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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巫祖花印

  “炁流流暢,隨時可以突破恢復功力,你的身體無礙。”

  伽螢道:“跟身體沒關系。”

  春秋閣主皺眉,不滿看著她,“你哪一年能消停會。”

  伽螢輕笑,聽得明白這句抱怨話后的關愛和擔憂。

  當初有神魂不和的毛病,的確沒一年消停,總要冒出點問題。現在又鬧出這事,次次都讓她師傅操心。

  想到沙宓說蛇谷孤兒上身后造成般若心經走火入魔,還是她師傅出手鎮壓救治。伽螢反手扣住春秋閣主的脈搏,想查一查他身體的情況。

  被春秋閣主甩開了,“既然沒時間就長話短說。”頓了頓接著說,“為師無礙。”

  伽螢知道他的性情所以沒有在意,無奈看了眼她時父后,隨即正色道:“麻煩師傅幫我找一找擅長攝魂秘術的人,能將這具身體里的靈魂轉出去。”

  春秋閣主道:“這類秘術都很兇險,充滿不穩定性。”

  伽螢道:“死了也沒關系,身體保留生機,我應該還能回來。”

  “應該?”春秋閣主皺眉,對這個詞匯顯然很不滿意。

  他唯一的弟子什么時候這般不自信了。

  哪怕年年遭受神魂不和的極痛都能自信不迷失的人,今天已經為這事跟他說了兩次‘應該’。

  春秋閣主看伽螢的眼神不善,透過這具身體仿佛看進內里。

  伽螢輕聲道:“旁人不知我的情況,師傅一定知道。”

  別人不知道這具身體不是她原來的,可是自從收她為弟子后,每每都是他為她練功護法,也是他幫她治療神魂不和的病癥,所以伽螢早就明了,她師傅肯定發現了她的異樣。

  就算以前只是懷疑,這回也該確定了。

  春秋閣主深深望她一眼,說:“曾經不知名的孩子自九歲死在蛇谷,站在我面前的弟子名為巫燭。”

  他認的小弟子名為巫燭。

  只有活著走出蛇谷的孩子才有資格為自己取單字為名,只有巫漠大獄的嫡系才能以巫為姓。

  他看著眼前的孩子成長,收了她做弟子的那一刻就把她往日平生調查清楚。

  ——九歲之前表現平平,在一場選拔中失敗瀕死,被丟進了藥人谷。

  在她之前沒有人從藥人谷爬出去,她成為了第一個。

  也是自那天她入了他的眼。

  無論這具身體原先屬于誰,自這孩子睜開眼那一刻就只能是她。

  春秋閣主揮袖。

  長得清風朗月,端著隱世高人的架子,卻是個可惡的小心眼,哼。

  春秋閣主道:“你把她抱來做什么。”

  伽螢輕笑,“三閣五院中論誰最能狠心對我下殺手的也就她了。”

  這話惹來春秋閣主皺眉,眼底浮現煩躁的焦慮。

  他知道若不是真的對之后的事沒把握,他這弟子不會動不動就說下殺手。

  扯住伽螢的衣服,傷心控訴,“你怎么能這樣想鳶鳶。”

  “我在夸你。”伽螢道。

  女孩半信半疑的表情。

  伽螢道:“鳶鳶,我相信你。”

  春秋閣主眼里閃過一抹不贊同,又看了伽螢一眼后,選擇沉默沒說話。

  伽螢垂眸看著女孩,微笑道:“別讓她臟了巫燭這個名字。”

  圓溜溜的眼睛欽慕依賴,一臉堅定說出的話見血封喉,“誰都不能玷污少主哥哥,那時候我會殺了這具身體。”

  伽螢頷首,側頭往她師傅看了眼,見到臉色不愉快卻還是什么話都沒說的春秋閣主,就知道他再次妥協于自己的決定。

  彎了彎眼睛,故意抱怨道:“別人認不出我就算了,我聽沙宓說是師傅第一時間穩住了我身體走火入魔的狀況,怎么就眼睜睜看著她亂來也不管管,連剛剛徒兒發的召集令都不理。”

  從來都是冷靜從容的少主突然抱怨,流露性情的樣子反倒顯得與抱怨的人親近。一向是春秋閣主最吃的那一套,就算明知道小弟子多半是裝的,可弟子色淺清澈的眼睛透露著傷心的苦惱朝自己看著。

  春秋閣主心底犯過一絲尷尬心疼。

  表面上一如既往冷漠道:“自己沒用遭人反噬,為師還未罰你。”

  伽螢嘆氣。

  這番話讓伽螢感受到蛇谷孤兒強烈憤恨以及恐懼的情緒,可見女孩說的話是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蛇谷孤兒恐嚇過。

