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熱騰騰的嫩豆腐,入口即化,唇齒留香。
軒轅天歌剛吃了一口就瞇起了雙眼,臉上的神色極其的饜足。
“好吃?”祁淵見她的神色就知道這豆腐對了她的口味,心里卻在琢磨著要不要讓這位西施去陽間擴展一下業務。
軒轅天歌點頭:“好吃,似乎還帶了一點金桂的甘甜。”說著就又舀了一勺,直接喂進了祁淵的嘴里,然后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反應,問道:“是吧?”
祁淵不愛吃甜膩膩的東西,但若是軒轅天歌親手喂給他的,就算是一口毒藥他估摸也是覺得好吃的,所以立刻笑著點頭道:“嗯。”
軒轅天歌聞言滿意地一笑,這一碗豆腐被她單獨分了一個小份出來喂給毛團子,剩下的就被她和祁淵你一勺我一勺的飛快地見了底。
等到一晚豆腐吃完,她意猶未盡地放下了勺子,一雙眼睛卻溜到了前面一點兒的一個賣紙燈的攤子上。
同樣是一個不算大的小攤,但攤子上面支著好幾排的木架子,上面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彩色紙燈,不過軒轅天歌卻留意到,那些紙燈里面裝著的卻不是蠟燭,也不是燈芯之類的東西,仿佛是一團彩色的云霧。
大概是她看得太專注了些,祁淵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了過去,一眼瞧見她看的是什么東西后,當即就又笑了,“鳳凰,你想要那個?”
“我又不是小孩子。”軒轅天歌搖頭,目光卻仍然不離那些彩色的紙燈,“只是覺得那些紙燈里面裝著的東西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我又想不起來究竟是什么了。”
“是夢。”祁淵提醒道:“你瞧那賣紙燈的老板是什么。”
他若不提的話,軒轅天歌還沒注意到攤子的老板,被祁淵這么一提醒之后,她立刻就看了過去,然后就見那裹在一件寬大長袍里的老板在不經意間露出了一雙彩色的眼睛。
軒轅天歌對上那雙彩色眼睛后,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是夢魘獸!”
賣紙燈的老板是夢魘獸化形來的,而夢魘獸這種妖類就是以造夢為生,難怪她一直覺得那紙燈里面的彩色云霧看起來有些眼熟,原來那些都是夢魘獸造出來的夢境。
夢魘獸能夠造出任何的夢境來,彩色的夢境代表了美夢,而黑色的夢境就代表噩夢。
軒轅天歌驚訝地收回目光,不可思議地道:“夢也能賣?”
“為什么不能賣?”祁淵笑瞥了她一眼,解釋道:“鬼類一般都不會做夢,可一旦做夢就不是什么好夢,它們會在夢境中一直重復自己死前的那一幕,所以夢魘獸制作的這種美夢紙燈是最受鬼類歡迎的。”
二人起身離開了豆腐攤,順著長街一路朝前走。
軒轅天歌幾乎是走一路問一路,看什么都覺得稀奇,等到二人已經走過了一半的長街后,祁淵的手中已經拎了不少買來的小玩意兒了。
直到二人逛到一家酒肆的門口,軒轅天歌突然停了下來,她抬頭望著酒肆門口上的匾額,上面筆走龍蛇地寫著‘黃粱一夢’四個大字。
祁淵一臉古怪地瞅著她,遲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進去買酒喝吧?”
就他家鳳凰那個一杯倒的酒量,要真進去了只怕待會兒會被他扛出來。
軒轅天歌也同樣清楚自己是個什么酒量,她自然也不會是想要進去買酒喝,而是......
“我忽然想了起來,下個月就是中秋了。”軒轅天歌思忖地道:“我記得往年一到中秋,六道就會半中秋小宴來著。今年我剛接手六道,這個習俗自然也得繼續辦下去。”
“所以你想從這里買酒弄回去?”祁淵嘴角一抽。
軒轅天歌側眸看著他,反問道:“不可以嗎?”
