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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四、旁人誤解我本意

  雖說玄真如今扮的是五雷峰的普通元嬰期弟子,對上大乘期的中澤城城主,理應這樣恭敬。

  但這樣的態度卻叫關月爾心中惴惴。

  大乘期圓滿境界已經能隱隱與天道感應,關月爾又常關注這難得能理解自己想法的酒友,自然發現了玄真的不同尋常。

  關月爾腦中極快地過了一遍有名有姓的修士。

  這修真界里,尚未飛升卻能叫玄真如此恭敬的…

  愣是沒想到啊!

  關月爾面上泰然自若:“林小友與關某有緣,與某平輩相稱即可。”

  與此同時,關月爾卻傳音道:“分你一壇月下眠,玄真別這樣了,關某心慌。”

  說起來,這月下眠也是玉衡上仙所釀制的。

  關月爾耗費不少靈石,才從祖洲的一個嗜好靈酒的修士手里摳出兩壇。

  這一下就送出去一壇,關月爾雖然心疼,但想到自己近來所得的預兆,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舍了。

  林玄真笑意更深,拱手道:“既然您這樣說了,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隨后她做了個邀請上船的手勢,道:“關道友,請。”

  飛渡舟載著幾人一同飛往炎洲。

  一路上卻不太平。

  他們一行人,竟然連續遇上了好幾撥劫道的修士。

  林玄真吩咐楚怡、羅瑯天和謝九江出手收拾那些修士,又讓蝦湫在旁盯著,施以援手。

  可惜這些修士是真的窮,否則反向劫掠,還能小發一筆。

  同時她不由反思,這艘她親手煉制的飛渡舟,雖然算不上金光閃閃,但也典雅大方。

  為何會被人當成普通的飛舟?

  林玄真不由看向羅瑯天。

  她不得不懷疑,是羅瑯天的氣運太差,才會導致眾人遭遇這種波折。

  而此時,羅瑯天正全神貫注地與蒙面劫匪打斗著。

  那劫匪修為也不過是金丹初期,比起同樣境界的天雷門弟子羅瑯天,金丹還稍顯黯淡。

  只論修為和手段,那劫匪應當毫無勝算。

  羅瑯天卻左支右絀,狀況百出。

  預判的攻擊總是被對方成功預判從而打偏,自己反而硬生生挨了好幾下。

  若不是羅瑯天本身底子扎實,丹藥補充跟得上,他早就被對方打趴下了。

  百分百預判失敗。

  看得林玄真這個肢體不太協調卻從未預判失敗過的,嘴角直抽抽。

  難道…這世上真有如此倒霉之人?

  這一趟去盤古墓,該不會被羅瑯天影響吧?

  見她只顧著關心門內晚輩,站在她身旁的關月爾微微一嘆。

  關月爾揮了揮手,設下一個隔音陣,神情好似閑話家常,卻口出驚人之語。

  “玄真,關某隱隱有種感覺,某的飛升雷劫就要來了。”

  林玄真一怔,轉頭看向關月爾。

  眉飛入鬢,目若寒星。

  烏黑秀發只用一根素白發帶隨意束起,身上是認識以來便沒有改換過款式的簡約法衣。

  除了指間的儲物戒外,沒有一點墜飾,干凈利落。

  從骨子里透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英氣。

  這是林玄真唯一的、年歲相近且能夠隨意玩笑的好友了。

  在小師兄搖光飛升之后,也只有關月爾能夠陪她小酌幾杯,一起贊美玉衡師兄釀制靈酒的手藝。

  雖然關月爾的修為提升后,兩人共飲的次數少了許多,但林玄真這一次遇到關月爾,卻不曾想過當下的場景。

  關月爾的目光專注,一派平靜地注視著她,然后扔下自己要渡劫飛升的消息。

  仿佛要渡劫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一樣。

  “…你不能再閉關壓制修為了嗎?”

  關月爾直視著林玄真那暗藏浩瀚星辰的雙眼,察覺到她深藏的孤寂,心中嘆息。

  “總要飛升的,壓制也非長久之計。某只是有些放心不下玄真。”

  林玄真也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

  但等到這一天真的來臨,心里還是不太好受。

  她轉開眼,低聲道:“我有什么事?你飛升了,這修真界就再沒有人膽敢與我爭搶靈酒,我高興還來不及。”

  “某若是飛升了,玄真就只能一個人月下獨酌。哎呀…真是好凄涼!”

  關月爾神情不變卻語氣急轉,透出幾分幸災樂禍。

  感傷的氣氛被破壞殆盡,林玄真白了關月爾一眼。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直白問道:“這一次盤古墓之行,有你的機緣?”

  關月爾搖頭道:“并無。玄真,你先親自再設一個隔音陣。”

  林玄真知道關月爾從不無的放矢,便照做了。

  在飛渡舟兼具隔音效果的防御陣內,她又在關月爾的隔音陣里,設下一個隔音陣。

  這套娃一般的三重隔音陣,連林玄真自己都覺得有些夸張。

  也不知道關月爾忽然如此謹慎,是有什么樣的絕密?

  “好了。”

  關月爾依然是那閑話家常般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再度叫林玄真震驚。

  “凡修士渡劫飛升,接引霞光會打開一條去往上界的通道。某想借此機會,叫玄真嘗試看看,能否同某一起飛升進入上界。”

  林玄真難以置信地看著關月爾,問道:“你相信我無法飛升?”

  她曾經跟不知道多少人說過,自己修為無法突破引來雷劫,更不用說霞舉飛升。

  那些當真了的,一個起心動念,想試探一二,便被天道察覺,被祥瑞飛升了。

  于是她的實話實說,都被當成了玩笑話。

  漸漸地,她也換上了玩笑的語氣。

  從來沒有人認真思考過,她是真的不得其法。

  即使是七個師兄,也只是認真地演示完劍法、制符設陣之道、五行法術,見她能照貓畫虎,便放了心。

  關月爾坦然道:“玄真自己說的,某自然當真了。難不成玄真騙某?”

  林玄真嘆了口氣,無奈道:“沒有,我只是習慣旁人誤解我本意了。”

  畢竟別人自己有想法有嘴,她也無法管著他們想什么說什么。

  與其浪費口舌,還不如放開心胸,和他們一起看戲,還能找些樂子。

  三千年下來,她連自己的瓜都吃得津津有味了。

  關月爾眼中浮起笑意,“玄真認為關某是旁人嗎?某好傷心。”

  林玄真正要開口解釋,卻聽關月爾道:“要一壇子月下眠,某才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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