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雷宿醉難受。
頭疼緩了一上午。
下午才回了村兒。
下了大客車。
繞過村頭的老槐樹,還沒到井邊呢,遠遠的,就聽見有人高聲的議論著:
“哎,二嫂子,你知道不?老洪家又熱鬧上了!我剛才路過他家院子,聽見里面正吵著呢!”
“啊?真的?”
農村的井臺歷來都是“八卦”的集散地。
三姑六婆們閑著沒事。
最喜歡打聽各種小道消息,“老洪家又鬧上了?咋的了?你給細講講!”
“我剛才從他家門口過,聽見金鳳香罵,說是:不讓女兒搬出來!”
“洪果兒要搬出來?為啥啊?在家住得不是挺好嗎?”
“好啥呀?你不知道嗎?她男人正跟她鬧離婚呢!咱們村里,誰家兩口子不吵架?可也沒看哪個女人,被老爺們踹出門哈!就她…嘖嘖,她以后還有臉在村里待著嗎?”
“啥玩意?啥玩意?你別瞎說了!這事兒我早聽說了,明明是洪果兒紅杏出墻,被大海知道了,才要跟她離婚的,金鳳香嫌丟人,不讓女兒搬出去和姘頭住!”
“…”
真就照著金鳳香猜測的來了。
人言可畏!
出事兒了…說什么的都有!
洪雷實在聽不下去了。
氣得,大步走到井邊,握著拳頭…見到女人雖然不好動手,可只要逮著老爺們,就立刻“叮咣”錘幾下,“媽了個b的,閑的蛋疼?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得了!”
眾人一看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全都呼啦一下散了。
洪雷這才氣哼哼的回了家。
還沒進院門兒呢。
就聽見金鳳香在屋里“嗷嚎”的喊,“小丫崽子,我就不讓你走,除非,你從我身上跨過去!”
洪雷皺了皺眉。
快步進了院子。
抬眼一瞧。
母親正拽著妹妹不讓出門呢。
洪雷壓著嗓音嚷了一句,“媽,你能小點聲不?也不嫌丟人!村里的人都看熱鬧呢!”
金鳳香這邊兒拽著女兒的胳膊,那邊一看兒子進門了…
又大聲罵兒子,“你個小兔崽子,我昨晚讓你出去辦正事,你倒好,一宿沒回來…你們就連起伙兒來氣我吧!什么時候把我氣死了,你們就心滿意足了。說!你昨晚到底死哪去了?”
往兒子跟前湊了湊。
使勁吸了吸鼻子,“灌馬尿了?你還能有點正事不?你妹妹這邊都…”
“別說了!別說了!”洪雷干脆一跺腳,“我昨晚是讓顧憶海給我灌多的!那個王八犢子!我訓他幾句,他不讓我說話,給我弄了瓶一斤的老白干…對著吹,直接就把我干迷糊了。”
“啊?”金鳳香沒弄明白,好奇的眨著眼睛,“你訓他啥了?他還不讓你說話?”
“我…我說讓他別磨磨唧唧的,過不了日子就趕緊離,tmd,他小子還變卦了,說他不離婚了!一會兒離,一會兒不離的?就聽他的了?拿咱當啥了?”
金鳳香的眼睛亮了…直接忽略了兒子“趕緊離”那幾個字,就聽見不離婚了,“這是他親口說的?”
“嗯!他還說下午就來接果兒進城!”
話音未落。
院外響起了汽車的馬達聲,緊接著,剎車一響,一輛小轎車停在了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