祁淵被噎了一下,最好一臉復雜地搖頭嘆氣,道:“還是走吧,這里賣的酒不適合你買回去辦什么中秋小宴。”
他一臉無奈地拉過她就抬步走,邊走邊道:“這家的酒喝多了會出事兒的。”說著又瞥了軒轅天歌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真.醉生夢死了解一下。”
軒轅天歌一臉懵逼,回手指著酒肆的招牌就道:“不是黃粱一夢嗎?怎么就變成了醉生夢死了?”
“鬼市里的一些東西別太當真。”祁淵無奈地道:“很時候他們賣的東西很多都是反著來的,你要真想買酒回去,下一次可以去帝都北郊的妖市買,我記得妖市中有一對兒姐妹,她們就是專門賣酒的,在妖市中一賣就賣了兩千多年。”
“妖市?”軒轅天歌聞言一愣,任由祁淵拉著她走,臉上的神色卻帶著幾分茫然。
她連鬼市都是第一次來,更別說什么妖市了。
“帝都北郊的長亭坡就有一個妖市的入口,每個月的一號就會開一次市。”祁淵含笑替她解釋道:“你從前雖然人在帝都,卻從來都不理會這些事,自然就不清楚了。下個月一號我陪你一起去一次,雖說妖市辦得沒有鬼市這么長久,不過里面稀奇的東西倒是也不少。”
“妖市是什么樣的?”軒轅天歌好奇地問道。
祁淵想了想,道:“跟鬼市差不多吧,只不過規模沒有鬼市這么大,而且妖市的規矩忒多,所以除了那些妖族的,很少有外族人會進去。”
“原來如此。”軒轅天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里卻在琢磨著別的問題。
鬼市基本可以確定是祁淵的人在負責了,那妖市又是誰在負責?總不可能是他五姐夫的人吧?想想也覺得不可能,畢竟人間界的通道也是在這十多年才打開的,別說她五姐夫一次也沒來過人間界,就算是他想來也是來不了的啊。
就在軒轅天歌暗暗琢磨的時候,一股陰冷的寒氣沖前方鋪天蓋地地卷了過來,熱鬧的長街上頓時卷起了大風,吹得街上的人都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在下一刻,寒氣消失了,風也止住了,但一個身形高大挺拔,臉上卻戴著一張銀色面具的黑衣男子卻突然出現在了她和祁淵的對面。
喧鬧的長街上突然安靜了一瞬,而后就見這滿街的攤主們紛紛朝這突然冒出來的黑衣男子行禮,語帶恭敬地齊聲喊道:“見過市主。”
市主?
軒轅天歌打量著對面的人,心想這就是連隴鬼市的市主了?
那市主并沒有理會滿大街行禮的人,卻朝祁淵輕輕點了點頭,緊跟著又消失不見了蹤跡。
軒轅天歌偏頭看向祁淵,問道:“找你的?”
祁淵拉著她,趁著滿大街的人還都低著頭,然后趁機帶著軒轅天歌裹進了一團黑霧中離開了這里。
當軒轅天歌再次瞧清眼前的東西后就發現,她和祁淵已經回到了九間坊頂層的那間廂房里,不同的是,原本在露臺外觀舞的毛若錦三人已經不知道又跑哪里去玩了,房間里卻多了先前那個突來來又突然消失的鬼市市主。
軒轅天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人,而祁淵卻將拎了滿手的小玩意兒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回頭對著那位市主皺著眉嫌棄道:“行了,這里也沒有外人,把你臉上的那鬼面具摘了吧。”
聽祁淵同那人說話的語氣如此不客氣又嫻熟,軒轅天歌的眸光動了動。
而那位一直悶著不吭聲地黑衣男子卻在聞言后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而后抬手就揭開了他臉上戴著的銀色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極其年輕又冷峻的臉,劍眉星目,眼神帶著一絲桀驁,嘴角邊又噙著一抹玩世不恭,這人將面具隨意地往桌子上一丟,而后就用著一種極具攻擊性的目光盯著軒轅天歌,滿眼都是打量和探究。
軒轅天歌不動聲色地任他打量,可祁淵卻將臉一沉,順手從桌上抓了一個茶杯就朝他砸了過去,語氣不善地警告道:“鬼龍,再不將你的眼神收斂一些,我不介意剜了你的一雙招子。”
鬼龍?
