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要怎么進去?”
聞老板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跟前的屏障,這屏障硬的跟一堵銅墻似的,想要進去里面只怕得用什么特殊的辦法,且還要不驚擾到里面的人才行。
軒轅天歌靜靜地看著屏障后面,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想進去其實很簡單,但進去之后才是最麻煩的。”
山河社稷圖能夠化出這么大一片的雨林,還能夠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那么誰也不知道等他們穿過這道屏障后還會不會是在這一片雨林里。
有些時候,未知才是個大麻煩。
軒轅天歌在尋思著進去后會遇到什么未知的麻煩,但聞老板他們顯然并沒有get到她話中未盡的擔憂,反而在聽到她說想要進去很簡單后,紛紛摩拳擦掌起來。
大圣:“先說說咱們要怎么進去,至于進去后會遇到什么有什么可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蒼遲也很贊同大圣這話,點點頭附和道:“不管進去后遇到什么,咱們得要先進去才行。”
聞老板早已經整個人趴在了屏障上,研究究竟要‘怎么簡單的進去’了。
軒轅天歌見他們都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樣,偏頭看了一眼祁淵,后者在同她對視一眼后,輕輕頷首一笑:“我們本來就是來找噬魂族的那些家伙的,既然已經找到了這里,沒道理還躊躇不前。”
這里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一票通過先進去再說,軒轅天歌自然也不會再猶豫,在他們眼巴巴地等著她,想看看她有什么辦法讓他們穿過這道屏障時,就瞧見軒轅天歌突然上前一步,整個人都貼在了這道看不見的屏障上,而后閉上眼睛。
軒轅天歌淡淡道:“凝神靜心,只要心里想著要進去,便能夠視若無物穿過這道屏障......”
她的話音剛落,其他人果然瞧見她整個人慢慢陷入進了屏障里,仿佛是被眼前這道看不見的屏障給吞了進去的時候,等到他們一愣神的功夫,軒轅天歌就已經輕松地進去了。
大圣新奇地嘿了一聲,當即也學著軒轅天歌的樣子趴在了屏障上。
下一秒,大圣也過去了。
聞老板一臉的驚訝,側頭對著身邊的蒼遲等人樂道:“別說,這辦法還挺新奇的哈。”
祁淵閑閑地瞥了他一眼,第三個穿過了屏障。
等到聞老板、蒼遲和梵音三人都穿過來后,一行人這才慢慢打量起了四周。
如今他們已經穿過了屏障,可眼前的一切卻還是先前他們透過屏障看到的那一片雨林,聞老板摸著下巴,道:“不是說這里面不一定會是咱們先前看到的那樣么,怎么也沒什么變化啊。”
“沒變化還不好?”大圣翻著白眼噴了他一句:“你還非得一過來就是刀山火海的才滿意?”
“倒也不必。”聞老板訕訕地道,心想他又不是受虐狂,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還非得腥風血雨才舒坦。
只不過是先前好奇心達到了頂點,結果一進來后發現并沒有什么變化,就難免有點失望。
“其實還是有些不同的。”梵音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提醒般地道:“你們就沒覺得,這里的空氣有些特別嗎?”
“特別?”大圣不解地環視了一圈四周,而后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懵逼道:“沒什么特別的啊。”
梵音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我不是讓你用鼻子去吸,而是用心去感應。”
大圣登時拉長了臉,不高興地道:“那你不早說。”他吸的吸了,這招瘟的禿驢才來馬后炮,煩人!
不等大圣用心去感應,蒼遲和祁淵就感覺到了這里空氣中的特別之處。
蒼遲驚詫道:“好濃郁的靈氣,但又跟天地靈氣有些差別。”
“是有些不一樣。”祁淵仔細感應了一番,而后偏頭看向軒轅天歌,問道:“鳳凰,你能感覺到噬魂族的存在嗎?”
他們這里的所有人,只有軒轅天歌對噬魂族的氣息最熟悉,而他們從穿過屏障后,除了察覺到這里的靈氣特別外,就沒再感應到別的什么氣息。
這里是噬魂族的藏身之地,卻察覺不到噬魂族的氣息,這就有些奇怪了。
其實軒轅天歌從剛穿過屏障后就在搜尋了,但遺憾地是,她什么也沒有搜尋到。
“沒有。”軒轅天歌搖頭,不確定地道:“或許是這里太大了,所以我什么也沒有察覺到。”她話音頓了頓,瞇縫著雙眼看向雨林深處,接著道:“雖然我什么也沒有察覺到,不過一路往深處去,應該能有所發現。”
反正他們現在進都進來了,找到噬魂族的那些家伙也是遲早的事情。
軒轅天歌還懷疑,說不定在他們剛進來的那一瞬間,般若那個家伙或許就已經知道了,畢竟他如今才是山河社稷圖的主人。
她微微收斂了心思,抬腳朝前方走去,“走吧,我們去里面看看。”
‘嗡————!’
