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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你是瞧不起誰呢

  天才蒙蒙亮的時候,李靜山就被院子里的大黃的狗叫聲給叫醒了。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后就察覺到了哪里沒對,身上死沉死沉的。

  李靜山微微垂眸一看,結果只瞧見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頂,他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心想毛隊長這個一睡著后就喜歡抱人的習慣怕是改不好了。

  從他第一次跟毛若錦睡在一張炕上的時候,李靜山就發現這位毛隊長有個睡覺喜歡抱人的習慣,起初他還覺得不怎么自在,但漸漸的就被抱習慣了后也沒覺得有什么了,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

  都是大男人,還正好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早上醒來的時候,某個地方也很是有精神。

  他有精神,毛隊長也同樣精神。

  但李靜山的精神都是靜悄悄的,而毛隊長卻是......

  李靜山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抱著他的人睡得迷迷糊糊地就開始輕輕地蹭。

  果然,又來了......

  李靜山繃著身體,安安靜靜地等著,一直等到某人哼哼唧唧地蹭完之后,方才輕手輕腳地掰開他的手和腳,然后再輕手輕腳地下了炕。

  然而李靜山卻并不知道,他剛剛撩開簾子走了出去,躺在炕上睡得正香的人卻無聲無息地睜開了眼睛,一雙微挑的丹鳳眼里全是意味深長的笑意。

  毛若錦瞇著眼睛躺在炕上,聽著院子里的李靜山趕走了跟著他的大黃,然后去了澡屋里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從隔壁的澡屋里傳來,毛若錦微微勾起唇角,然后豎著耳朵聽著隔壁的動靜,神情就跟狐貍一樣的狡黠,并在心里默默地數著數,直到他數到三十九的時候,隔壁澡屋里隱隱傳出了一聲極低的喘息聲兒。

  毛若錦趴在炕上悶聲笑,眼神里全是偷到腥似的得意,狗東西裝得挺像那么一回事兒的,還不是要偷偷摸摸躲去澡屋里偷偷的擼。

  “就是不知道他擼時腦子里想的對象是誰了。”毛若錦聽著隔壁的動靜,用舌頭頂了頂上顎,輕輕地道:“最好是我,否則......”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后又閉上了眼睛睡回籠覺。

  這回籠覺一睡就睡到了十點多,毛若錦才醒過來,且還是被李靜山給叫醒的。

  看著桌上熱騰騰的陽春面,毛若錦飛快地跑去洗臉刷牙,然后一陣風地又卷了回來,端起碗就開始吃,邊吃邊對李靜山道:“我方才做夢的時候就夢到了你做的陽春面,沒想到你還真做了。”

  李靜山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吃,聞言笑了笑,道:“鍋里還有,你慢點吃,別嗆著。”

  “你吃了嗎?”毛若錦抽空看了他一眼。

  “吃了。”李靜山點頭,見他幾筷子下去就吃了大半碗,問道:“還要嗎?我去給端過來。”

  “端端端。”毛若錦跟個餓死鬼似的,嘴里的面還沒有咽下去,就望著鍋里的了,“吃完之后我得進山去了。”

  李靜山起身的動作一頓,他看了一眼院子外,道:“今兒看天氣恐怕要下雨,你要不改明兒再進山吧。”

  毛若錦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的面湯,搖頭道:“不改,早點找到那家伙,也好早點完事兒。”

  李靜山頓了頓,也沒再說什么,轉身去廚房給他端面去了。

  一連吃了兩碗陽春面,毛若錦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饜足地道:“爽!吃飽了,該干活兒去了。”

  看著準備要出門的毛若錦,原本在收拾碗筷的李靜山立刻停了手,他遲疑地又看了一眼外面,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毛若錦詫異地看向他,往常他進山的時候,這家伙可沒說要跟自己一起去的,怎么今兒突然就要一起去了呢?

