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朕走的很急,只顧得上囑咐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連日常用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可見事情的嚴峻性。
韓長淵開車送他去,一路上,蔣朕陰沉著臉吩咐,“上面派來的人,你只管指使,不用根他們客氣,要是有不聽招呼的,你更不用給誰留面子!”
韓長淵知道這次五爺被氣狠了,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這要是放在古代,妥妥是要造反的節奏,他連勸都不敢勸,恭敬的都應下來。
“我這一進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出來,封少卿和杜衡怕會做兩手準備,搞了這么一出針對我,很可能會趁我不在對夭夭下手,你務必要保護好她,少一根汗毛都不行!”
“是,五爺!”
“甭管誰的人欺負夭夭,你都可以先斬后奏!”
“是,五爺…”韓長淵以為蔣朕還在為那一次他閉關后葉桃夭被杜瑤和齊悅欺負的事兒耿耿于懷,于是寬慰道,“五爺放心,這次不敢再有人給少夫人添堵了,杜斯年自身難保,齊悅和杜瑤就沒了屏障和依靠,她們掀不起什么風浪來了,至于封家,封少乾還躺在醫院,也顧不上別的事兒。”
“可有時候,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啊…”蔣朕繼續說下去,眉頭皺著,“而且齊家還在,保不準會被齊悅利用,齊悅可能沒什么精力再折騰別的,但杜瑤那個瘋子就不好說了。”
韓長淵神色一凜,不敢再掉以輕心,“您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護少夫人安全。”只要人在景園,安全系數還是非常高的。
蔣朕點點頭,身子往后一靠,疲態盡顯,“你說,我這些年做了那么多事兒又有什么用?關鍵時刻,竟然連媳婦都護不住。
韓長淵竟然聽出幾分心灰意冷來,忙勸道,“五爺,您不能這么想啊,要不是有您在,少夫人哪有現在的安穩日子過?雖說之前是有幾次兇險,但您也都護住了,若不然,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兒,您對少夫人而言,絕對是擋的起任何風雨的。”
蔣朕聞言,卻晦澀的道,“可那些兇險也皆是因我而起,若沒有我…”
“五爺,若沒有您,少夫人也不會在感情方面臺順利的,自古紅顏薄命,長得好看的女人要是背后沒人護著,十有八九會淪為有錢有錢人的玩物,就憑少夫人的容貌,葉家還護不住,所以她能遇上年,可不是災,是福氣。”
聽到這番話,蔣朕總算從短暫的沮喪里醒過來,長舒出一口氣,笑道,“遇上她,也是我的福氣,剛才是我著相了,那說得對,我會盡我所有護著她,為她擋住任何風雨,以前可以,現在更可以,誰來都不怕。”
“您這么想就對了!”韓長淵見他想通了,暗暗松了一口氣,轉了話題問道,“五爺,這次招您去解決的問題,是根杜衡和封少卿有關嗎?”
太深的東西他不能問,以他的身份,擦邊球打聽一點還是可以的。
提到這個,蔣朕的神色就冷下來,“雖然沒有證據,但除了他們,還會有誰?”
韓長淵道不解的問,“不管是杜衡,還是封少卿,他們都沒有這本事吧?是從哪兒網絡的高手?”
蔣朕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擅長此道的高手在并不稀奇,你看杜若,若不是我遇上,也想不到他的水平與我不相上下…”頓了下,才黯然道,“杜衡畢竟在部隊里待過,深諳某些規則,有他在一旁指導,再有厲害的技術支持,也怪道我們的系統會被攻擊成功,他知道某些漏洞在哪里,可以說事半功倍。”
韓長淵恨聲道,“他這跟叛國有什么兩樣?”
蔣朕沒說話,杜衡的初衷應該是為了給他找麻煩,挑釁有關部門,或者還有某種隱秘的刷存在感的意思,他詐死了,藏的嚴嚴實實的,卻又矛盾的不想被人徹底忘記,這才一次又一次的攻擊有關部門的系統,攻擊后,確實給工作帶來很多的麻煩,也造成了一定的混亂,可要說叛國?
