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于縣令的話,何豐心底咯噔一下。
“上面寫的什么?”何豐問道。
“秦大人親自下令,要將二公子斬首示眾!”于縣令顫顫巍巍地說道。
難辦啊,他一個縣令怎么敢斬何家的二公子?
“什么!他秦逸真的要斬我家恒兒?”何豐難以置信地說道。
“千真萬確,何家主請看。”于縣令將手中的文書遞給何豐。
何豐接過竹簡,細細一看,當即臉色大變。
“這秦逸難道連何進大將軍的面子都不給了嗎?區區一個鮮卑蠻夷的性命,怎么比得上我家恒兒!”何豐怒聲說道。
“何家主,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上面說了,讓我接到文書后三日內將其斬首,我該如何行事?”于縣令問道。
聞言,何家主沉默不語,眼中兇光時而乍現。
“于縣令,不瞞你說,我想要將犬子接到西河郡城去,不知你意下如何?”何豐說道。
于縣令大驚:“何家主萬萬不可啊,如此一來,我不就要承受侯爺的怒火了嗎?”
“于縣令莫慌,只要你允許我將犬子帶到西河郡,那我便贈你千金,足以讓你離開并州,過上安穩的晚年生活了!”何豐說道。
“這......”于縣令猶豫了。
以他現在的俸祿,干到退休也拿不到百金,更不要說千金了。
但他又懼怕秦逸的權勢。
若是秦逸鐵了心想要弄死自己,那自己今后只能過上隱姓埋名的生活了。
“于縣令,你勿需猶豫,何進大將軍會幫我們何家說話的,到時候他秦逸與我何家和解,就不會降罪于你了。”何豐說道。
聞言,于縣令終于下定了決心。
“好!既然如此,老夫這就是將二公子接來,隨何家主共同前往西河!”于縣令說道。
“哈哈哈!縣令大人真乃俊杰也。”何豐大笑。
......
四天后。
洛陽大將軍府。
“大將軍,小的乃是并州何家的家仆,這是家主給大將軍的信,請大將軍過目。”何家家仆將一封書信遞給何進。
何進腦海中閃過何豐的面容。
何進接過書信,打開一看。
很快,何進便將書信的內容看了一遍。
何家家仆小心翼翼地看著何進的表情。
不過很可惜,何進并沒有在面上透露什么。
“知道了,你下去吧。”何進說道。
“這,大將軍可否幫我們二公子向秦大人說說情?”家仆鼓起勇氣說道。
“此等小事,我自會書信一封送于武冠候,何須你來說教?”何進瞪了一眼家仆說道。
家仆當即跪倒在地:“小人知錯,小人知錯,請大將軍開恩。”
“滾吧。”何進不耐煩地揮揮手。
隨后,家仆匆匆退下。
家仆離去后,何進叫下人拿來筆墨,親自給秦逸寫了一封信。
將信交由親衛后,何進便不再理會。
在何進看來,僅僅只是死了個鮮卑人而已,這等小事,自己都出面了,秦逸怎么也得給自己一個面子。
親衛帶著何進的信很快離開了大將軍府。
與此同時,張讓府前,一名青年帶著大量錢財前來拜見。
......
三天后,晉陽。
“什么!何家居然把何恒接回西河郡了?還是高鹿縣縣令幫忙送回去的?”秦逸難以置信地說道。
“正是。”陳宮說道。
“西河郡的太守是干什么吃的?為何不派人將何恒緝拿歸案?”秦逸說道。
“侯爺,西河郡太守乃是何家之人。”陳宮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我到現在才收到消息,好,好得很啊!”秦逸怒極反笑。
在他的治下,居然有人利用職權,公然忤逆自己,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今后如何管理各郡?
“來人,將王虎、高順叫來。”
很快,王虎和高順便來到了府衙。
“高順(王虎)拜見侯爺!”
“伯正,你之陷陣營訓練得如何了?”秦逸說道。
“稟侯爺,如今陷陣營已經擴充到五千,個個都是精悍強兵,可堪大用!”高順抱拳說道,言辭間皆盡豪氣。
“好!此番有一戰事需要陷陣營做主攻,可敢接下?”秦逸說道。
“有何不敢!陷陣營定不負侯爺厚望!為侯爺掃平一切阻礙!”高順的聲音洪亮,語氣堅定。
“好!我命你現在回營準備,半日之后,隨軍出動!”
“諾!”