  李靜山拿過墻上掛著的獵木倉,又從柜子里拿出了兩件雨衣,解釋道:“連隴山有些不一樣,一到下雨的時候,山里的野獸不會躲在洞里,反而會全部都跑出來。山里哪里會有野獸出沒,沒人比我更清楚,有我給你帶路,也免得你會闖過去。”

  連妖魔鬼怪都不帶怕的毛四隊長又怎么可能會怕區區幾只野獸,不過瞧著李靜山那一臉嚴肅的神色,毛若錦的眼中出現了興味,他盯著李靜山看了片刻,而后笑吟吟地問道:“老李,你在擔心我嗎?”

  李靜山看著他,誠實地點頭:“嗯。”

  毛若錦笑得更開心了,但還是拒絕道:“雖然我很高興你這么緊張我,不過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家里吧。野獸見著我也只有跑的份兒,沒什么可擔心的,反倒是你跟著我一起進了山,我會擔心遇見危險。”

  李靜山皺了眉,臉上出現了不贊同的神色。

  毛若錦笑彎著一雙丹鳳眼,突然湊到了李靜山的跟前,語氣帶著一絲輕柔的哄勸:“你乖乖聽話,就在家里等著我,這樣我才會安心。”

  看著湊得極近的毛若錦,李靜山的臉突然紅了一點兒,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閃了閃,道:“那你把雨衣帶上。”

  “好噠。”毛若錦從他手中抽走一件雨衣,笑得輕佻散漫地對他眨了眨眼,“在家等我哦。”

  李靜山:“......”

  默默地看著毛若錦跟只開屏的孔雀似的走了屋門,李靜山悄悄地吐出一口氣,結果還把沒這口氣兒吐完,毛若錦又突然回身看來。

  李靜山又把這口氣吸了回去。

  毛若錦笑吟吟地看著他,然后就見他從腰間上掛著的錦囊里摸出了一塊玉丟了過來。

  李靜山連忙伸手接住,不解地看著他。

  “貼身戴好。”毛若錦笑道:“能保平安的。”

  毛若錦帶著一臉笑容走了,留下李靜山站在屋里,沉默地看著手中那塊白玉。

  白玉質地溫涼,橢圓形的小小一塊,正面刻著一個繁體的‘蘭’字,而背面卻刻了滿面的經文。

  李靜山看著這塊玉,總覺得有些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這股熟悉感究竟是來自哪里。

  院子外的天色暗沉沉的,遠處的天邊已經壓著一層厚厚的烏云。

  毛若錦晃晃悠悠地上了山,看似走得慢慢悠悠,可眨眼間,那一襲月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林間。

  連隴山很大,他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搜了半個山,本想著今日開始去搜另外一半的,卻不想天公不作美,毛若錦進山后才半個多小時,一場暴雨就傾盆而下。

  山林里一下雨,空氣中就多了一股清新的草木香,還混合著一股泥土味。

  毛若錦站在一棵大樹下,看著手中的雨衣,還是沒舍得穿在身上,他將雨衣疊好,裝進了腰間掛著的那個錦囊里,別看這錦囊還沒有巴掌大,可里面卻自帶一個小空間。

  收好了雨衣,他就這樣直接走進了雨里,然而豆大的雨水卻怎么也落不到他的身上,仿佛在他的身體四周,正罩著一層看不見的罩子,將風雨給徹底地擋在了外面。

  “小智障,我昨兒讓你記下的坐標到了沒有啊?”毛若錦漫不經心地看著四周,用手指指尖輕輕點了點手腕上的智腦,語氣帶著一股疑惑,“我怎么覺得走錯路了?”

