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天歌自然是沒有死成的,因為后面還有著一堆善后的事兒需要她跟進和處理。
公司里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撿著重點給衛禹丞說了說,聽得刑偵隊幾位警官是目瞪口呆,而刑偵大隊的正副兩位隊長卻愁得連抽了三支煙。
空蕩蕩的大堂里,衛隊長蹲在前臺的一盆盆栽旁,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氣息。
宋副隊長將最后一口煙抽完,用腳踹了踹生無可戀的衛隊長,惆悵道:“老衛,過兩天得空了,咱們一起去廟里上個香吧。”
“上什么香!”衛隊長沒好氣地站了起來,一臉的煩躁:“這是上香就能解決的嗎?”
上香能解決的事情,那還要他們這些警察做什么?!
宋琛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他摘下眼鏡扯著衣角擦了擦鏡片,等他重新將眼鏡戴好后,又是一個剛正不阿的鐵直警察。
衛禹丞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又深呼吸了好幾下后,總算是緩過來了,他板著臉看向等在一旁的軒轅天歌,沉聲道:“就按你說的做,不過這事兒我得上報給老局長,最遲到晚上就會有結果出來。”
軒轅天歌點點頭,提醒道:“案情通報上注明,兇手尚且還沒有抓到。”
衛禹丞沉沉地應了一聲,一旁的賈苗苗同志立刻哀嚎了一聲,道:“我都能想象到這個案情通報一出來,民論又是什么樣的了,咱們刑偵大隊會成為眾矢之的啊!!!!”
宋琛心累地一嘆,“眾矢之的倒沒什么,這么多年反正咱們也該習慣了,我只是怕民眾知道兇手跑了,會鬧得人心惶惶。”
“但也不能說把人抓到了吧。”軒轅天歌也挺無奈的,“這邊咱們說把人抓到了,等幾天萬一哪里又出事兒了,我怕到時候就不是人心惶惶了,而是到處一片質疑聲,你們市局也會被成群的記者給堵住大門。”
一想到那個畫面,別說賈苗苗同志了,在場的所有刑警們都紛紛打了一個哆嗦。
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衛隊長滿臉拒絕地舉著手腕上的智腦匆匆走到大門外給老局長打電話去了。
其他人站在大堂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隔著一道玻璃自動門的衛隊長,從衛隊長講電話時的表情來看,他們就能猜到跟他通話的那位老局長有多上火。
十分鐘后,衛禹丞一臉精疲力盡地回來了,大概是實在不想說話,只對著軒轅天歌比了一個’搞定‘的手勢,然后揮揮手,帶著自己隊里的人又匆匆離開了公司大樓。
直到晚上八點過一點,警方的案情通報出來了。
帝都里的各大媒體都收到了消息,紛紛向外界通報了案情。
一時之間,軒轅集團遭到極端人士的炸/彈/襲擊事件上了各大頭條。
在新聞剛出來時,不少記者就聞風而來,但等記者趕來軒轅集團的公司大樓外時,只瞧見了緊閉的大門,和大門外拉起的黃色警戒條。
晚上九點多,一行人已經回到了軒轅山莊。
軒轅天歌洗完澡后就穿著一套小黃雞卡通連體睡衣下了樓,樓下的廚房里,柳青青正在做晚飯,而其他人也都剛洗完澡下來,坐在客廳里擎等著吃。
軒轅天澈盤腿坐在單人沙發上,手里還捧著一個小平板,而在他身后,紀恒璟手里拿著一條毛巾正在給擦拭剛洗完的頭發。
祁淵坐在他旁邊,手中也拿著一個小平板,不過懷里還趴在一個黑乎乎的毛團子。
軒轅天歌剛下來,毛團子就聽到了動靜,只見咻地一下,毛團子就從祁淵的懷里蹦了出來,然后撞進了軒轅天歌的懷中。
這幾天小乖一直被她留在了軒轅山莊,本來這小家伙還跟家里的保家仙們玩成了一片,不過后面連著兩天,軒轅家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小乖就開始鬧騰了起來。
如今好不容易瞧見軒轅天歌他們回來后,小乖就一直黏著她了,像是生怕它一個沒注意,自己又會被丟下似的。
軒轅天歌抱著小乖輕輕揉了揉,也知道小家伙這兩天肯定是急壞了,所以抱著它后就沒有放開。
她一手抱著小乖,一邊坐到了祁淵的身邊,伸長了脖子去看他手里的小平板,問道:“你們在看什么呢?”
