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覺得我們占用小教練太多心力了?
接觸到伽藍視線的秦赫,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應急反應,緊繃得每一塊肌肉都處在備戰狀態,腦子里則慢悠悠,略遲鈍的浮現葉弦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就是那句他問葉弦,為什么覺得老板哥哥看他們不爽,然后葉弦回答他的那句話。
伽藍的視線不過在他身上 瞥過就離開,仿佛這一眼不過是不小心看到,沒有任何的意義。
給秦赫帶來的身體緊繃感卻遲遲沒有消失,讓秦赫覺得老板哥哥肯定很厲害,是他打不過的那種厲害。
對于這個念頭,秦赫沒有任何懷疑。
一來是習慣了自身這種野獸直覺,二來則是…
老板那么厲害,老板的哥哥一樣厲害,完全不用懷疑好么。
再一想到伽總看自己不爽的原因,秦赫心有戚戚的砸吧下嘴唇,覺得自己被討厭是應該的。
瞧他這干的是什么事?怎么就一下沖動跑到老板家里來了,不是占用老板的心力是什么。
他現在應該乖乖的告辭走人。并沒有憨傻到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哪怕真的不懂,直覺也能告訴他最佳選擇的秦赫心里閃過這個念頭,但是猶豫得沒有動。來都已經來了,他還是想見過伽螢,問問伽螢辭任的事。
好運的是沒有讓秦赫糾結多久,伽螢的身影出現在二樓。
她剛從實驗室出來,沒想到會在家里看到秦赫,不過驚訝只是短暫的就壓下去。
秦赫看到少女的一瞬間,雙眼就亮起來。
他站起來就往下樓的伽螢迎過去。
這動作這速度這猝不及防,站在旁邊的董管家都沒反應過來,一轉頭就見混血青年已經站在小姐的面前,讓他一陣好氣。
“什么事?”伽螢開口直接問,視線在秦赫身上稍微打量了一圈,看到他腹部時頓了頓。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小細節,輕易被伽螢捕捉到,不出意外秦赫剛跟誰動手過。
一大堆想說的話真見到伽螢發現不知道從哪里說才好,結果秦赫干巴巴的吐出一句,“老板,你不管我們了嗎?”
高高大大的混血青年,比同齡人更寬闊的肩膀,矯健的身姿,卻一臉糾結的委屈,乖得像一頭大型犬,用黑溜溜的眼睛望著你。
那句‘你不管我們了嗎?’配上這樣的表情,仿佛是在表達‘你不要我們了嗎?’這種要被拋棄的委屈。
伽螢眨了下眼睛。
然后下一刻,一只手忽然擋在她的眼前,隔絕她視線里的青年。
這只手的肌膚白皙無瑕,骨節分明,冷白膚質看起來更漂亮得如藝術品。
如果有手控的人,早就忍不住捧起來視為珍寶。
伽螢看著這只手,然后視線抬頭,向邊上側去,就看到她哥的那張沒有情緒的臉。
看似沒有情緒,然而動作已經能夠表達出很多東西。
在伽螢看向自己的時候,伽藍就將手掌放了下來。
只是被他這么一打岔,剛剛那點似乎被秦赫萌到的情緒,還沒燃起火苗就被“噗”的一下吹滅,早不知道散哪里去了。
伽螢先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眼伽藍,對方沒有說話,也沒有要表達什么的意思。
她才重新看向面前的秦赫,腦子一轉就知道他問的那句話是為了什么。
“沒有。”伽螢道。
秦赫臉上頓時發光。
伽螢接著說:“只是暫時不做教練了。”
這里加了個和網上不同的‘暫時’的詞匯,秦赫聽出來了,“老板什么時候再上任?”