軒轅天歌心神一動,然后了然了這男子的身份。
在鬼族族人中能叫這個名字的家伙,那就只有鬼族之主的伴生獸了,鬼族的洪荒鬼龍。
同妖族的洪荒妖龍和魔族的洪荒魔龍一樣,都是他們一族中的二把手,比起他們各族的少帝、少主什么的,這些二把手們在族中的地位還要高上一分。
不僅地位比少帝少主們高,輩分也高一輩呢。
所以,當聽了祁淵不客氣地警告后,鬼龍立刻高高地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皮笑肉不笑地斥道:“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從前還管我叫叔叔,如今成年了,翅膀就贏了,居然都直接叫起叔叔的名字來了。”
祁淵聞言臉色一黑,這種黑歷史被當著他家鳳凰的面上給說了出來,祁淵就端不住了臉了。
“叔叔看看你媳婦兒怎么了?”鬼龍說著話,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軒轅天歌,語帶戲謔地道:“你爹暫時還看不著,叔叔替你爹先看看不行嗎?”
鬼龍的輩分壓了祁淵一頭,就算是祁淵再不樂意也無法反駁。
倒是軒轅天歌在瞧見祁淵被欺負后,一雙狹長的雙眸就漸漸瞇了起來,軒轅家的女人向來護短,眼見著這位鬼龍故意仗著輩分欺負她的人,她要是還能無動于衷她就不叫軒轅天歌了。
眼瞅著鬼龍端著一副長輩的模樣,大刺刺地往凳子上一坐,然后朝她招招手,似笑非笑地喊道:“小丫頭過來讓叔叔好好瞧瞧,這小子向來把你藏的緊,今兒好不容易見著了,怎么也得好好看看才行。”
說完還不算,他還扭頭對祁淵虎著臉又道:“小子,沒點兒眼力見么?也不知道給叔叔倒一杯茶水來?”
祁淵面無表情地瞅著他,一動也不動。
鬼龍立刻嗤了一聲,“小白眼狼,你小時候叔叔白對你好了。”轉過臉沖著軒轅天歌又笑了起來,“這小子是個小白眼狼,但小丫頭可以代勞啊,丫頭總比臭小子要貼心些。”
“小丫頭?”軒轅天歌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看上去她是笑得又甜又乖巧,可了解她的祁淵卻是不動聲色地勾起了嘴角,而后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向了還在裝大尾巴狼的鬼龍。
“你在叫誰小丫頭呢?”軒轅天歌笑吟吟地看著鬼.大尾巴狼.龍,一道虛影卻從她的體內慢慢地分離了出來,當那道虛影分離出來后漸漸凝聚實化后,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頓時在這間廂房中炸開。
虛空中仿佛有鳳鳴聲響起,只見原本還跟個大尾巴狼一樣坐在凳子上裝長輩的鬼龍頓時一跳而起,他幾乎是眨眼間就退到了房間的角落里,神色錯愕、目光懵逼地瞪著軒轅天歌身邊多出來的那道身影,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不不不...不是說都轉世了么?怎怎怎...怎么還能分離出鳳凰雌雄體?