  他每次進山搜尋的時候,都會一路讓ai記下他走過的路徑和坐標,這樣也方便他之后的搜尋,能避開已經搜尋過的地方。

  隨著他話音一落,智腦ai的機械音便在他腦海中平淡地響起。

  “先生,您并沒有走錯路,而是已經走過了。”

  “走過了?”毛若錦詫異地看著陌生的四周,這才慢慢一笑,“難怪我說怎么覺得這么的陌生呢,好吧,開始刷新地圖了,小智障你記好路徑和坐標。”

  “好的,先生。”智腦ai平靜地回答。

  一個人在山中搜尋總是寂寞的,特別是毛若錦還是最怕寂寞的性子。

  他剛剛下令讓智腦記下路徑和坐標,就立刻又沒事找事兒的跟ai聊了起來,“小智障,你說這林子里陰森森的,待會兒我不會撞見鬼吧。”

  智腦ai負責又公事公辦地道:“先生,據我的數據庫記載,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

  “嗤——!”毛若錦聞言嗤笑一聲,毫不猶豫地吐槽道:“所以你的名字才叫做小智障,若世間沒有鬼,那你家先生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智腦ai難得的卡了一下殼,差點出現代碼絮亂,在一陣恍恍惚惚中,最后才憋出一句十分智能的話:“先生,我們可以跳過這個話題,進行下一個話題嗎?”

  因為跟自己設計的程序相駁,ai不想進行這個話題了,萬一待會兒正出現了代碼混亂,它會徹底死機的。

  毛若錦被它這話給逗笑了,一邊漫步于大雨中,一邊從善如流的換了話題,“那好吧,咱們換一個。”

  “先生請說。”ai仿佛松了一口氣。

  毛若錦瞇起一雙微挑的丹鳳眼,眼里閃過一抹狹促的光,問道:“那你說李靜山對我到底有沒有想法?”

  “您指的想法是?”ai遲疑地問道。

  “就是他想不想跟我處對象。”毛若錦輕笑道:“對我有沒有興趣。”

  ai聞言后又卡了一下殼,平板的機械音出現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先生,我無法查探到李靜山的情緒和生理數據,所以也回答不出您這個問題。但是...李靜山對您有沒有想法我不知道,您反正是對他很有想法的。根據早上您身體的數據反饋來看,您對他有生理需求,而且......”

  不等它把自己的分析數據說完,毛若錦立刻出聲打斷了它的長篇大論,“行了,我不用你給我分析身體數據。”

  “好的。”

  ai安靜了下來,毛若錦也不再開口拿它解悶子。

  人工智能就是人工智能,它就算再怎么智腦,那也不是人,逗起來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毛若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小智障,給我接通臧六的語音鏈接。”

  他不想逗小智障了,還是去逗臧六更有趣點兒。

  智腦ai立刻找出臧六的通訊后,然后發了一個語音請求過去。

  臧六那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都沒有接通。

  毛若錦一邊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一邊耐心地等待,然而他沒有等到臧六那邊接通,發出去的語音鏈接卻突然斷開了。

  并不是長時間沒人接通而自動斷開的那種,而是像進入了沒有信號源的地方,突然斷開了訊號。

  毛若錦在心里輕輕喚了一聲小智障,平時只要一叫就會立刻回應的智腦ai就跟死了一樣,無聲無息的。

  clewx.發最快這種反應......

  他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倏地收斂,看著四周的目光更是警惕了起來。

‘沙沙沙  嘩啦啦的大雨中多了一種奇異的輕響聲,如同整個林子里的草木都在搖晃而發出的聲音。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開始向著他的方向聚集,毛若錦停下腳步,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卻在數秒之后,他猛地一翻右手,掌心向下,唰唰幾道破風聲,數根血色的紅線自他掌心里穿透肌膚射了出來。

  那細如發絲的紅線,卻并鋼鐵還堅韌,破體而出之后,快若閃電地扎進了地底。

  幾滴鮮血從毛若錦的掌心順著紅線滑落,他卻一點兒都不在意般,右手扣住那數根紅線,而后猛地用力一拽,只聽轟地一聲悶響,以他為中心的四周,濕漉漉的地面生生被扎進地底的幾根紅線給生生拔起。

  泥水四濺中,毛若錦身形一動,轉眼間:飄落在了一顆大樹的樹干上,他的右手中依然拽著幾根紅線,俊俏的臉上還噙著一抹似笑非笑,語氣輕佻又緩緩地道:“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就不用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吧?你是瞧不起誰呢。”

大熊貓文學    大佬她一直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