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桃夭之前沒往那個方向想,現在被醫生這么一提醒,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她生理期的確推遲好幾天了。
手下意識的覆在小腹上,心跳不受控制的急促起來,她難道是真的懷上了?
蔣朕這會兒也慢半拍得意識到了什么,雙目發亮,聲音發抖,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你,你是說…”
也許是太過在意緊張,那幾個字他竟然不敢說出口。
醫生笑著道,“得檢查一下才能確定。”
“那還等什么?趕緊查啊!”蔣朕催促著,臉上都似在發光。
醫生卻尷尬的道,“我,我沒帶試紙,我以為…”
他來的匆匆忙忙,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兒,哪會往懷孕上想?
“那趕緊回去拿!”
“好,好…”
醫生悲催的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去拿測孕試紙了,他一走,蔣朕就半蹲在葉桃夭跟前,緊張又興奮的把臉貼到她小腹上,抑制不住激動的道,“夭夭,我們有孩子了,我要當爸爸了…”
葉桃夭也激動,但沒他這么夸張,含笑推著他的頭,“還沒確定呢,萬一不是,你可是空歡喜一場了。”
“一定是,我有預感,而我的預感從來沒出過錯,你一定是有孩子了,我們倆的孩子!”蔣朕抬起頭看著她,欣喜若狂。
葉桃夭被他的情緒感染,心頭的歡喜也汩汩的往外冒,忍不住犯傻的問,“若真有了,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蔣朕摩挲著她的小腹,動作輕柔,目摟期待,“十個月,不,再九個月,我們就能見到他了,夭夭,我現在好開心,覺得人生已經圓滿了,再無遺憾!”
“你的圓滿,是只生一個啊?”葉桃夭眉目含笑,“我以為要湊個好字呢。”
蔣朕道,“說不定這一次就能兒女雙全了。”
“…”龍鳳胎啊,還真是敢想。
七八分鐘后,醫生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一次性拿了好幾種測孕試紙讓葉桃夭挑,蔣朕都攥在手里,“選什么選?都用一遍,保險!”
醫生,“…”
真用不著這樣!
葉桃夭也有點無語,卻沒制止,由著他扶著自己去了洗手間,見他還要留下看,這才羞惱的的把他推了出去,倆人就算關系再親密無間,可也干不出當著他的面就小便的程度。
蔣朕在門外等得抓耳撓腮,心急如焚,不停的追問,“夭夭,好了嗎?我能進去了嗎?你要不要緊吶?不會再吐吧?那試紙夠不夠用啊…”
葉桃夭被他問的頭疼,看到試紙有了反應后,就把他喊了進來,他盯著那明顯的兩道杠,聲音發顫,“這,這是懷上的意思,對吧?”
葉桃夭點點頭,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空歡喜一場,算算日子,才三十多天,就能測出來,看來受孕的日子比較靠前,現在是七月初,生的話,要明年正月里了。
因為葉桃夭懷孕,倆人原本打算在島上度蜜月的計劃就得變了,島上雖然有醫生在,但檢查設備并不完善,蔣朕不放心,堅持要回帝都做個全面檢查。
葉桃夭雖覺得沒必要,也只得應了,誰叫剛晉升為準爸爸的某人緊張的都要焦慮癥了呢。
說走就走,蔣朕是一點都不耽誤,吃過早飯,就收拾好行李上了飛機,其他來參加婚禮的人早已離開,蔣家人也以不打擾倆人度蜜月為由走了,所以飛機上,除了飛行員和韓長淵,就他們小兩口。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懷孕的時候吧,葉桃夭什么異常感覺都沒有,這一查出來后,就覺得稍微多活動一點便感到累,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的沉重,頭也隱隱有些暈,這些都還能忍,最要命的是,不能喝白水了,含進嘴里都惡心的想吐,好在,喝牛奶和果汁沒反應,不然孕期她得靠輸液活著了。
時至今日,她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準媽媽的辛苦,以前別人如何說母愛偉大,對她而言,認知終究淺薄,現在,她是真明白這話的滋味了。
一上飛機,她就去臥室躺下了,蔣朕寸步不離得陪著,仿佛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蔣朕坐在床邊,化身老媽子,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倒也不像是說給她聽,更多還是自言自語,“家里的裝修得再重新收拾一下,那些邊邊棱棱的我得修,不然磕碰著你怎么辦?還有地毯,得都鋪上才行,對了,最重要的是飲食,孕婦吃什么好呢?我得找專業人士去咨詢一下,最好列個清單出來,還得看你吃了會不會吐,喝水還是個大問題啊,就算能用牛奶和果汁代替,但總不喝白水,會不會上火啊?”
