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雷不喜歡顧憶海。
暗自以為:這人對妹妹并不好,如果硬把他們綁在一起,妹妹是不會幸福的。
所以,他也沒打算跟顧憶海多說。
故意裝著沒聽見他的話。
兀自大步的往前走。
顧憶海皺了皺眉。
幾步就追了上去,一把就抓住洪老大的胳膊。
洪雷本想甩開他。
掙了兩下…
只覺得對方的手像是只大鐵鉗,緊緊的箍著自己,壓根就甩不動。
洪雷是個火爆的脾氣。
瞪圓了眼珠子,“怎么滴?你還要跟我動手?”
可巧了!
正趕上廠里的幾個同事一起出來。
看到這個場景。
以為是打架呢。
關切的詢問,“小顧,咋的了?”
用幫忙不?
“沒事兒!”顧憶海淡淡的一笑,“這是我大舅哥!跟我說兩句話!”
順勢改抓為推。
輕輕的推著洪雷,“到我宿舍說?”
“我不去!”
洪雷也是個犟脾氣…
叫“大舅哥”也不管用。
腳下雖然不想動。
可顧憶海看似輕柔的推動之間,仿佛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怎么也躲不開。
洪雷“身不由己”的被弄進了單身宿舍樓。
抬眼一瞧:
走廊上光線極暗,兩邊各有二三十戶,靠墻還堆滿了雜物,過道窄的…有的地方都要側身走。
進了房間再一看。
十幾平的小屋里,放了三張單人床。
其余的兩張床倒也罷了,床上凌亂的扔著了一些男人的贓內衣。
顧憶海的木床卻是干干凈凈的。
大概是多年從軍養成的習慣…床單整齊的沒有一絲皺褶,被子也疊成了豆腐塊。
一目了然…
就憑這里的條件,肯定是沒法安置媳婦兒的!
顧憶海不是磨嘰人。
站到窗邊。
望著洪雷,“我這人不廢話,我就跟你說一句:我外面沒別人!我跟洪果兒離不離婚?你也管不著!”
“你…”
“你什么?你還有意見?”
顧憶海淡淡一挑眉,彎腰從床頭柜里,拎出了兩瓶老白干。
“啪”的,往桌子上一放…
東北老爺們兒嘛!
不能動手,那就酒上見,“這是我在部隊時候的老規矩:誰有意見?憋著!憋不住?一斤白酒墊底再說話!我今天跟你交個實底:上次在醫院,我是說過要離婚,現在改主意了!不離了!你有意見?喝倒我再說!”
喝不倒?
就閉嘴!
顧憶海也沒等他回話。
直接用后槽牙咬開瓶蓋兒,單手拿著酒瓶子,嘴對著瓶口,像是喝涼水似的,“咕咚咕咚”,幾大口就把整瓶酒都干了。
順勢瓶口向下一轉…
滴酒不剩!
洪雷驚訝的眼睛都瞪成銅鈴了。
就這…
一口氣?
一斤56度的老白干?
面不改色心不跳…
自己肯定辦不到啊!
然而…
東北爺們嘛!
輸人不能輸場面!
洪雷一咬牙。
索性也起開了瓶蓋。
學著顧憶海的樣子。
對瓶吹!
酒水順著喉嚨口洶涌而下,像條火龍似的,一直竄到他的胃里,翻滾折騰的一陣陣犯嘔。
洪雷也是個硬脾氣。
強挺著喝了大半斤。
終于,還是挺不住了!
身體一歪…
頭腦里最后的意識是:顧憶海伸手接住了正要摔倒的自己。
第二天一早。
晨曦初上…
洪雷在顧憶海的床上醒過來。
頭疼欲裂。
整個人都有點發懵,過了好半天,才弄明白自己在哪兒。
側頭一瞧。
枕邊留了張條子。
字跡遒勁有力,言語簡潔分明…
大舅哥:
我下午就回家,把洪果兒接進城!
顧憶海 洪雷望著這張條子,愣了…咋滴?顧憶海這是堅決不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