高順離去后,秦逸將目光看向王虎。
“嘯林,你手下的軍隊訓練得如何了?”秦逸問道。
“侯爺,末將手中的兵卒訓練已久,每個都是精兵。”王虎說道。
“好!令你率軍三萬,中午之前在營前集合,隨我出兵西河,掃平一切!”秦逸冷聲說道。
“諾!”
隨后,王虎也下去整軍了。
衙內,僅剩秦逸、陳宮二人。
“侯爺這是想直接用強兵攻下西河郡?”陳宮說道。
“不錯!若是在我自己的治下,都有第二個聲音,那我如何安內攘外?如何讓我的政令暢通無阻?”秦逸說道。
“侯爺英明!在下要不要去叫志才兄?”陳宮說道。
說道戲志才,秦逸一臉無語。
這貨現在沒有戰事,又不需要處理政務,于是整天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秦逸尋思著這次討伐西河郡回來后,需要給他找點事做,不然這人真成豬了。
“不用去叫他,這次本候不打算用計謀,本候要直接強攻,而且要快速將其攻下!讓所有懷有異心的人看清楚本候的實力!”秦逸說道。
“諾!”
“對了,公臺,你這就上書一封,啟奏天子,將事情的情況與天子說明。”
“諾!”
交代完后,秦逸便要離去。
這時候,何進的信送到了。
從侍從手中接過信件后,秦逸當即打開。
看了看何進信中的內容,秦逸不屑一笑。
他何進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這件事情若是辦不好,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豈不是個個都要擁城自治,還會理會他秦逸的政令嗎?
打發走信使后,秦逸便回到了府邸。
他要通知一下貂蟬等人。
......
公元185年二月底。
大漢鎮西大將軍并州牧秦逸,發兵三萬五,直奔西河,討逆除賊。
西河郡。
何家。
“什么!他秦逸竟敢起兵前來攻打西河郡?”何豐驚叫著說道。
他知道,這事鬧大了!
秦逸居然直接帶兵前來攻打了!
難道何進大將軍沒有給秦逸寫信?
“叫何財過來!”何豐說道。
何財便是之前給何進送去信件的家仆。
很快何財便來到了何豐面前。
“老爺。”何財躬身拜道。
“何財,你告訴我,當日大將軍是不是說會書信一封給秦逸?”何豐問道。
“正是,這是大將軍當著小人的面親口說的。”何財說道。
“那為什么他秦逸會起兵前來攻打我西河郡啊!”何豐恨聲說道。
“這,小人不知。”何財說道。
“滾!給我滾!”何豐怒道,
“是,是!”何豐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喝退何財后,何豐慢慢冷靜了下來。
或許,秦逸正好跟何進大將軍的信使錯開了呢?
如今,信使可能正在路上。
說不定不日便可追上秦逸。
帶著這樣的幻想,何豐的神色終于平靜了下來。
“來人,備馬,我要親自前去拜訪太守大人。”何豐說道。
西河郡太守府。
此刻,西河太守章泰正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秦逸起兵攻打河西的消息他也聽說了。
這秦逸是誰?
他可是平定黃巾的主力人物,更是將鮮卑打得直接臣服大漢的狠人。
這樣的人起兵攻打自己,這讓章泰寢食難安!
“報!太守大人,何家主前來拜訪。”守衛來報說道。
“讓他進來!”章泰沒好氣地說道。
要不是自己登上這個太守之位有何家的助力,自己真不想管那個二公子。
如今倒好,惹上大麻煩了!
很快,何豐在守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府內。
“太守大人,秦逸來襲之事,你可聽說?”何豐問道。
“我自然已經知曉,如今我等該如何是好?”章泰說道。
看著章泰手足無措的樣子,何豐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太守大人盡可放心,我前些日子已經讓家仆給大將軍送去了書信,想來大將軍的回信已經在路上了。”何豐說道。
“真的?”
“千真萬確!”
“太好了!有了大將軍的書信,他秦逸怎么著也得給幾分薄面吧。”章泰驚喜地說道。
“不錯,不過我等自己也要有所準備。”何豐說道。
“哦?何家主此話怎講?”章泰疑惑地說道。
“大人您想,若是大將軍的信使來的太慢,而秦逸攻城又太快,那我等豈不是平白受罪?所以,我等需堅守城池,以待信使!”何豐說道。
聞言,章泰眼前一亮:“何家主此話有理,如今城中尚有一萬兵卒,而他秦逸不過三萬余,按兵法所云,攻城需五倍于守軍方可,如此一來,那秦逸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攻下西河的。”
“哈哈哈!有太守大人這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去召集家仆,到時候幫助將士們守城。”何豐大笑著說道。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秦逸灰溜溜退兵的樣子。
“哈哈哈!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