因為鬼族的特殊關系,當年除了梵主、殺生佛和被差點滅族的噬魂族外,就只有鬼族的兩個至高者是最清楚混天鳳凰的實力的人了。
不僅清楚混天鳳凰的實力,更清楚混天鳳凰當年在洪荒初始的地位和輩分,說是天道之下,幾族之主之上都不為過。
也是當年混天鳳凰太過低調,不愿上蒼天柱,更不愿受至尊的稱號,否則除了龍族的龍神至尊外,天地間還會有一位鳳族的鳳神至尊。
至尊這個稱呼可不是聽起來好聽,能被稱為至尊者,當年的洪荒中也只有蒼遲和她了,即便是后來的幾族之主在見到他倆的時候,也得稱一聲至尊的。
所以就算是鬼族之主都不太能受得起混天鳳凰的一杯茶,更別說這位鬼族的二把手了。
當屬于混天鳳凰的威壓一出來后,鬼龍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跪,這還是軒轅天歌有意收斂之后的反應,若是她不收斂的話,只怕威壓剛一出現,鬼龍別說跪了,早在還坐在凳子上的時候就直接趴地了。
瞅瞅那一直蹲在軒轅天歌肩頭上的毛團子吧,小家伙都已經癱成了一張餅,水汪汪的大眼睛翻白眼都翻出天際去了。
故意放出雄體和威壓的軒轅天歌依舊笑吟吟地望著躲在了角落里的鬼龍,甜絲絲地問道:“叔叔,還要喝茶嗎?”
鬼龍:“......”
還喝個鏟鏟!
早知道你是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勞資方才就不裝那個逼了。
裝逼不成反被碾壓的鬼龍抖抖索索地看著站在軒轅天歌身邊的那個男版的她,心里直犯嘀咕,而后貼著墻角根慢慢地朝祁淵那邊挪了過去。
大概是眼見鬼龍被軒轅天歌‘欺壓’,祁淵的臉也不黑了,還饒有興味地盯著鬼龍要笑不笑的。
鬼龍剛挪到他身邊就瞧見了他這么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對著軒轅天歌不敢再擺長輩的架子,可對著祁淵卻依然橫眉怒眼,咬牙切齒地道:“小崽子,叔叔以前是真白疼你了。”
“叔叔......”祁淵還是要笑不笑地看著他,將自己的語調拖得長長地道:“是我忘記提醒你了,我家鳳凰的脾氣不大好,還請叔叔見諒。”
鬼龍嘴角一抽,心說這還叫脾氣不大好?分明是一點兒都不好吧,可眼角余光一瞥那邊的軒轅天歌,鬼龍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至于軒轅天歌也見好就收,重新將男版的自己又給召回了體內,又抬手拎過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輕輕往鬼龍那邊推了推,笑道:“喝吧,方才開了個小玩笑,還請別介意。”
鬼龍盯著那杯茶,想要伸手去端,卻又有些不敢。
祁淵見他不動,徑直端了那杯茶,然后他自己給喝了,喝完后才笑瞇瞇地側頭看著他,問道:“叔叔,你怎么突然找過來了?我先前聽侍者說你不是在河中心那邊看著么。”
有了祁淵突然轉移話題,鬼龍總算正常了一些,他抖了抖袖子,再次跟個大尾巴狼似的隔空招來了一張凳子,等他大刺刺地往凳子上坐下后,方才嗨呀一聲道:“那邊也沒什么可注意的,但我聽說你帶著小......”目光又看了一眼笑吟吟望著他倆的軒轅天歌,將到了嘴邊的一句‘小丫頭’又給吞了回去,“聽說你帶著人來了鬼市,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唄。”
說完后他又奇怪地看著祁淵和軒轅天歌問道:“話又說回來,你們怎么會跑來連隴鬼市了?”
“過來處理點兒事兒。”祁淵把話一筆帶過,伸手去拉過軒轅天歌一起落了座后,對鬼龍道:“我們明天就回帝都,想著反正也沒事兒,所以就來鬼市逛逛。我只是沒有想到叔叔你也來了這邊的鬼市,我先前還以為是龍笑在這里。”
“所以......”軒轅天歌聽了祁淵的話后,問道:“鬼市的市主其實是龍笑?”
