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你豁得出老臉,又是端盆又是洗腳,做飯洗衣樣樣都干,師祖他老人家才收了你。”
藥童一邊一邊樂,結果又挨敲了一下,可盡管挨敲了,他還是摸著腦袋直樂呵。
李老嘴皮子動了動,也不知咒了啥,反正挺生氣挺沒面子的,抬手又想揍這小子。
可惜藥童躲了,藏到余夏兒身后。
李老這口氣咽不下去,擼了袖子,非要揍結實了不可。
正鬧騰著的時候,屋里頭傳來了一陣‘突突突’的聲音,特別悠長。
藥童一全疑惑:“這啥聲啊?”
相比之下,余夏兒卻是放心了,對李老道:“老師兄,咱是不是該走了?回去我就拜師門,好早點讓你放心。”
見藥童站在那沒動,李老趁機敲了他一下,這才滿意地收回手。
“走吧,師父他老人家好吃,你買只雞買只鴨,再來幾個豬蹄子。”李老道。
余夏兒照做,出了衙門就去買東西。
都買的現成做好的,雖貴了一些,但能省不少事。
回到醫館,李老帶她到一幅畫跟前,指著畫像對余夏兒道:
“這就是我師父,以后就是咱倆的師父,你把東西都擺好了,點上香,就磕個頭吧。”李老道。
余夏兒盯著畫像,越看越是眼熟,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師兄,咱師父啥時候過世的?”余夏兒問。
“不知道。”李老沒好氣道。
“啊?”余夏兒有些傻眼,一臉不解。
李老將香點燃遞到她的手上,道:“我已經有五十多年沒見過師父他老人家了,也差人找了五十來年,但就是連個影子都找不著。我猜啊,大概啊,師父他老人家已經…歸西了吧。”
到最后,還生氣地伸手掰了一只雞腿,恨恨地咬了一口。
余夏兒:…
所以講,并未確定人死沒死?
“那師父他老人家若然還活著呢?”余夏兒道。
“活著跟死了有啥區別?五十來年都沒露頭了,何況…”李老一邊吃著,一邊用手指頭算了算,
“他老人家若活著,現在至少得有一百四十歲了吧。就這歲數,呵,都夠一般人死兩回了。”
“不過話回來,我拜他為師的時候,他就畫上的樣子,跟了他十五年,他的樣子就好像沒變過似的。”
余夏兒:…
所以講,她這師父是死還是活著的?
盯著畫像看了一會兒,余夏兒手上的香實在插不下去,干脆就塞到藥童手里,也伸手掰了一只雞腿吃。
“師兄,我覺得吧,咱們師父可能沒死。瞧他這畫像就能猜得出來。”余夏兒道。
“這畫像倒是與他有九成相似,差那一成是因為這畫像是個死物。不過你打哪看出來他沒死的?”李老一臉好奇。
“師兄,你仔細看看,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是一副王八相?正所謂千年王八萬年龜,師父他老人家肯定長壽。”余夏兒無比認真地道。
“……”李老。
“……”藥童。
就沖你這話,師父(師祖)他老人家就算是死了,也得從棺材里爬出來,先教訓你個不孝徒兒一頓。
最后那把香貢獻給厲代祖師爺了,在沒確定陸清玄是否真的死了之前,大概是不會上香了。
不過余夏兒這個師妹,李老算是收下了。
收了師妹,也不能只做做樣子,李老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都給拿了出來。
“瞧到這些沒有?師父他老人家留下的,是我要是能把這些都看懂了,趕超他老人家不是問題。”
李老拍了拍身上的土,“可惜我資質有限,一輩子都快過去了,也只看懂了三分之一。其中有好幾本,我也就翻了幾下,感覺就跟看書似的,實在整不明白。”
順著李老所指,余夏兒手伸了過去,將‘書’拿起來。
打開后看了看,也是一臉蒙圈。
李老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樂呵道:“樣兒,是不是也看不懂?”
余夏兒也不是一點都不懂,至少知道這是一本丹書,只是光最淺顯的提煉之術,就將她難倒了。
甚至連何為精神力,她也不甚理解。
也不是她沒聽過,有關于‘精神力’這三個字,她真是沒少聽的,字面上的意思她也都懂。
可讓她運用精神力,她卻是一臉懵逼。
默默地將‘書’放了下去,拿起另外的書來看。
果然除了書以外,別的她都能夠看得懂,甚至很多李老都看不明白的,她也都懂。
細著挑了幾本,她打算帶回去看。
“書你既然拿了,就要保管好,這些可都是孤本,可沒有多的,弄丟了弄壞了,可就等于是失傳了。”擔心余夏兒吊兒郎當,沒把書放心上,李老警告了一番。
“回頭我都抄一份,把孤本都還你。”余夏兒道。
李老嘴角一抽,想孤本就要孤著,才能顯示出它的珍貴。
可師妹要抄一遍,好像也沒毛病。
余夏兒道:“這世上啊,就是因為有好多東西都是獨一份,獨一無二,才會漸漸失傳的。”
為了表示它的珍貴,而不去多創造出來一些,這種做法余夏兒覺得有點傻。
不過古人就是如此,為了不讓自己的手藝流傳出去,通常都是這么干的。
不斷代還好,斷代了就失傳了。
“你放心,我抄了只會自己看,不會傳給別饒。”余夏兒想了想又保證道。
李老吊起來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這些是藥谷傳承,萬萬不可流傳出去,否則他就是藥谷的罪人。
看著色不早了,余夏兒就打算回去。
“不住一晚?”李老開口挽留。
“不住了,家里頭正忙著呢,我得回去盯著。”余夏兒心將書裝自己挎包里,又對李老道,
“我家正建著房子呢,就在龍霧山腳下,六七十平的二層樓,樓上樓下都各有兩個房間,你師徒二人要閑著沒事,可以到我那里去溜達幾圈,住上幾。”
李老皺起了眉頭:“龍霧山腳下會不會太危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