就在一行人剛走出數米遠的距離,四周的空間就發出了一聲嗡鳴,而后在軒轅天歌一行人警惕的目光中,四周的環境開始出現了變化。
四周景物肉眼可見的扭曲,入眼之處就如同在看萬花鏡似的,看得稍稍久了些就令人覺得眼花。
聞老板干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痛苦地道:“這換個場景怎么這么讓人難受呢,我眼睛都給看疼了。”
他的這聲哀嚎,惹來了小乖毫不客氣的嘲笑。
“呀——呀呀呀————!”
這里一行人,只有聞老板能聽得小乖的‘呀呀’聲究竟在說什么,所以其他人都還沒反應,聞老板就已經青黑了一張臉。
小乖說的是——就你矯情!
聞老板:“......”
媽噠,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天道那個老東西的一張嘴也會這么的欠呢?
四周場景的變幻其實并不慢,還沒等聞老板懟回去,四周景物就已經換了一個模樣。
此時他們身處的地方已經不是先前的那一片雨林里了,而是處在一個三面環山的絕崖峭壁間,這斷崖從山體中長長地支棱了出去,他們正好站在了這支棱出去的斷崖邊緣,只要稍稍上前一步,就能掉下去。
“哎媽呀!”聞老板怪叫了一聲,捂著自己的心口就連忙往后退了好幾步,離崖邊遠了些后,才一副驚魂未定地道:“差點點我就要掉下去了。”
祁淵有些看不上他這么裝模作樣,聽著他的大呼小叫,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棄。
大圣被風糊了一臉,他動了動鼻子,問道:“這風里是什么味兒,怎么這么沖?”
“你們好好看前面,咱們這是在哪里。”梵音突然道,語氣卻有些怪異。
在他們的正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海面,而海水洶涌,翻滾間帶起的高浪,還能清楚的瞧見這海水紅得跟血水一樣。
跟血一樣的海面,還有空氣中那股熟悉的難聞的臭味,別說軒轅天歌了,就連祁淵都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大圣瞇眼瞅著海面,驚怪地道:“不是,這特么不是血海么?我們怎么來了這里?”
蒼遲也一臉的驚疑不定:“噬魂族的藏身地一直在血海?”
梵音聞言一嘆,似乎有些心累,“這里自然不是真的血海,只不過是山河社稷圖幻化出來的。我的意思是,噬魂族為何要用山河社稷圖幻化出血海來,這個才是重點。”
聞老板這會兒也不裝模作樣了,他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又站到了崖邊,正探頭探腦地往崖下瞅,邊隨意地接話道:“一般這種變化都是按照主人的要求來的,如今山河社稷圖在般若的手里,他會利用山河社稷圖來幻化出血海來,說不定是因為他對這里有著什么特殊的愛好呢。”
聞老板是說者無心,可聽見有心人的耳朵里,那意思就不一樣了。
首先,軒轅天歌和祁淵二人的臉色就有了細微的變化。
軒轅天歌瞇眼盯著遠處的海面,神色莫測,也瞧不出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祁淵的臉色在有了變化的那一瞬間,飛快地側頭看向了她,只不過他是盯著軒轅天歌看,卻并沒開口說什么。
但他二人都沒說什么,心里想的東西卻很是一致。
般若為何會對血海如此特殊?
因為當年的混天鳳凰曾在血海之上自焚,也因為血海里曾埋葬過她。
祁淵其實從很早之前就隱隱有所察覺,般若似乎對當年的鳳凰很有些特殊的感情,但他說不清楚那種特殊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般若看似對她又愛又恨,幾次現身出現,說得話也極盡曖昧纏綿,可祁淵還是覺得不太一樣。
祁淵他自己當年就是對鳳凰又愛又恨,可那種愛恨追根究底也是起因于太愛,但般若卻不同,他的恨是真的恨,恨不得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對鳳凰下殺手,而他的愛...也十分模糊,就好像他好像并不是愛鳳凰,而是透過鳳凰看到了別的什么人。
但不管般若是真的愛鳳凰,還是透過鳳凰在看別的什么人,但祁淵還是忍不住心中對般若的殺意。
那是一種發現自己珍愛的東西居然被別人覬覦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