葉桃夭聽著聽著,就昏昏欲睡了,不是她不重視懷孕的事兒,而是有他在,她完全插不進手去。
回到帝都,倆人就先去醫院做了個全面檢查,不出意外,各方面都正常,蔣朕拿著厚厚一摞報告單心里踏實了。
只是這么一來,葉桃夭懷孕的事也就瞞不住了。
醫院的同事知道后,都給她發消息道喜,何雪凝打電話過來時,比她這個準媽媽都激動,“夭夭,你這運氣簡直逆天啊,剛結婚就傳出喜訊,那些羨慕嫉妒你的人這下得更眼紅了。”
葉桃夭道,“我也沒想道,就是趕巧了,原本沒計劃這么早就要孩子的…”
“咱有一說一啊,剛結婚就要孩子是不妥,最起碼兩口子得適應個一兩年,戀愛時的男女都是幸福的看不到對方一點瑕疵,可結了婚什么缺點都藏不住,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牽絆,萬一發現結婚不合適也不好再離,弄的不上不下的最煩人,但這些道理適用于尋常人,于你就不同了…”
“你嫁的是蔣朕,蔣朕是什么人啊,壓根不需要結婚后再考驗合適不合適的問題,所以,你這孩子要的沒有半點后顧之憂,且非常給力,蔣家那樣的門庭,肯定非場盼著你開枝散葉,剛結婚就有了,這是多大的功勞啊,你公婆知道了,還不得稀罕死你啦?”
葉桃夭聽的哭笑不得,“哪有這么夸張?”
“相信我,我是過來人,當初要不是有小橙子在,我公公能同意韓浩坤娶我進門?”何雪凝毫不避諱談論這一點,“要不怎么有那么多貪圖富貴的女人想靠孩子上位呢,孩子,絕對是敲開那扇大門的利器,為了有個孩子,母憑子貴,手段層出不窮,你多看看娛樂八卦就知道了。”
葉桃夭沒興趣,跟她聊了一會兒工作,就掛了電話。
之后,蔣家人就打了電話來,態度自不必說,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到那邊的歡喜和激動,霍宜之細細的囑咐了她一番,連蔣老爺子都關切的問了她幾句,金元蓉更是表示要過來看她,被蔣朕攔下了。
有他在,他媳婦兒就不用別人照顧。
金元蓉又想讓他們小兩口搬到大院去住,也被蔣朕拒絕了,理由也很簡單,瓏湖苑這邊的房子離著醫院最近,葉桃夭上下班方便。
是的,葉桃夭就算是懷孕了,也沒想過就安心在家待產,最起碼得堅持到八個月左右,醫院里的女同事大多都是這么過來的,沒道理她就嬌氣的受不住。
對此,蔣朕倒是沒說什么,但背著她偷偷給齊行打電話,讓他適當的照顧一下,還是得不動聲色的那種,作為回報,他給第一醫院捐一座病房大樓。
這樣的財大氣粗,齊行完全拒絕不了,他目前雖說已經回了齊家,幫著打理齊家的事物,但第一醫院副院長的職務還在,這個主還是能做的。
他私下找了趙明誠,把蔣朕的意思一說,趙明誠就答應了,齊行還挺意外,要知道,趙明誠可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讓他徇私可不容易,他還沒提蔣朕要捐病房大樓的事兒,怎么就先點頭了?
