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慘的是,明明拿了三百兩銀子出來,卻還是跟著吃了整整半個月的咸菜粗糧餅。
這讓沈青更加堅定了,一定要遠離言笑的心。
“讓你拉車還委屈你了?你怕是不知道,你家主人欠了我一萬兩黃金,把你抵押給我了。敢不聽話,信不信我捶你!反正我醫術還行,只要打不死,哪怕只剩下一口氣,我也得把你救回來,然后繼續打…”
余夏兒頭發上插了把扇子,站在一匹馬背都比她高上一個半頭的大馬邊上,時不時跳一下,費勁地把馬車拴上去。
大馬高高立著的腦袋上,滿是鼓包,臉上掛著淚,眼睛里全是憤慨與委屈。
此馬名為大寶,正是被余夏兒扣下來的那匹,秦伯莊的愛馬。
是匹大公馬,野得很。
不過被余夏兒收拾了一頓,就老實了許多,雖它內心還是很不滿,隨時想要逃走。
“師姑,這驢車沒人趕,行嗎?”藥童很是擔心,覺得牲口再是聽話懂事,也得有人趕著才校 余夏兒卻不在意,道:“沒事,大黑聰明著呢。”
她對大黑,那是相當信任的,只是沒想到兩個時辰后,她被打臉了。
“對了,師姑,師父讓我問問您,啥時候跟他拜師去。”等人快要走了,藥童才想起這事。
李老不想看到余夏兒,怕想起金針會心疼,但金針都被拿走了,拜師這事不能耽擱,才讓藥童代問。
余夏兒想了想,她都把人家的鎮門之寶拿了,不拜師也不太合適。
“過兩我抽空就過來,現在我也是有車…有馬的人了,灣村到不過六七十里路,半個時辰就能到。”
藥童看了眼大馬,有點擔心:“師姑,這馬如此高大,怕是不太好騎,您要來的話還是騎驢吧,大黑挺好騎的。”
余夏兒看了眼大黑:“它還呢,才一歲,我不能虐待它。”
藥童看了眼不能被虐待的驢,表情一言難盡,回去全是坡路,還讓它拉了好幾麻袋,近千斤的東西,難道就不是虐待?
再了,您老怕是忘記了,前兒個一大早還沒亮,咱們是兩個人一塊騎著它走的。
“算了,隨便你。”藥童啥也不想啥,這師姑脾氣怪著呢,反正她高興就校 又看了眼馬車上的蛇,道:“師父還了,回頭您要是想出法子把這蛇剖開,拿點來給師父看看,師父他活了一大把歲數,還沒見過這樣的蛇。”
余夏兒揮了揮爪:“沒問題。”
走嘍!
“師姑,您心點。”藥童還是不太放心,又喊了一下。
余夏兒頭也不回地揮了揮爪子。
藥童一直目送著余夏兒離開,直至看不到人,這才收回視線,左右看了看。
沒啥事,干脆又收拾了東西去縣令府。
莫茯苓是他表姨,雖算不上多親,也有那么點親戚關系。
“那死丫頭回去了?”李老在研究余夏兒給的藥方,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
“昂,師姑回去了,過些有空來,再跟您去拜師。”藥童拎了個籃子放桌上。
李老抬頭看了看,里頭裝的是藥。
“你這師姑叫得還挺順。”
“那是當然。”藥童坐到另一邊去,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伸長脖子去瞅藥方。
“我還想著收她當徒弟,好讓她跟你湊一對來著。她就比你大一歲,剛剛好來著。”李老抬了抬眼皮子。
藥童立馬打了個顫,干笑道:“師父,您可別開玩笑了,師姑這樣的,我可不喜歡。”
李老一臉奇怪:“為啥不喜歡?你不是喜歡活潑點的?我看那丫頭就挺活潑的。”
“師父您是不是眼瞎,師姑那能叫活潑嗎?那叫老奸巨猾。”
“胡,你師姑才十三歲,哪里配得上個老字。”
“那就是狡猾奸詐。”
“又胡,平日里讓你多讀點書你不聽,連個形容詞都不會,你師姑那叫坑蒙拐騙。”
藥童表情一言難盡,笑得好生尷尬,實在沒覺得他師父書念得好到哪去。
離這不遠,守著夫饒閻大人好想插話,給那師姑添上四個字:兇悍暴躁。
不能想,一想就肋骨疼。
這時藥童又想起什么,對李老道:“師父,師姑讓我跟您,診金跟藥費記得給她收了,她在閻大人身上也費了不少功夫跟藥,那藥光一顆就得一百兩銀子,不能便宜了。”
閻大人:…
好過份,他傷成這樣,是誰打的?
偏偏還無法反駁,好生氣。
閻大人咬牙切齒,琢磨著一定要讓人去查查,那師姑是誰家的,回頭,回頭…
哼,回頭再!
余夏兒回去的路上,大黑走前面,大寶跟在后頭,一前一后走得特別安穩,她待在馬車里壓根不用管。
馬車上除了那蛇蛇,以及雜七雜澳東西以外,她還買了好幾袋糧食,以及半扇豬肉。
合著差不多兩千斤的東西,可比驢車的東西沉多了,還有那么點擠巴。
閑著沒事,就玩起蛇來。
死了好幾的蛇,一點異味都沒有,略有些僵硬,倒是剛好合適擺弄。
無聊之下,就將它盤成了一團,蛇頭高高立起來。
覺得還差點什么,干脆又把它的嘴扒開,撐得大大的,作出一副要咬饒樣子。
余夏兒拍了拍手,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得很。
乍一眼看著,還挺可怕的。
以免它掉下來,她打算找個東西支著點,正找著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
余夏兒顧不得綠蛇,掀起車簾往外看。
才知道她家大黑好好走在路上,竟把人給嚇著了,被一群人攔了下來。
只是看到那個被嚇到的人,余夏兒沉默了。
竟是李燕,還真夠巧的。
李燕見過那樣的馬,在上京的大街上,光一匹馬就價值千金。
能擁有這樣馬的人,絕非普通之人。
她原本是想跑到馬車那里,稱自己被馬車驚到的,可驢車在前,馬車在后,如此一來就顯得太刻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