倒也沒有,因為涉及到隱秘的東西,都沒有丟失。
韓長淵把蔣朕送到地方后,看著他進了大門,才折回景園,回來的時候,就不是一個人了,身后帶了一支隊伍,足有二十個,穿著便衣,但一看那氣勢,就知道是職業軍人,還是精英團隊。
有他們在,景園更是固若金湯,連只蒼蠅都甭想飛進來。
金元蓉和霍宜之來過兩回,一是陪她,二也是委婉的開導,怕她心里不舒坦,順道跟她說了些蔣朕的近況,關于工作,她們也不知道,那都是涉密單位,只了解一點生活方面的,這還是因為有蔣老爺子在,才能從側面打聽一下。
葉桃夭知道一切順利,也就放心了,她幫不上別的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不給他添亂。
所以在葉子衿來看她,跟她說葉美玲生了孩子時,她也沒想著去醫院探視,只讓大姐幫著隨了份子,不算多,卻也不少,一萬塊。
當然這一萬,對于她如今的身家來說,就顯得太少了點,但葉桃夭一點不看好葉美玲的婚姻,要不是孩子是無辜的,跟她有間接的血緣關系在,她連這一萬都不會給。
葉子衿用她一樣,也包了個一萬的紅包,葉繼宏和駱嘉和又回了國外,聽到消息后,倒是沒隨錢,而是準備了一副小孩戴的金鐲子,這比起錢來,更顯誠意。
葉子衿去了醫院,看過葉美玲后,就回到景園跟葉桃夭吐槽,“你是沒見馮家人的那幅嘴臉,虛偽又勢利,跟這樣的人家做親戚,我都覺得寒磣,不就是生了個女兒嘛,見了我話里話外得抱怨,你說,這不是擠兌咱們家嗎?咱家都是女兒怎么了。吃他們馮家的米了?”
“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一家的德行,跟他們生氣,犯不上!”葉桃夭一邊走,一邊賞花,自從三個月后,她就增加了活動量,每天早中晚都要在花園里走一圈,為了安全,身邊一般不離人,這會兒也是,韓長淵不遠不近的跟著,聽著姐妹倆閑聊。
葉子衿嘆道,“我也知道犯不上,可還是忍不住,你是沒見,你見了也得氣,我是去送錢隨禮的對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上門逼債的呢,一開始見了我臉色還湊合,哪怕笑的假惺惺的呢,可見到我拿出紅包后,那臉就拉下來了,大概是想不到咱們只隨了那么一點錢,呵,一般的親戚隨一萬都是厚禮了好么?他們哪來那么大臉,居然陰奉陽氣的暗示豪門之間的人情往來,遇上這種生孩子的喜事兒,就算不送套房子,給的禮金也得幾十萬才算是能拿得出手去,一萬塊,就是打發叫花子,你聽聽,這是人話嗎?送禮都送出仇來了。”
葉子衿運了運氣,繼續道,“最讓人無語的是咱爺奶和二叔一家人的態度,那才是搞笑呢。”
葉桃夭道,“他們是不是還站在馮家那邊指責我們摳門了?”
葉子衿郁郁道,“是啊,爺爺要臉,沒直接那么說,可奶奶就沒什么顧忌了,說咱們如今家大業大的,就給一萬塊,那不是隨禮,是打臉羞辱人來了,二嬸也夾槍帶棒的刺了好幾句,當時三叔也在,他事先問過我,所以跟咱們隨的一樣多,也被譏諷了,臉色比我還難看。”
“那他們都隨了多少?”葉桃夭隨口問了句。
葉子衿嘲弄道,“爺奶買了個金鎖,金光閃閃的,關鍵是老沉老沉的,比我提爸媽買的金鐲子可豪氣多了,真懷疑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戴,至于二叔,聽說是包了八萬八的紅包,最有意思的是葉明珠,你猜她給了什么?”
葉桃夭挑眉,“難道是一套房子?”
葉子衿嗔她一眼,“葉明珠再燒包,也不會那么大方,不過,她的確出了點血,送了一套首飾,說等孩子大一點的時候戴,我去的時候,還特意打開給我炫耀了一番,是玉石的,大概能值個幾十萬。”
葉桃夭好奇的問,“她竟這么舍得?這是一夜暴富了?”