祁淵將小平板豎起來遞給她看,旁邊的軒轅天澈則哼哼唧唧地道:“還能看什么,當然是在看網上的新聞咯。”
軒轅天歌只瞥了一眼就沒想再看,嘴上卻問道:“新聞上是怎么說的?還有下面的評論風向又如何?”
“主媒體還好,都寫得很正經。”軒轅天澈道:“但一些小媒體,說什么的都用。”他手指快速的滑動,聲情并茂地念道:“就比如這條——震驚!今日下午位于國貿中心的軒轅集團遭到炸/彈/襲擊,據本站記者了解,這次襲擊的原因是因為軒轅集團苛待下層員工所導致......”
剛剛洗完澡從樓上下來的軒轅天寰:“......”
然而軒轅天澈似乎覺得還不過癮,又打開了另一條新聞,繼續聲情并茂地念了出來。
但這次他才剛剛念了一個開頭,就被路過的軒轅天寰給輕輕地呼了一巴掌。
軒轅天寰沒好氣地道:“少看點這種嘩眾取寵的東西,看多了容易影響智商。”
軒轅天澈被打后并不服氣,還想反駁來著,結果跟著大哥下樓來的軒轅天凌也冷著聲音附和了一句:“本來就不怎么聰明了,還是別看了。”
“我呸!”軒轅天澈啪地一下放下了小平板,起身站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瞪著自己的兩個兄長,怒道:“小爺的腦子可好了,你倆少亂說。”
然而軒轅家的小四是長期處于家里的食物鏈底端的存在,所以他才剛剛一反駁,就遭到了大哥的毒舌:“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站在沙發上,說你缺智商都是輕的。”
軒轅大哥不僅懟了一個,他還要捧一個,“你看看小六兒,她怎么不像你這么沒規矩?你白長了她十幾歲,還不下來?像什么話!”
看著規規矩矩坐在旁邊的妹妹,軒轅天澈:“......”
就很氣!
而被捧的軒轅小六卻很無奈,她有些頭疼地看了看大哥和四哥,打圓場似的問道:“網上的評論怎么樣了?”
沒等軒轅天澈重新拿起小平板來念評論,她身邊的祁淵就道:“風向還好,就是在討論兇手跑了,民眾有些心慌。”
心慌是正常的,畢竟案情通報里把兇手描述成了一個有著極端性格和報復行為的危險分子,這么危險的人物還讓他給跑了,也難怪不讓人擔心。
祁淵快速翻看了一下新聞下面的評論,懶洋洋地笑道:“衛隊長他們該頭疼了。”
說不出來他是不是在幸災樂禍,但軒轅天歌也懶得計較,只是對大哥問道:“那個電工的身份找到了嗎?”
“人事部那邊已經找出來了。”軒轅天寰點點頭,“剛剛我還在洗澡的時候,助理就把電工的人事檔案給發了過來。”
他調開了智腦,連同資料一起發給了軒轅天歌。
那邊他剛發完,這邊軒轅天歌就收到了,她打開智腦頁面一邊看著正在,一邊認真聽軒轅天寰繼續說道:“那電工叫梁勇飛,三十二歲,是公司后勤部在兩年前招進來的。”
加載的文件已經出來了,軒轅天歌快速地看了一遍,最后將目光定在了資料最上面的證件照上。
老實說,梁勇飛這個人從面相上來看十分的老實,就連拍個證件照,他都是不太敢看鏡頭的那種人,若不是已經確定了他就是兇手,單只看面相的話,只怕沒人會相信他會是個那么喪心病狂的人。
人事資料上面記錄的東西并不多,除了一張證件照外,就只剩下一些身份證證明、通訊號和家庭住址。
軒轅天歌看完之后就轉手發給了衛禹丞,明面上去抓人的事情還是要交給他們,只不過她不用想也知道,就算衛隊長他們拿到了梁勇飛的住址和通訊號也沒什么用,人肯定已經不在那里了。
她轉發完之后就關了智腦,又問道:“公司里有人熟悉這個梁勇飛嗎?”
