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雷扭頭一看…
只見面前站了個2o多歲的小姑娘…瘦瘦高高的,小臉大概有巴掌大,更顯得眼睛又圓又黑,黑的像是兩粒葡萄,面色略顯蒼白,好像還帶著幾分病容,看上去就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可她卻像不知道自己有病似的,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
穿著打扮也時髦洋氣。
這年月…
基本上全民一片黑灰藍。
她卻穿了一件韭黃的羊絨大衣,脖子上圍了一件貂毛的小披肩,腳上是一雙及膝的長筒靴,大概由于發量特別少的原因,頭發剪成了貼頭皮的短發,微微的燙著卷,洋氣的倒像是個外國電影里的人。
這還不算,她身后的巷口里,還停了一輛紅色的小跑車…
這年月…
小跑車?
簡直太咋眼了吧?
洪雷定定的瞧著她,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難以置信的,說話都結巴了,“你,你認識我?”
那女孩甜甜一笑,緩步走到他的面前,“當然了,你不記得我了?紅大哥,你可真是個好人…施恩不圖報!那話怎么說來著?做好事不留名!”
她說話沒有東北女孩那樣的硬氣和火爆…帶著些南方人的口音,軟軟的甜萌,大概是天生的,聽上去并不做作。
洪雷覺得很順耳,不光是口音,對方的話…也叫人愛聽,“做好事不留名,你這是說我呢?”
“你真忘了?”那女孩長不了兩下大眼睛,“那我提醒你一下,前些日子,市里的商業街,摩托車?搶劫?你救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
洪雷隨著對方的言語一點點恍然大悟了,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你就是那個…”
“對!我就是被搶的那個女孩,后來住醫院了…”她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洪大哥,我今天是特別來向你表示感謝的,我叫安琪兒。”
顧憶梅在旁邊瞧看著她…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洪雷望著人家白嫩的小手,猶豫了一下…為了顯示自己是個心無邪念的男子漢,干脆伸手握了一下,大大方方的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洪雷!哎,你怎么找到這兒來了?”
“哦!是這樣的!雖然你們做好事不留名,可我卻一直想感謝!速來也搶了,我有一個親戚認識你們…”
一提到“你們”…
安琪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掃向了洪雷的身后,“對了!那個顧…顧憶海呢?不是你們兩個人一起把我救下來的嗎?我還聽說你們住在一起!我也想見見他,一并表示感謝!”
“啊?顧憶海啊?他剛剛出去了,一會才能回來呢!”洪雷是個實在人,“你也不用謝了,有啥謝的呀?這事就過去這么長時間了!那什么?你該忙啥?忙啥去吧!”
“那怎么行?”安琪兒非常執著,“受人點水恩,當以涌泉報!更何況你們對我這是救命之恩!”
她眨巴了兩下靈動的大眼睛,“我明白了,洪大哥,你是不是怪我沒有及時的趕過來道謝?挑我的理了?不是的,我身體不好,一直在醫院休養,前天才出院!”
回手指了指車,“我還特地給你們帶了些禮物,都在車上放著呢,不管怎么說,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你們二位,親自當面道謝才罷休!否則的話,我就不走了,我就賴在你們家門口。”
“那…”洪雷一看她態度挺堅決的,也不知道該怎么推才好了,只能微微一點頭,“那…外面挺冷的,別站著說話了,進屋里再聊!”
邊說著話,邊大步的往小院里走。
那女孩兒瞇著眼睛笑,“你先進屋吧,我拿了東西就來!”
轉身奔著自己的小跑車去了。
顧憶梅快步的跟上洪雷。
使勁拽了一把他的衣袖,“哎,洪老大,你認識人家嗎?你就讓人家隨便進咱們家?”
“啊?”洪雷不以為然,“你這防范意識也太強了!你沒聽見人家說呀,人家是來表示感謝的,當官的還不打笑臉的呢,人家提著禮物上門,我能不讓人家進屋?反正你哥一會就回來了,見個面說個謝謝,不就完事了嗎?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一個病怏怏的小姑娘,我讓她進屋怎么了?她還能入室搶劫行兇啊?”
顧憶梅被他噎的沒話了。
氣哼哼的冷笑了一下,“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男人都一個熊樣!看見漂亮的小姑娘,甜滋滋的叫你一聲大哥,你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看看你這樣子,你也不想想,人家憑啥謝你啊?”
“我啥樣啊?”洪雷站住了腳步,怒氣沖沖的捏著大拳頭,“顧憶梅,你說話少跟我夾槍帶棒的啊!還有人家憑啥謝我?憑我救過她的命,你不知道情況,別擱這瞎說!”
“切!”顧憶梅犀利的挑了挑眉,“就算你救過她的命,謝謝也說了,東西放在門口她就走唄,干啥還非要進屋呢?我告訴你洪老大,你聽過那句話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干嘛往你身上貼?你以前總笑話我貪慕虛榮,你自己呢?你也沒比我強哪去!”
“你少放屁!”洪雷瞪圓了眼睛,“我貪慕虛榮個屁,人家來說句謝謝,怎么就是非奸即盜了?你給我滾蛋,少在這說閑話!”
他倆平時就總拌嘴。
幾乎是張口就來,誰都不以為意了。
顧憶梅一甩手,“你個大傻b!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你等著后悔去吧。”
抬腿就進了院子。
洪雷望著她的背影,用嘴型無聲的罵了兩個字:!