葉子衿噗嗤一笑,“你可能沒關注娛樂圈的消息,咱這個堂妹啊,怕是要火了,她最近簽了一部網劇,聽說是很熱門的小說改編的,請了不少大牌明星助陣,背后的投資商也大有來頭,所以,給她的片酬很高,不過,這套首飾應該不是她買的,而是慷他人之慨。”
葉桃夭又不傻,一下子就想到葉明珠投靠的那位金主身上,語氣頓時淡了,“是那個男人送她的吧。”
“嗯,我掃了眼盒子上得品牌標志,是那個男人旗下的公司。”葉子衿想到網上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嘆了聲,“有這樣的堂妹是挺丟人的,當人家小三還理直氣壯,比小姑那種上趕著的都無恥,偏她還打著愛情的旗號,更叫人笑話了。”
葉桃夭道,“以后咱們跟她遠著些就是,丟人也只是丟她的,我們行得正坐的直,不怕別人講究。”
葉子衿點點頭,“也只能這樣,幸虧這是在帝都,要是擱在過去的農村,家里出了這么個姑娘,其他堂姐妹的名聲都得跟著被毀了,誰也甭想嫁個好人家。”
“她這樣,爺奶都不反對是吧?”葉桃夭問。
葉子衿無奈的道,“聽說一開始也罵過,后來見能賺大錢就不再吭聲了,至于二叔二嬸更是早就默許的,在他們眼里,只要能出名,當小三一點都不丟人,還說哪個女明星上位走的不是這條路?只有葉宗寶反對,可他性子軟弱,說了壓根不算。”
“二叔那家人,也就這樣了。”
“是啊,也就這樣了。”
雖然不指望他們能多有出息,但葉桃夭也不想被他們所累,所以,在送走葉子衿后,她讓韓長淵幫著去查一下葉明珠和她的金主。
韓長淵很敏感,立刻就問,“您是懷疑葉明珠被當成打擊您和五爺的靶子了?”
葉桃夭冷笑,“不止她,還有我小姑,她們都是葉家女,她們名聲不好聽,肯定會累及到我身上。”
韓長淵深以為然,時下就是這樣,自身再正,可家族里有不正的兄弟姐妹,一旦他們出了丑事,那這個人再正,也會被質疑被嘲弄,這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無奈之處。
葉明珠和葉美玲得事情都不難查,兩天后,韓長淵就給葉桃夭帶來了消息,葉美玲得不用說,雖說是葉美玲主動攀附上的馮家興,但后來就有杜瑤的手筆了,包括利用和輕賤葉美玲,讓她舍不得馮家這塊肥肉,卻又輕易得不到,越陷越深,最后連尊嚴都舍了去,成了帝都豪門圈里的笑柄,提起她,都要隱晦的暗示一下,那是葉桃夭的親小姑,看看,活的有多不堪。
“…之前確實有杜瑤的指使,馮家興才敢那么做,現在杜斯年倒了,杜瑤也沒了依仗,馮家估計也不會再聽話,但要說立刻就把葉美玲捧起來也不可能,這次她生產,馮家人倒是大張旗鼓,看起來十分重視得樣子,可一看生下來的是女兒,就有些兜不住臉色了,對孩子還好,請了倆月嫂伺候,但對葉美玲,就輕慢了!”
“她還是執迷不悟?”
“是,她好像根本不在乎馮家的態度,是要能嫁進去就行,而馮家確實答應了,連婚期都定了。”
“什么時候?”
“滿月后。”
葉桃夭扯了下唇角,“可真是有誠意,葉明珠那兒呢?”
“葉明珠的金主叫鄭金榮,祖上是做金銀首飾的手藝人,后來開了金店,到鄭金榮這一代時,發展成珠寶公司,這個人沒讀過什么書,但很有些生意頭腦,所以旗下的公司越做越大,賺了不少錢,葉明珠現在拍的那個網劇,就是他投資的。”
“他跟杜家或是封家有來往嗎?”
“少夫人英明,這個鄭金榮跟封家還很有些關系,”韓長淵說到這里,面色古怪,“他現如今的妻子是第二任,跟封少仆曾有過親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