龍笑這人她是見過一次的,只那么一次,軒轅天歌對那位就印象極為深刻。
“龍笑去了云港。”鬼龍看了軒轅天歌一眼,似回答道:“他才是鬼市負責的人,不過近幾日云港鬼市出了點兒事,所以龍笑趕去處理了。”
軒轅天歌眨眨眼,祁淵倒是問道:“云港鬼市出什么事兒了?”
說起這件事兒來,鬼龍立刻將俊臉一拉,語氣也頗有些匪夷所思:“前幾日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一批小雜碎,居然跑去云港鬼市鬧了一場,聽說當時在鬼市上砸了好些攤子,還傷了好幾個小攤主,最后被云港鬼市的執法隊給控制住了。”
鬼龍帶著一臉的納悶,對祁淵道:“你相信那些鬧事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么?”
“普通人?”祁淵微微一愣,就連軒轅天歌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能進入鬼市的人都是一些精怪或者魑魅魍魎什么的,最低也是有些修為的修士,即便是有普通人誤入了鬼市,沒被嚇出好歹來了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又怎么還會在鬼市中鬧事的?
祁淵不可思議地問道:“都是普通人?還砸了好些攤子和傷了好幾個小攤主?”
能在鬼市做生意的攤主再差也是精怪啊,怎么會被普通人給傷了的?
祁淵同軒轅天歌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事兒恐怕不怎么簡單。
鬼龍頗為煩躁地嘖了一聲,道:“可就是普通人么,但我聽說那些個普通人當時似乎是神志不清,而且力氣大得很,就算是執法隊的人過去都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他們控制。”
“那控制之后呢?”軒轅天歌問道。
“死了啊。”鬼龍一臉晦氣地道:“聽說剛被控制住后,那些家伙都一個接著一個地翻白眼,然后口吐白沫的,沒過幾分鐘就全都死了。你們也知道鬼市里的都是一些什么家伙,好幾個普通人死在了鬼市中那還得了,當天鬼市中有一大半的家伙都瘋了,就算是執法隊在那里都沒能攔住他們,等執法隊好不容易控住場后,那幾個普通人都被生吞活剝地連渣都不剩了。”
鬼龍晦氣地呸了一口,明明長得十分俊的一個人,偏偏就跟一個市井小流氓似的,呲著牙就繼續道:“云港鬼市出了這種事兒,那還得了?所以龍笑那家伙就趕緊過去處理了唄。”
“好好的人怎么會神志不清并口吐白沫?”軒轅天歌疑惑地道:“更何況那些個普通人是怎么進入鬼市的?”
鬼龍攤手一嘆氣:“這我哪里知道,我也是聽下面的人說的,至于具體情況還得等龍笑那邊傳消息過來。”讓話音頓了頓,又一嘆氣,才道:“因為云港鬼市那邊出了問題,還暫時沒查出來原因,所以龍笑擔心其他鬼市也會出一樣的麻煩,卻又找不到讓人來守著,他就只能將我給請來了。在來連隴鬼市這邊之前,我都已經轉了好幾個鬼市了。”
祁淵擰著眉沒說話,看神色似乎是在思忖著什么,他用指尖輕輕瞧著桌面,片刻后淡淡道:“叔叔一會兒聯系一下龍笑吧,讓他查到線索后就第一時間聯系我。”
“也該聯系你。”鬼龍點點頭,“你是鬼族的少帝,也是未來的鬼族之主,這種事情就該你來拿決定。你爹那老頭子自從有了你之后就不太管事兒了,鬼族的什么事兒都甩給我,我盼著你能接手過去都好幾千年了,如今你已經成年了,我這身上的擔子也該卸下來了。”
祁淵聞言點點頭沒吭聲,鬼龍再瞧見他點頭后卻露出了滿意的笑,他一邊笑一邊拍了怕祁淵的腦袋,就跟祁淵還是小時候似的,笑吟吟地道:“等你這個小崽子完全接手之后,我也能同你爹那個老頭子一樣,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祁淵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十分想要打斷他叔叔的手。
軒轅天歌:“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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