趙明誠見他疑惑,笑著道,“覺的奇怪?呵呵呵,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啊,葉醫生雖說是咱們醫院的醫生,要受科室得約束,但人家還是蔣先生的妻子,說句張狂的話,她要什么沒有啊?富可敵國,哪還需要出來上班?就是舍不得學了五年的醫學想當醫生,那也用不著來咱們這里上班,蔣先生難道不能給她建一所醫院?就蔣先生那實力,什么規模的醫院建不出來?”
“說白了,人家能來咱這里上班,都是咱的造化,特殊對待一下還不是應該的嘛,再說葉醫生自從到病房工作后,就兢兢業業,還真沒享過什么特權和便利,反倒是給了我們科室不少好處,就人家結婚那次,包吃包住,唉,我們科室今年的旅行福利都省出來了。”
“還不止這樣…”趙明誠壓低聲音,“我們離開時,人家給的那個伴手禮,你猜值多少錢?”
齊行沒去,之前因為齊瑞的事兒,齊家跟蔣朕的關系有些微妙,為了避嫌,他就沒隨禮,自然也就沒去關注別的。
趙明誠語氣復雜的道,“那里面的巧克力,聽說要幾萬塊,還有喜餅,竟然是金子的,用來裝的盒子也是楠木的,我找人問過價,保守估計也得二十萬左右…”
齊行聽完,都沉默了。
趙明誠繼續感慨道,“當時隨禮的時候,就想著人家家大業大,不能隨太少丟了人,咱醫院傳統,熟悉點的同事都是一千,普通的五百,關系再親近點的拿兩千也就挺長臉了,但這次去,我們科室商量了下,除了何雪凝,每個人都是五千,這可就不少了啊,那幾個小護士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這么多,可就這樣咱也不虧,你想想,光私人飛機接送就得多少錢?更別說在那么美的島上吃住全包了!”
“唉,原以為,這一出一進的,差不多就抵消了,咱多少沾點便宜也不虧心,畢竟人家是頂級世家大族子弟,可誰想,走時會給了那么大一個驚喜,不對,是驚嚇和震撼,一出手就是幾十萬啊,我不吃不喝也得攢兩年,我這心里實在是太…”
齊行幽幽的道,“你要是覺得拿著燙手,不然把東西給我?巧克力和金子我都不要,只把那盒子給我就行。”
“你當我傻呢?”趙明誠立刻就懟了回去。
齊行哼了聲,“那就別演太過了,在你這兒把幾十萬放成個事,人家眼里壓根不值得一提。”
趙明誠嘆道,“我都明白,就是沒沾過這么大便宜,有點心虛…”
“現在人家讓你幫著照顧葉醫生,你也算能回報一二,可以少點心虛了。”
“所以啊,我才答應你這么痛快,倒是你,你怎么也同意了?”
齊行很平靜的道,“喔,因為他說,要捐一座病房大樓。”
趙明誠張大嘴,半響,咂咂舌,“那你還不得虧心得睡不著了?”
齊行是有些睡不著,卻不是虧心,而是激動,蔣朕捐的這座大樓可是算在他的功績薄上的,他也不在乎那些獎勵,也不在乎還能不能再升職,他就想著以后有這么一座病房樓矗立在第一醫院,知道的人就會想起是他一手促成的,那他就心滿意足了。
葉桃夭這會兒倒是還沒感受到來自醫院和科室的關懷,她請的婚假還沒到期,所以檢查完后,就回去休養了。
蔣朕想重新裝修,被她以嫌麻煩為由給拒絕了,不過景園那邊,她沒攔著,最起碼兒童房得準備起來了,等生了孩子,兩家的長輩,再加上月嫂,瓏湖苑這邊住不開,怕是得暫時搬到景園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