有一條隨時能要他命的東西盯上了他。
此時的步家暗探還在為白羽回了城,自己也終于能回到步州城,結束野外求生而慶幸。
待他入城后的第一時間就從暗門回了步府的那一刻,他就把自己的主子給暴露了。
步家?
白羽搓了搓下巴,看來是步千帆的授意,這位步州城最大的地頭蛇還真不好對付。
但,再難對付也得對付,誰讓他對自己不懷好意的。
我白羽自問沒什么優點,除了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