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那個中年男子就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恢復了意識。
不過他還很虛弱,餓得都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李悼又去了一趟療養院那邊,將莫浩軒他們遺棄在那里的食物和水取了一些回來。
聞到食物的味道后,中年男人眼里幾乎冒出了綠光,拿在手上就大口吞咽了起來。
“這家伙這是餓了多久了…吃得也太兇殘了。”
莫浩軒看著中年人狼吞虎咽的樣子,臉皮微微抽搐。
影視劇里逃荒的難民都演不到這個程度。
“最多也就三四天吧,再多幾天他沒這么容易醒過來。”
向學民在一旁說道。
他記得在哪里看過,說人類不吃飯不喝水只要一周就會掛掉,當然某些開掛的特殊個例除外。
“咦,杜冰清怎么還沒出來,她不要吃東西嗎?”
衛文忽然有些奇怪,杜玉潔都出來了,怎么杜冰清還一直待在房間。
她昨晚實在太怕了,就和表哥莫浩軒他們睡在一個房間里,當然莫浩軒和向學民是打地鋪睡在地上,把床讓給了她。
聽到衛文的話,杜玉潔臉上閃過一抹羞紅。
她偷偷瞥了神色自若的李悼一眼,支吾道:“我姐姐她昨晚被嚇得厲害…就有些失眠了,也不知道時候才睡著的,現在睡得正沉呢。”
其他人沒發現她語氣中的異樣,只有同為女生的衛文較為敏感,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悼一眼。
“也難怪,我昨晚也沒睡好。”
向學民感嘆一聲,兩個黑眼圈異常明顯。
他幾乎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幾個同伴滿是是血追殺他,搞得他一晚上都沒睡好。
幾個人一邊吃著一邊閑聊的時候,那個中年人也很快吃下了三個面包和一瓶水,接著就躺在那里不動彈了。
顯然餓了太久又吃的太快,一時間就有些吃撐了。
李悼看在眼里,對幾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點事情要問下他。”
他們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多問什么,就都離開了這個房間。
房間里很快安靜了下來。
“還好嗎?”李悼拿了個小凳子,坐在床邊。
中年人張了張嘴,好半響才開口:“你…是誰?”
雖然暫時填飽了肚子,但說話還是有氣無力,聲音也有些嘶啞。
“救你出來的人。”
李悼又拿起一瓶水,擰松瓶蓋后遞給了他。
“救我出來?”中年人先是怔了一下,接著才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轉頭看了看四周。
“沒想到我還能從那個鬼地方活著出來…”
他一臉的苦笑與悵然,居然沒有死里逃生的驚喜與激動。
“你在那里面遇到了什么?”李悼沒有問這個人的名字和身份,這些對他毫無用處。
他只想知道中年人在墓里的遭遇。
現在看來這個人明顯記得當時的一些情況,不像向學民兩眼一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猶豫了片刻,中年人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遇到的是什么,里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一些模糊的黑影…但我可以保證,那些黑影絕不是人…”
其實他的情況和向學民差不多,都是在上面的時候就遇到了一些無法解釋的詭異事情,然后在昏迷中被弄進了墓室。
但他沒有向學民那么幸運,剛出事就被人救了上來,被吊在鐵索上后又斷斷續續蘇醒了幾次。
“…那些黑影把我們吊在鐵索上,然后似乎每隔一天就會殺一個人…不是簡單粗暴的殺死我們,而是割開我們的血管,讓血自行流出來,一點一點滴到下面的池子里…”
中年人臉色蒼白,回憶著當時看到的景象。
“…后來我又醒了一次,看到一個人被那些黑影從鐵索上取了下來,什么反應都沒有,應該已經死了…
模糊中我看到那些黑影把那個人分成了好幾塊,分割的過程中都在念著一些詭異的聲音,然后將分好的軀體依次放進了下面的池子里…”
李悼皺眉道:“聽起來怎么像一種邪惡儀式?”
那些看起來像人的黑影應該就是陰尸,在黑暗中確實和一般人無異,就是身上帶著濃烈的臭味。
當時看到的池水里的漂浮物,應該就是被分尸的遇害者的斷肢殘軀了。
但他不明白那些陰尸為什么要按這么復雜的步驟來殺人,這一點真的非常奇怪。
“你說得沒錯,確實很像某種邪惡儀式。”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我覺得更像生祭,只不過那些黑影用的祭品不是豬羊,而是活人。”
李悼沉吟不語。
中年人說的不錯,確實很像生祭。
生祭這種習俗在過去非常常見,只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和思想的進步,這種相對來說野蠻血腥的祭祀方式也逐漸被淘汰了。
即便如此,帝國如今的某些偏遠地方依然保留著這種生祭方式。
但人類是為了祭祀神靈或者先祖,那些陰尸又是在祭祀什么?
“你認識一個叫王世堂的人嗎?”李悼一時也想不通怎么回事,先詢問起了表叔的事情。
“老王?”中年人頓時一愣,“你是他什么人?”
看到他這個反應,李悼就知道沒有白跑一趟。
這個中年人顯然和王世堂是一伙的。
“我是他侄子。”李悼說道:“他的手機四天前就一直無法打通,我是特意來找他的。”
“原來如此…”
中年男人頓時恍然。
隨之他露出一抹苦笑,說道:“老王的情況不怎么樂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出什么事了?”李悼不由皺眉。
王世堂不會已經遇難了吧?
就在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妙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這里出了點問題。”中年人指了指腦袋,“我們沒辦法,只能把他送到了宗陽市四院。”
宗陽市第四醫院,也就是所謂的精神病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