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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會戰(四)

  戰爭是一種藝術,它可以被種種因素影響,卻總是有著一些令所有的智慧生靈都捉摸不透的古怪性格。

  因而,戰爭讓強者著迷,也讓弱者興奮。在死亡的恐懼和威脅下,智慧只能被迫發光,然后將戰爭帶入更高層次的死亡藝術中。

  比如現在,陀黎族第一次領略到了軍陣變化的魅力,死亡的臂彎正在擁抱他們。

  與海民的戰爭中,迫于環境的壓力,海民國度深入陸地的戰士都是結成小隊活動。

  眼前的這場戰斗才是陀黎族真正意義上遭遇的一次大規模軍團會戰,擁有經驗的老兵與擁有智慧的新卒之間的廝殺。

  隨著兩側陀黎族騎手的撤退,蒙利落特松了一口氣。他俯瞰著戰場的局勢,飛回己方的騎兵隊伍中,下令道:“出發。”

  一聲令下,一直在后方休整的上千名托比騎手向著己方兩側進發。

  此時,巨日已至穹頂,炙熱的日光將擁在一起的戰士們照得大汗淋漓。一往無前的陀黎族戰士第一次嘗到了勇氣的代價,愈發狹窄的平地將他們的方陣擠壓變形。

  陣型在戰場上不僅是為了約束戰士,更是為了最大程度地發揮每一名戰士的力量。

  平原南部狹窄的地形讓十萬數量級的戰士如同一攤變形的大餅,兩側居高臨下的托比族戰士更是不斷擠壓陀黎戰士的空間。

  后方,負傷的魁桐被親族戰士先護送回到了蒙德王的身旁。

  沒等蒙德王寬慰這位勇猛的戰將,織婦部落的首領丘珥出現在了蒙德王身旁。

  “王,兩側的敵陣都有巨盾,需要派出戰士。”

  蒙德王面色沉靜地回應:“你看清楚前方的情況了嗎?”

  丘珥臉色難看了起來,語速很快地說道:“很不好,敵軍快將我方包圍起來了。但他們的戰士不多,只要我們擊潰他們的任意一個側面的軍陣,我們就能獲…”

  話語剛落,大地突然震動起來。丘珥扭頭看向前方,兩側的山坡煙塵飄揚,看不清數量的托比族騎手正從坡地沖下。

  也許是烈日當頭,也許是一直被蒙利落特壓制的熱血,兩側的托比族騎手居高臨下地沖鋒是如此的沉默,但帶來的威脅又是那么的恐怖。

  蒙德王臉色一變,向著身旁的丘珥下令:“丘珥首領,你帶領織婦部落的戰士守住后軍,收攏退下來的戰士。”

  沒等丘珥回應,蒙德王又對著身旁的上神勇士以及“二百士”下令:“隨我沖鋒。”

  塵土遮天蔽日,軍陣早已變形的陀黎大軍在兩側騎手的沖擊下,頓時陷入了崩潰的處境。

  反撲開始了,蒙德王帶領著自己最為精銳的戰士沖向了敵軍的左側,他要為自己的戰士打開一條活路。

  血染紅了平原,在崩潰的軍陣裹挾下,陀黎族的戰士如同雪崩般向著后方潰逃。

  但死亡的臂彎已然開始合攏,兩側坡地上等候多時的托比族戰士們紛紛向著下方沖去。高傲的長弓手們更是自如地站在坡地上,向著陀黎軍后方拋射利箭。

  一瞬間,局勢翻轉,一直苦苦抵御進攻的托比族戰士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成為了撕咬巨獸的餓狼。

  長矛、利箭以及來自無畏盤羊的踐踏,所有帶來死亡的工具正在這片平原上肆虐。

  另外,蒙德王與他的精銳戰士雖為陀黎大軍打開了一條撤退的通道,撤退時的擁擠依舊讓不少陀黎族戰士死在了洶涌的人潮里。

  “唉。”

  若有若無的一聲嘆息在空中回響,上神俯視著海面的投影,摸了摸肩膀上趴著的小黑龍。

  “天氣有些熱了,去下點雨,記得刮北風。”

  小黑龍點了點可愛的小腦袋,向著高空猛然一躍,化身為一條兇猛的四爪黑龍。

  陀黎大軍崩潰的戰場上,目光隱隱有些渙散的都黯無助地看著從前方潰逃的戰士,他現在無比后悔自己為什么不及時將神啟告知王。

  這時,天地突然昏暗起來,天空中烏云悄然聚集,暴雨傾盆落下,狂暴的北風粗暴地自平原北部灌入。

  蒙利落特輕松的面色瞬間凝重,他藏身在特力親族戰士的身后。

  狂風驟雨凝固了整片戰場的局勢,潰逃的陀黎族戰士在北風的狂暴中不得不止住了身形,追擊的托比族戰士也不得不在風雨中停下了腳步。

  親自帶領親族戰士追擊的特力敏銳地察覺到了風雨對戰局的影響,他無奈地抹去臉龐上的雨水,眼里竟是惱怒與不甘參雜。

  “撤。”

  當此時風雨之間,命令根本無法傳達到所有的戰士。

  而潰逃的陀黎族戰士在一通大雨的澆灌下,漸漸恢復了理智,脫離了群體崩潰的狀態。

  夏日的暴風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當都黯的心因這一場狂風暴雨而安寧的時候,烏云散去。

  一直保持著警惕的都黯感受到漸漸變小的局勢,沒等丘珥下令,立刻帶領著親族戰士沖向了敵軍。

  “上神庇佑,陀黎必勝。”

  這一聲呼喚如同移動的軍旗,崩潰的陀黎軍勢瞬間止住,并在都黯的帶領下向著托比族發起了反攻。

  祭司鎮,鮮血是今天的主色調。

  無處不在的鮮血帶來了死亡,亞德曼大笑地坐在高塔廣場中間的祭臺上,而他的后裔們正在四處擴張緋族的成員。

  失去了特力統帥的大軍,緋族成為了這個小鎮里最為強大的力量。

  “來吧,侍奉你們的新主吧!”

  亞德曼張開臂彎,虛抱著眼前的祭司鎮。隨著陀黎族大軍自北面而來,祭司鎮內此時正聚集著僅次于年祭時的祭司數量。

  “吾名深紅之主,執掌鮮血的緋族始祖,隱匿于黑暗的嗜血者。”

  在上神的默許下,這位緋族的始祖肆無忌憚地在祭司鎮內發泄著內心的情緒。

  而在此時,身為上神的陳應正在注視著自己的釣竿。來自戰場的鮮血、不甘和怨憤正在魚鉤上凝聚,垂釣“大魚”的餌食開始散發誘惑的氣味。

  深海中,受傷的大蛇喘息著,睜開了那雙閃爍著幽藍火焰的眼睛。不安分的身軀扭動著,大蛇的信子已然收到了誘餌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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