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親衛在外面躬身說道:“大人,刺桐城知縣與縣尉,還有好幾個不入流的官員前來拜會,是否又見一見?”
“呃…泉州的知州呢?”張二疑惑的說道。
“回大人話,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應該有要事在身。”
“哼!瞧不起老子就好說,你為他找什么理由?等老子回去好好的參他一本,看他的泉州知州好不好做,走吧,帶我去瞧瞧那些官員能有什么把戲。”
張二說完,便下樓在一個房間里,見到眾多籍籍無名的官員,個個躬身作輯,非常恭敬禮貌,行著大禮,即便是正七品的官員,也同樣如此卑微。
此也沒法,誰叫人背后勢力龐大,最大的上司可是當朝宰相,若是把人得罪了,八成貶到嶺南荒野之地。
大小官員送了許多金銀珠寶,張二一個晚上便獲得八千兩白銀,珍貴珠寶字畫也不在少數。
這可讓他驚嘆,泉州之地的官員如此富裕,特別是市舶司的官員,一人便送了千兩以上,簡直是富得漏油。
張二只是勉為其難地敷衍幾下,草草了事,沒有多少官場規矩,他原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不以為恥。
次日早晨,坐上轎子。
便回到泉州碼頭,旁邊也有許多官員相伴隨送,好不熱鬧。
一箱箱的金銀財寶,也往船上運。
許多官員可是把出差當成一個好差事,特別像張二這種應奉府的官員,每出一趟便撈到許多油水,他雖然表現非常敷衍,可內心已經笑開了花,恨不得再下一次多撈一些,要是弄個胡人小妾那就更加開心。
張二有些做作地禮貌拱手。
便被人攙扶到船上,一箱箱的銀兩財寶,也由下面的官吏仆人搬到船艙內。
可這時,他身邊的親衛卻發現不對勁,瞧著一名仆人疑惑道,“怎么你們這幾人這么面生?”
一個機靈一點的小伙子,急忙的回答道:“大人,您貴人多忘事,下人可一直跟在大人身后呢,只是臉長得陌生,就連其他人也時常忘記下人的臉。”
其他沒有被叫到的仆人,盡量低下頭,不讓他們發現自己外貌變了。
“嗯…有道理,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搬東西,小心沒得飯吃!”那名親衛氣洶洶的罵道,并踹了一腳旁邊的仆人。
“是是是…小人知錯,小人知錯…”
接著大家也加快手腳,不到片刻時間,揚帆起航,海船也慢慢地離開碼頭,向長江口一帶進發,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有一艘海船便尾隨而行。
張二身邊的親衛,只有兩人待在身邊,其他的都來到船艙內查看情況,順便吩咐一下仆人與海員把這些金銀財物安置好。
特別是那個剛才踹人的親衛,有些囂張的走進船艙內,身后的奴仆恭敬跟著。
“你們手腳給我干凈點,要是少了點東西,小心項上人頭不保!”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身邊的仆人。
“是是是…大人…你神氣到現在也差不多,該輪到我們了…”離艙門足夠遠的近,兩個彎腰躬身的仆人,直接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看著他。
“你說什么?想死是…”
那名清親衛還沒說完,一條繩子快速的伸進他的脖子,接著用力勒了起來,他滿臉猙獰,想要大聲呼救,卻發現喉嚨怎么也出不了聲音。
身旁的手下,也接連的失蹤,之后被人拖到一個小房間,只見一句句手下的尸體,被人抹了脖子,捅了心臟。
“你剛才不是很生氣嗎?還想踹我…”那名壯漢舉起匕首,猛的一用力扎進他的心臟,大量鮮血涌出,眼睛一片漆黑。
這名清親衛,到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張二還傻傻地站在船頭外,向岸上多名官員招手致意,接著看向繁華的泉州碼頭,依依不舍,特別是胡人妹子,讓人欲罷不能,要不是公務在身,他巴不得幫人贖身,帶回家中飼養。
船離泉州越來越遠,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怎么自己進入船艙吩咐下人的親衛越來越少,好像就沒有出來過。
這讓他疑惑,進去看個究竟。
剛一踏入船艙門口,便被后面的仆人猛踹了一腳,整個人踉蹌地撲倒在地上,一陣驚慌失措。
接著看向兩邊,只見幾名親衛已經倒在血泊中,周圍的仆人手中拿著匕首,將他們的嘴巴捂住,隨后便拋在地上。
“你們這等賤人是干嘛!想要造反嗎?老子可是朝廷命官…”
張二還沒說完,背后又被人踹了一腳,那人往他臉上吐了口唾沫,狠狠的罵道:“咱就想打你這個狗官,你能怎么樣?”
“你!”
張二憤怒之極,從來沒有被人如此侮辱過,更別說被人踹一腳,就連他的上司張清,也沒有罰過自己。
可他看到周圍不對勁,一個親信也沒有,全都是拿著長刀或匕首的仆人,頓時心感不妙,自己的仆人與官吏全都被殺了,此賊人應該趁夜偷襲,然后偽裝埋伏在這里。
張二想不明白,如此森嚴的泉州碼頭,為何出現這樣的事情也沒人發現?
顧不上思考,趁著船艙門離自己不遠,猛的站起身來,用力的推開眼前的漢子,朝外狂奔,想要縱身海面,游到岸上再說。
可就在這時,一個壯漢抓住了他,他想用力撐開的時候,一個黑色硬物,朝著他的脖子發出“滋滋滋…”的響聲。
整個人全身酥麻,無力反抗,接著暈倒在地上。
“這狗東西想跑,下輩子吧,還是公子的東西好用,往脖子一電人就暈了,比那些蒙漢藥好用多了。”嚴繼罵罵咧咧的說著,接著將人捆得扎實,并帶回船艙內。
將船開到其他海域,拋錨停靠。
過了半個時辰。
另一艘船也停靠在邊上。
趁著海浪小,船身不搖晃,便架起了木板,開始把船內的東西往另一艘船搬運,連張二這個俘虜也一樣。
而后將這艘船里面存在的尸體,隨意的擺放在每一處,鮮血灑得滿船都是,并把他們身上的刀具都拿出來,在床上刻上許多劃痕。
接著駕駛著船,往北方連續行駛幾天時間,并進入到江浙地區,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趁著天黑漲潮,將那海船沖向岸上,等到白天退潮的時候,海船便會擱淺。就會呈現出被人搶劫,無人駕駛而沖到海岸的效果。
而其他人則在另一艘船上,或是在岸邊扎營,等天一亮就開始返航。
次日清晨。
一望無際的海面,露出一肚白,不時聽到海鷗的鳴叫,也有一些烏鴉在擱淺的海船上歡喜飛躍。
嚴繼剛在睡夢中醒來,就聽到有人大喊大叫。
“嚴大哥!嚴大哥!”
“有事就說,有屁就放,大清早的吵死人了。”那人被嚴繼氣洶洶的臭罵一頓。
“我們在岸上發現了一個人,應該昨晚上跑過來的,可人家已經昏倒在地上,不像是張二手下的仆人,而是一名正副將。”那人有些委屈的道。
聽到這消息,嚴繼登時清醒了不少,便隨著他們一起來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