  伽螢若有所思,只怕若非不確定她身體具體發生了什么情況,師傅和其他人不會任由鳶鳶任性行事,蛇谷孤兒遭遇的就不是恐嚇而是要命的刺殺了。

  她往春秋閣主看去。

  被春秋閣主冷冷瞪了眼。

  伽螢無聲訕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銀發男子往拉著弟子的女童看去,眼神變得深沉。

  他這小弟子總是如此,做任何事都一針見血,一旦決定就不留余地。

  這份好脾氣遭遇少主相關的一切時就會連渣都不剩。

  春秋閣主并不喜歡巫鳶對弟子的這份偏執,等他發現的時候,發現已經阻止不了。

  巫鳶這種偏執也是如孩子一樣真摯又任性的。

  大家都看不慣之前突變的‘少主’,可是礙于各種原因和思慮,其他人會把‘少主’留查。

  本來就懷有這種極端念頭的巫鳶,現在又有弟子親口下達的命令,春秋閣主知道日后真到了選擇時,其他人還在猶豫,巫鳶一定會第一個動手,拼死都會完成這個任務。

  正如弟子所言:三閣五院中論誰最能狠心對她下殺手的也就巫鳶了。

  并不知道春秋閣主內心想法的伽螢,其實讓她自己說,她也不明白巫鳶是怎么對自己產生這種極端依賴的。

  這也不是非要深究的問題,長話短說把該交代的都說了后,伽螢轉眸看向身邊安靜不語的沙宓。

  正打算說話,胸口若隱若現的灼熱突然百倍的燙,好像要把那塊皮膚都燒焦,連意識都恍惚了下。

  伽螢臉色變了變。

  意識深處蛇谷孤兒也發現異樣,暢快得意的情緒散發,又開始蠢蠢欲動。

  注意到她表情的春秋閣主皺眉,再次扣住弟子的脈搏。

  伽螢用空出的單手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半邊肩膀,以及小片胸前肌膚。

  從皮膚內里滲出的紅色紋路,只露出一小部分,更多被擋在衣襟里。

  伽螢沒想到這里竟然真的有異,她確定以前這具身體不存在這種反應。

  蛇谷孤兒帶來的?

  不,不對。

  越來越燙的印記好像在提醒她時間快到了。

  雖然不知道這種認知從何而來,可她就是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自己的意識即將從這具身體離開。

  伽螢抬頭到一半,感覺被師傅抓著的那只手猛地扣緊,力氣重得失去控制,雖然很快放松,還是留下了幾個指印,不久后肯定會青紫。

  伽螢朝春秋閣主道:“師傅,你認識這個?”

  春秋閣主抓著她的手,用了身法將她帶進屋。

  屋內沒有旁人,春秋閣主直接將伽螢半開的衣服,直接扯到大開。

  大片肌膚露出來,也露出胸口紋路的大半模樣,隱約可以認出來這是個圖騰。

  衣裳大展,伽螢只是稍微抖了下睫毛,然后平靜用手拉著繼續往下掉的衣服,遮住重點的部分。

  春秋閣主的臉上是少有的嚴肅驚疑。

  伽螢若有所思的低頭也看這個圖騰,隱約覺得有點眼熟。

  是在哪里見過呢?

  按理說她見過的東西很少會忘記,尤其是明知重要的東西。

  這圖騰看得出來是巫漠大獄的風格。

  “你…”

  伽螢聞聲抬頭。

  春秋閣主的表情古怪,看她的眼神之復雜,連伽螢都看不明白分毫。

  “師傅,這是什么?”伽螢問。

  春秋閣主沉聲道:“巫祖花印。”

  伽螢愣了愣,臉上閃過一抹古怪。

  她終于想起來在哪里見過這個圖騰了。

  唯一的一次。

  在她登上巫漠大獄少主之位的時候,被允許進入巫漠大獄的紫金沙池浸泡。

  半夢半醒間沉入紫金沙池的池底,看見紫金流沙自成異象,池底出現圖騰就是這個。

  只不過在那之前,她都沒聽過‘巫祖花印’這個詞。

  在巫漠大獄的藏書里也沒見過。

  伽螢想,看師傅的神色就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身為少主的她卻一無所知,在藏書里也不曾見過只有幾種可能,要么沒這方面記載的藏書,要么有人不想她看到。

  這時滾燙的圖騰忽的暗淡,像是炭火燒盡后即將熄滅。

  伽螢的意識頓時昏沉。

  春秋閣主察覺到異狀,語速變急,“你如今在哪。”

  伽螢不是不愿意告訴對方,不過她自己都沒弄清楚情況兩個世界的牽連,她師傅定是誤會她還在這個世界才會這樣問,就算告訴春秋閣主實情也無濟于事。

  何況伽螢還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開口。

  最后的意識里是春秋閣主變色的模樣,那雙孤高的雙眸里閃動著對她的擔憂。

  伽螢想安慰對方自己沒事,可惜眼前已經徹底暗下去。

大熊貓文學    退圈后我風靡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