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叫田陽,和王世堂一樣都是倒騰古董的古董販子。
兩人相識也有好多年了,不過他不是臨海人,而是隔壁臨市的。
他和王世堂都是跟一個認識多年交情很深的朋友過來的,沒想到這次會發展成這樣。
那個帶他們過來的朋友已經死在下面的墓里了。
“那個地方真的很邪門。”田陽回想起之前的經歷,臉部就禁不住微微抽搐,“它可以輕易篡改我們的記憶,把我們玩弄在鼓掌之間。”
原本他們一行有十幾人,除了像他們這種古董販子,還有一伙專業下墓一起合作。
他們這些人在兩個星期之前就來到宗陽了,來到宗陽的第二天,他們就找到了療養院這里。
當天他們當中就消失了一個下墓的人,而所有人都一無所覺,甚至連去過療養院的這段記憶都沒有了。
第二天繼續前往療養院,然后又消失了一個。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們都會前往那邊,接著一如既往的少人,還是沒有任何人察覺。
他們每一天都會前往療養院,每次都認為這是第一次過去,直到十幾個人只剩下四個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而這時王世堂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現了問題,變得極具攻擊性,誰都拿他沒辦法。
他們本來打算先把他關在房間里,但又怕沒人看管他會傷到自己,商量過后便決定先將王世堂送到精神病醫院,等到辦完事再去把他帶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見我們少人了,就把我們三個全都弄進墓里了。”田陽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后來在墓里,那些記憶就逐漸恢復了過來,但那時候已經晚了。”
李悼聽得很入神。
如果不是他的加入,莫浩軒他們幾個很有可能也是這樣的下場,而向學民就是消失的第一個人。
而田陽他們應該也是被陰尸給迷惑了心智。
“我表叔在出事之前,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他用指節無意識地叩著床沿,問道。
田陽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李悼看著他的反應,心中閃過一抹疑惑。
難道那件象牙梳不是在這里得到的嗎?還是說王世堂無意得到了象牙梳,卻刻意隱瞞這些人自己給私吞了?
他隱隱覺得很可能后者就是真相。
今天幾個人的手機都有了信號,李悼自己的手機丟在了療養院里,讓莫浩軒幫忙另外叫了一輛網約車。
網約車很快就到了路口這邊,和莫浩軒他們幾人一番告別,他就帶著田陽上了車,前往了精神病醫院。
只用了十幾分鐘,他們就來到了醫院,見到了王世堂。
狹小的單人間內,王世堂安靜地坐在床上,似乎是在想著什么心事。
“這么安靜。”田陽有些驚訝,“他已經恢復正常了嗎?”
他雖然還很虛弱,不過站起來走走已經沒問題了。
李悼卻并不這么覺得,如果是正常人得知自己被當成精神病給關在像監牢一樣的病房里,任誰都會有些焦躁的情緒。
而不是像王世堂這么安靜。
“你們不要被他這樣子給迷惑了,這只是表面現象。只要有人進去,他就會變得極其狂躁,極富攻擊性。”
給他們帶路的男醫生搖了搖頭,對田陽說道:“我建議你們暫時不要讓他出院,再治療觀察一段時間最好。”
李悼還是太年輕了點,醫生潛意識里就把田陽當成了主事人。
“不礙事,主要我們都不是本地人,在這里治不方便。”田陽隨口就編了個理由,“所以準備帶他回去看病,照顧起來也方便點。”
醫生點了點頭,問道:“要不要先給他打一針鎮定劑,還是你們自己搞定?”
“不用了。”李悼拒絕了醫生的建議,“直接開門吧。”
見田陽也是點頭,醫生就沒有多說,讓旁邊的護工拿鑰匙開了門。
很快讓醫生吃驚的一幕就出現了,當李悼走進病房里后,王世堂就像看到老鼠看見了貓一樣,整個人都打起了哆嗦,完全沒有往日那種狂躁的表現,更別提做出什么攻擊的舉動了。
李悼也是一愣,不明白王世堂怎么這么怕他。
不過這樣子也挺好,原本他打算用鷹爪功中的手法將王世堂的重要關節先卸下來再說,現在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便在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時,便又驚奇地發現王世堂雖然還是很怕,但是卻不再哆嗦了,就在那兒偷偷的看著他。
“表叔能察覺到我的惡意?”
李悼立刻發現了王世堂的變化,臉色驚訝。
他試探性地問了一聲:“表叔,還認識我嗎?”
“小、小悼。”出乎意料的是王世堂還清晰地記得他的名字,但是不知怎么一直有些懼怕。
“他記憶沒有問題,只是精神狀態不對勁。”醫生在門口解釋道。
“走吧,我帶你回臨海。”
李悼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王世堂就像受驚過度的小孩子,怯弱地伸出手抓住了他,可以感受到一直都在顫抖。
看著表叔這副樣子,李悼不禁微微皺眉。
“你們先回去吧,我就不和你們一道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一下。”
田陽看著老友這般模樣,也是嘆息。
他們幾個人這一趟,死的死瘋的瘋,就只有他運氣最好,只是被吊了三天,其余什么事都沒有。
但他接下來也不輕松,因為他還不知道該怎么和那幾個朋友的家里交代。
“嗯。”李悼正準備帶著王世堂離開,忽然停下,對田陽說道:“我對遺留物很感興趣,如果你以后有遺留物的消息可以通知我,我愿意出高價收購。”
田陽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沒問題。”
他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后就去幫李悼打聽遺留物。
先不說王世堂這層關系,光是救命的恩情就足以讓他去盡心盡力去做這件事了。
“謝了。”
李悼謝過對方,就帶著王世堂離開了醫院,返回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