“不清楚。”她還沒考慮好,或許下個學期結束,也或許中途重新上任?她向來這樣,有計劃的時候特別有佳話,隨性起來又特別隨性。
秦赫臉上的光又滅下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沒理由讓老板必須給自己一個準確答案。
這變臉的速度落入伽螢的眼里,覺得還挺有趣的。實在是秦赫有些過分天然的直率,和她身邊的某人一些個性很相似,都純粹又固執。
只不過秦赫表達得更直接明了,伽藍則隱藏在冰封的冷漠外表之下,少有人能談知道這千年寒冰之下藏著的那份純凈。
卻不知道在她眼里‘純粹又固執’的某人,見她看著秦赫流露笑意的模樣,本就薄的嘴唇就抿緊了一些,看起來更涼薄了。
恰好捕捉到男人這一點神色變化的董管家,覺得大少爺的耐心正在瀕臨臨界點。
“我知道了。”秦赫吶吶道,已經自我調節的重新打起精神,朝伽螢咧嘴笑道:“不管老板你做不做教練,都是我老板。”
伽螢眼梢微彎,“我又沒辭任老板。”
秦赫笑容燦爛。
這種過分燦爛的笑容,不管放在臉上,都會顯得對方天真起來。而秦赫這副高大酷帥的模樣,就更像大型生物從悍然轉變溫順。
伽螢不自覺的抬起胳膊,前方的秦赫福至心靈,樂呵呵的彎腰湊過來。
“喀嚓——”
伽藍一只手輕輕放在樓梯末尾的扶手上方,一塊裝飾用的木質雕刻物,在他手里裂開。
他的表情冷淡,好像這一切不是他干的。不過仔細看,漆黑瞳仁深得幾乎把人吞噬。
注意到這些的伽螢,要是發現不了對方心情不好才怪了。
她的手還沒碰到秦赫,手腕已經被伽藍的另一只手握住。
其實伽藍來握抓她的速度不快,她想避開的話易如反掌,然而她沒避,相反在看到伽藍的動作后就停止了繼續往前伸的手,看上去就是等著伽藍一樣。
確切抓住伽螢之后,伽藍渾身激發的低氣壓稍微穩定。
握著妹妹手腕輕輕一拉,然后強硬的圈住伽螢的腰,就把伽螢固定在自己身前。
居家服的布料不厚,伽螢能感覺到后背貼著伽藍胸膛的觸感和溫度。
秦赫已經重新站直身軀,先是愣愣看著兩人,忽的被伽藍掃視了一眼。
這一眼無機質冰冷得仿佛沒有任何感情,使秦赫的身體瞬間僵硬,比剛剛面對強敵的緊繃還要難受,每個毛孔都好像在叫喧著危險,無數細小的冷空氣像尖刺扎進去。
本能的秦赫知道自己最好不要繼續在這里待下去,否則絕對要倒霉,還是倒大霉的那種。
“秦先生,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出去?”董管家走過來說。
秦赫乖乖的應下來。
跟著董管家一起走出門。
董管家還細心給他安排了車,送他離開。
秦赫感激的對這位老人笑了下。
本來還想警告警告秦赫,不要打小姐主意的董管家,對上青年爽朗的笑容,原話就咽回去了。
上了車的秦赫,在五人群里發消息。
秦赫:我覺得老板大哥打個不止看我不爽,還想打殘我,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孟驍候:干嘛突然說他[無語]
蘇牧野:你又干了什么?
秦赫:剛來老板家問老板為什么辭任。
蘇牧野:…
葉弦:[微笑]
孟驍候:牛B兄弟。
蘇牧野:四肢還健全嗎?
秦赫:[照片]
發了一張自己現場自拍照。
蕭城:恭喜活著。
“誒。”秦赫抓了下頭發。蕭城都出來說話了,他這是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伽家。
秦赫走了,伽藍渾身的郁氣卻沒有消失,反而有越來越加重的跡象。
如果要形容一下伽藍現在這種狀態,大概就是本來就很氣,但是我不說,然后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啊!快被氣死了。
這么明顯的低氣壓,伽螢怎么可能感覺不到。
稍微想一想自己都做了什么,才讓她哥變成這樣。
沒多久,伽螢就收回思緒,在伽藍的懷里轉了個身,面對面朝他問道:“你是不高興我剛剛想摸秦赫?”
伽藍的眼神更暗沉。小螢說什么?小螢說她想摸那誰誰。
被他發現且及時阻止,和伽螢親口說出來的感覺,又是不一樣的。
然后伽螢就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伽藍抿唇冷臉,低壓氣沒緩解還更嚴重。
那雙盯著自己的漆黑眼眸,被濃重的烏云籠罩,醞釀著可怕風暴。被這雙眼睛看著,別人早就嚇破膽,可是伽螢卻不覺得可怕,反而有種自己欺負了對方,才讓伽藍露出這種氣狠了還自己憋著的…委屈。
是的,委屈。
她感覺她哥在委屈。
大獅幾又兇又狠的瞪你,卻連獠牙都不露出來,鋒利的爪子都絲毫不露的收進肉墊里,生怕一不小心會傷害到你。
再這樣憋氣下去,說不定就要把自己炸了。不過炸之前,先迅速離開她的范圍。
伽螢想著自己做的事,其實簡單來說,就是伽藍的獨占欲作祟。
只不過她印象里,以前的伽藍獨占欲沒有嚴重到不準她碰其他東西。
這些思緒在腦子轉過其實不過短暫一秒,伽螢沒有糾結,既然伽藍不喜歡,她不那么做就是了——剛剛就中途停下了動作。
現在先把人哄好再說。
她其實見不得伽藍委屈。
尤其是這份委屈是自己造成的。
正要開口說話的伽螢,忽的手被伽藍握住,然后她面前的男人低下頭。
她的手觸碰到觸感極好的黑發,低頭的伽藍抬起眼睛,低啞的嗓音低低說:“小螢想摸,哥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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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8月開始辣!新的啟程開始!跟螢爹伽總一起浪8月的伽總還是一如既往的斯文打直球呢8月也得讓伽總有票子寵妹妹,保持大總裁地位大家說呢(瘋狂暗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