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嘈雜無序的賀府在高潔拔槍出來的時候,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吃驚的看著那個穿著干凈利索、看起來殺人也是干凈利索的高潔,有人睜大了眼、有人掩住了嘴,生怕那槍口突然轉向他們。
本來很急切的那人額頭汗水更多,但也更冷靜。
沈約坐在那面笑了起來,“高女士,你不用緊張。這是本港四大家族甄家的大公子,不會‘當眾’殺人的。”
來的竟然是甄金!
高潔聞言“哦”了聲,緩緩收了槍,對甄金身后怒目而視的幾個保鏢視而不見。
甄金這才干咳一聲,“這位是?”
他說話時,目光已經掠過高潔,看向床上躺著的葉宣兒,臉色微顯不安,隨后道:“宣兒怎么了?我聽說她有事,就立即趕了過來。”
一揮手,甄金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送宣兒去醫院!”
他身后的幾個保鏢擠進房間,就要向葉宣兒走來,眼見高潔還擋在前面,一人粗魯道:“讓開!”
那保鏢說話時,推了高潔一把。
不想高潔一拉那保鏢的手腕,那保鏢立足不穩,立即向一旁沖去,高潔還不罷手,順勢按了那保鏢的后腦一下。
那保鏢一頭就撞在墻上,“當”的大響后,那人還要掙扎轉身,但被撞破了鼻子,弄的鮮血滿面,頭腦發暈,依墻軟軟的坐了下來。
其余三個保鏢還要上前,甄金突然揮手止住。
他不是白癡,知道哪怕放倒了高潔,眼下也沒有人能過了那個翹著二郎腿看戲的、沈約那關!
轉過頭來,甄金變換策略道:“伯母,怎么回事?這女人究竟是誰?”
葉宣兒的姨媽總算進了房間,“讓我介紹一下…”
一看到滿墻、滿臉的血跡,那姨媽“嗯”了聲,軟軟的也倒了下去。
賀伽偉見狀驚道:“哪來的這么多血?我媽最暈血了。”
他也是才進來,并沒有看到方才高潔出手的那一幕。
看到滿墻的血,賀伽偉看起來也想吐,好在終于止住,“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把我媽抬出去,找醫生啊。”
房中一片混亂,甄金沒有把葉宣兒抬出去,反倒是葉宣兒的姨媽先是被抬了出去。
忙碌半晌,賀伽偉這才回過神來,“這血…”
看到那保鏢鼻子里流的血染紅了胸襟,賀伽偉突然捂嘴道:“你們等我一下!”
他捂嘴沖了出去,眾人隔著幾間房都聽得到嘔吐的聲音。
高潔看向了沈約,沈約低聲道;“我就是和你探討下問題,你何必那么大的火氣。”
沈約為那保鏢默哀三分鐘,因為他知道高潔絕不是好相與的女人,高潔對他無可奈何,這才將怒氣發到了那保鏢的身上。
賀伽偉回轉后,面帶尷尬道:“遺傳,家族遺傳。我媽見不得血,我也有點暈血。”
甄金突然扯下了另一個保鏢的衣服,拋在那暈倒的保鏢頭上,掩蓋住鮮血,“這下沒問題了吧?”
賀伽偉見狀舒口氣,“好了很多。”
對甄金介紹道:“高女士,我們賀家請的安保人員。可能以為你要對我表妹不利,這才出手。誤會解開了,就沒事了。”
“怎么沒事了?甄金怎么會到這里?”
高潔冷冷道:“賀公子,我警告你要保密的。”
賀伽偉在高潔面前看起來像個疑犯,解釋道:“高女士,這是件大事,要掩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甄家和賀家交好,是做傳媒的,封鎖消息需要借助甄家的力量…我和甄金是哥們,他問了幾句,他是我表妹的追求者,我沒道理不說啊。”
看到高潔略顯鐵青的一張臉,賀伽偉望了那暈倒的保鏢一眼,只怕自己重蹈覆轍,拍胸脯道:“你放心,都是鐵哥們,不會瞎說的。再說,甄金一直為宣兒著想,宣兒中邪的事情,他肯定會幫我們隱瞞。”
高潔嘴角抽搐下。
沈約笑了起來,圓場道:“賀公子,你瞎說什么,葉宣兒哪里中過邪。她就是昨天太累,今天休息一下。你們都走吧,沒事了。”
“什么?”
賀伽偉有些搔頭道:“我表妹沒有中邪?那…是我中邪了?”
他見沈約向他眨下眼,總算沒有蠢到不知沈約在隱瞞什么,但他終究一頭霧水,搞不明白沈約為何要隱瞞。
甄金立在那里沒有稍動,“沈先生,你把我們都看成智障了嗎?”
沈約“訝異”道:“甄先生為什么這么說?”
甄金冷冷道:“葉宣兒眼下并非葉宣兒!”
沈約故作迷糊道:“那她是誰?”
甄金一字字道:“葉宣兒眼下是童欣對不對?”
高潔臉現怒容,霍然望向了賀伽偉,心道甄金不是智障,你tm是嗎?葉宣兒出事后,我早就警告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有關葉宣兒鬼上身的事情,現在可好,只有掃地大媽不知道這個消息了吧?
賀伽偉這次倒是明白了高潔的意思,低下了頭,小聲辯解道:“甄金不是外人。”
沈約皺起眉頭道:“童欣是誰?”
如果不是才和沈約談過童欣,高潔幾乎信了沈約的“天真無知”。
稍微收斂了怒氣,高潔知道沈約已在悄無聲息的接管了大局,既然如此,她發怒不急于一時。
甄金臉色悲痛道:“童欣是我的一個摯友。”
“哦?是女的?”沈約很傻很天真的樣子。
甄金冷冷道:“不然呢?”
沈約笑道:“通常情況下,摯友的形容只用在男男之間,女女叫閨蜜,男女之間那叫做紅顏知己、藍顏知己的。我聽甄金先生這么說,一時困惑,還以為甄先生要隱瞞什么關系呢?”
高潔暗自喝彩,知道沈約已經在尋找疑點中!
她沒有和沈約說過童欣因何而死,但童欣墜樓身死,葉宣兒隨即被童欣的記憶上身,這兩個女人都和甄金有瓜葛。
甄金著急忙慌的趕來,執意要將葉宣兒帶走,看似關懷葉宣兒,但也可以解釋為做賊心虛,試圖掩飾什么。
以沈約的聰明,恐怕早就懷疑這個甄金大有問題,激怒對手,讓對手自亂陣腳,進而獲取進一步的資料,本是沈約駕輕就熟的破案方式。
甄金的臉色那一刻變得極為森冷,死死的盯著沈約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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