軒轅天寰就知道她會問這個,直接從自己智腦聯系人中找出了他的助理,并將電話打了過去,然后按了公放功能。
那邊的助理先生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雖然聲音聽起來很憔悴,可態度卻依然嚴謹:“先生,還有什么吩咐嗎?”
“梁勇飛在公司里有什么關系好的同事沒?”軒轅天寰直接問道。
助理還真去了解過,似乎就等著自家老板來問,“晚上前我已經去問過后勤部的主管,據羅主管說梁勇飛平時很少跟同事交談,但人卻很不錯,他們后勤那邊不管誰有事兒都喜歡去找他幫忙,而梁勇飛也每次都會答應,從來都不會拒絕。”
“這么聽來梁勇飛在公司里跟同事的關系還不錯啊。”軒轅天澈忍不住嘀咕道。
但祁淵卻嗤笑了一聲,道:“只是看上去不錯而已。”
“什么意思?”軒轅天澈皺眉看了過來。
祁淵似笑非笑地瞅著他,解釋道:“意思是你太天真了,不懂一些職場上的小規則。”說著,他換了一個坐姿,跟沒骨頭似的靠在了軒轅天歌的身上,在惹來軒轅天寰不滿的瞪視后,才懶洋洋地繼續道:“從誰有事兒都喜歡去找他幫忙這句話就能聽出來,他的那些同事不是跟他關系好,而是因為他不會拒絕人,自己又老實,所以不管是不是梁勇飛的工作,他的那些同事都會找借口扔給他。表面上那些同事都說梁勇飛人不錯又老實,實際上他的那些同事都在心里笑他傻逼,也可這勁兒的欺負他呢。”
軒轅天澈聞言后眉心皺得更緊了。
但一旁的幾人卻并沒有反駁祁淵的這番話。
紀恒璟抓著毛巾坐在了單人沙發的扶手上,他淡淡道:“老實人被欺負多了,嘴上不說什么,但心里也會有怨恨的。而且我們誰也不能保證梁勇飛究竟是不是看上去那么老實。單是從同事方便來了解還是太少了,得他生活方面下手,比如他家附近的鄰居,還有他的父母朋友。”
“可現在去了解這些又有什么用?”軒轅天澈不理解地道:“他現在可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坐在一旁的軒轅天歌就動作迅速地起身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并用眼神示意大哥的智腦還連著通話呢,小顧助理雖然被改了記憶,可有些話也不能說。
軒轅天澈被她連口帶鼻一起給捂住了,只能發出一串唔唔唔的聲音。
軒轅天寰見狀揉了揉眉心,囑咐了自己的助理先生好好休息后就掐斷了通話鏈接。
“四哥。”軒轅天歌這才松開了手,無語道:“你說話的時候好歹還是分一下場合呀。”
自知理虧的軒轅天澈訕訕一笑,但還是堅強地把自己方才沒說完的話給說了出來,“那個梁勇飛現在都擁有了異能,就算咱們去了解了他這個人又有什么用呢?把他的人際關系網給捋順了也抓不到他啊。”
“也只是暫時抓不到。”祁淵卻笑道:“除非他一輩子躲在空間里不出來,可我覺得他是躲不住的,他一定還會再出手。”
這就像吃過人的野獸一樣,只要開了一個頭,就根本不會停下來。
梁勇飛這次憑借著他的異能搞出了這么大的事件,嘗試過可以隨意主宰他人性命的滋味后,他同樣會忍不住再次出手的。
只要他再出手,六道已經有了防備,在他下一次出手之時,就是他們抓獲他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