這才轉回身。
等著安琪兒走了上來。
兩個人一起進了院子。七八中文天才一住 安琪兒好奇的東張西望,“你們這的條件不錯呀!”
“還行吧!”洪雷撓了撓頭邊走,邊側頭望向她,“你說你有個親戚認識我們?誰呀?”
“黎燕妮!她認識顧憶海,是她把這兒的地址給我的,她是我小阿姨。”
“黎燕妮?”洪雷下意識地重復了一句,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醫院走廊上的事情,“哦,我知道了!你小阿姨是個華僑?對吧?好像還做什么面包?”
“是的!”安琪兒脆生生的回答道,“做面包是她的副業,我們家是做服裝生意的!”
她的臉上略微帶了點兒洋洋自得的優越感“…我們準備在中國投資開一個服裝廠!”
“這樣啊,那得花老鼻子錢了吧?”洪雷實話實話,“原來你們是做服裝生意的,怪不得穿的都這么好看!”
安琪兒靦腆的低下了頭,沒說話,快步的跟著洪雷進了屋。
隨手把帶來的東西往客廳的八仙桌上一放,“這是我帶的兩瓶洋酒!威士忌!還有兩條外國的洋煙…”
她心還挺細,非常會觀察人的臉色,扭頭一看顧憶梅,立刻又拿出了幾把巧克力,笑盈盈的走過去,“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是巧克力…”
大概是同性相斥吧?
或者就是顧憶梅敏感的察覺到這女人有點兒不同尋常。
也或者是他從詹姆斯的事情里學乖了,不再想貪慕虛榮了。
反正顧憶梅從心里往外不喜歡這個安琪兒。
也沒等對方說完。
淡淡的撇了撇嘴,“我知道巧克力是什么,你以為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呢?”
也沒接巧克力。
兀自坐在了一邊。
安琪兒對他的怠慢卻不以為意,瞇著眼睛笑,“我能問問你叫什么嗎?咱們還沒見過吧?”
顧憶梅不是一個和善的人。
她要是不喜歡誰?
很容易就表現在臉上,就像她以前不喜歡洪果兒一樣…說話也特別犀利,“你不是打算來謝我哥和洪雷的嗎?咱們認不認識?介紹不介紹?又能怎么樣?”
“這么說,你是…”安琪兒好像脾氣還特別溫順,對顧憶梅的犀利恍若未聞,“…你是顧憶海的妹妹?”
顧憶梅:“…”
洪雷見顧憶梅不說話。
尷尬的替她打了,“對!小安同志,她叫顧憶梅,是大海的妹妹!她脾氣不大好,你不用理她!”
“怪不得呢!”安琪兒明顯的有了親近之意,贊賞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顧憶梅,“怪不得你長得這么好看!原來是…這樣吧,憶梅,我家是開服裝公司的,正好需要幾個服裝模特做平面照片,你來吧!哦,對了,你懂什么?叫平面服裝模特吧?就是像雜志封面兒上的明星一樣,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擺漂亮的姿勢,好多人喜歡。”
這幾句話…
真是句句能打動虛榮女孩的心。
誰不想做明星?穿漂亮的衣服?有人崇拜呀?
顧憶梅挑了挑眉,嘴唇興奮的動了動,“這…”
忽然又頓住了,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比我漂亮的人多了,你干嘛非要找我拍照片呢?”
安琪兒答的有理有據,“你不是我恩人的妹妹嗎?有這樣的機會,我當然應該照顧你了!這算是一種報答嘛,為人的基本之道!”
說的還挺好聽。
“切!”顧憶梅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我不稀罕,不知道底氣的事,我現在堅決不做!”
“你別搭理她!”洪雷對安琪兒的印象不錯,所以自自然然的想護著她,“小安同志,你坐!我給你沏杯茶!”
這就開始跟安琪兒聊上了。
安琪兒邊喝著茶,眼睛邊不時的往門口瞄…茶都喝過幾杯了,她有點忍不住了,“洪大哥,顧大哥什么時候回來呀?”
“這我哪知道,快了吧?”
洪雷的話音未落。
只聽得院門外響起了一陣剎車聲。
緊接著。
大門一響。
安琪兒立刻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抬手下意識的整了整自己的貂皮小披肩…目光飛快的往旁邊的鏡子里一瞄,確認自己姿態端莊了之后,這才往院子里看。
只見顧憶海當先進來了。
外面天氣很冷…可顧憶海并不像一般人那樣,穿著窩窩囊囊的大棉襖,而是出了件飛行款的皮夾克,下輩子一條黑長褲。
腰板筆直,肩寬背厚…這體型,往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就吸引人的視線。
再往他臉上看。
午后的陽光淡淡的摟著他精致的五官,劍眉朗目,線條如刻…小伙是真精神,根本就是鶴立雞群一樣的存在,說句難聽點的話,無論走到哪兒,都得讓人先看他。
看一眼不夠,還得接著看。
此刻…
安琪兒就有點這個意思。
愣愣地望著顧憶海,有那么一刻的晃神。
顧憶梅眼淚不揉沙子。
瞪了她一眼。
快步的出門去迎哥哥,越過安琪兒的時候,特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安琪兒身子弱,一個沒站穩,差點就摔了。
洪雷伸出胳膊扶住了她。
顧憶梅揚著聲音,“哥,你回來啦?”
順勢看向顧憶海的身后,立刻就瞇著眼睛笑了,“艾瑪,哥,你咋買個這么大的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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