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修長健碩的身影飛快進入一家拳擊俱樂部。
向服務員報了房間號,以及預訂人的姓氏,服務員點頭將他帶到對應包間里。
包廂的門打開,就見里面一個人站在箭靶前,姿勢異常標準的拉弓射箭。
射出來的箭矢正中靶心。
聽到開門的聲音,那人轉頭朝門口看過來。
一張俊朗的臉,眉眼有股沉默的銳氣。
服務員禮貌的說了一聲,把包場的門關上。
門關上的下一秒,一支箭就朝門口的身影射過來。
速度快得叫人猝不及防。
“哈。”被偷襲的人不怒反笑,笑聲還挺興奮。然后險之又險的避開,就朝拿弓箭的青年沖過去。
在沖擊的過程里,頭頂的帽子掉下來,露出秦赫那張酷帥逼人的臉。
他對面的人正是金烏俱樂部的齊戎。
比賽那天收到齊戎的電話號碼的紙條,秦赫打了電話過來,就被對方約見在這里。
見秦赫沖過來的速度,齊戎目光閃過一抹驚訝,然后又抽出箭矢射過去。
這家拳擊俱樂部的道具都是真材實料,箭頭沒有徹底開鋒,然而以齊戎射出去的力道,也足以彌補鋒利不足這一點,真被射中了絕對見血。
秦赫沒有避開,臉上表情躍躍欲試,卻抬起手迎過去。
齊戎詫異的正要開口,然后看到箭矢被秦赫抓住,似乎沒用什么力氣就被折斷。
嘴邊的話咽回喉嚨,齊戎眼神更加微妙,眨眼間秦赫就到了面前。
他把手里的弓箭丟下。
兩人一時間拳腳相交。
砰砰砰——
廣場的室內不斷響起的碰撞聲。
兩人你來我往,不了解情況的人看見了,說不定要懷疑是不是有不可開解的恩怨。
秦赫又一拳被齊戎以巧勁化解,故意賣了個破綻給齊戎,然后拼著被齊戎打中腹部一掌,成功握住對方的手腕。
“呼。”他喘了一口氣,抬起的眼睛,黑黝黝又閃爍著過分明亮的精光,咧嘴笑起來的青年,明明燦爛卻莫名給齊戎一種兇殘感,脊梁骨激了一陣電流,仿佛被不顧一切狩獵的獵豹鎖定。
事實上秦赫的打法的確聽兇殘的,那種越戰越勇的興奮勁兒,一往無前仿佛根本不知道退讓,剛硬十足。
然而說他只有悍勇又不完全,野獸般的直覺,使他每次下手的地方都叫人防不勝防。
用以傷換傷的打法,秦赫抓到齊戎的手腕后,另一只手的拳頭直奔對方的臉。
饒是齊戎見此,額頭也冒汗,這一拳要是打中,鼻梁骨不斷也肯定要留鼻血。
一股無形的內勁自齊戎的手里揮出,強行震開秦赫巨力擒住他的手腕。
以為這樣就該結束了,哪成想秦赫表情先驚然后了然,再接著齊戎感覺到來自秦赫拳頭的罡氣。
他愣了下,然后…
“砰。”
金烏俱樂部的王牌藝人摔出去足足一米多遠。
那模樣要多凄慘就多凄慘。
秦赫:“好爽!再來,再來!”
緩慢從地上爬起來的齊戎:“…”
沖到他面前來的秦赫渾身熱氣,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見齊戎坐在地上沒有站起來的打算,他也不是傻的,眨了眨眼睛,意猶未盡的問:“不來了嗎?”
齊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總覺得對方的眼神似乎在控訴什么的秦赫抓了抓頭皮,“你約我打架的,不就是被打出血,回去擦擦藥就好了。”
出血?
齊戎才感覺嘴里的血腥味。
他伸手一擦,嘴角被擦破。
有什么流進嘴里。
“給你。”秦赫從口袋掏出包紙巾給他,示意他擦一擦人中那塊。
齊戎僵硬了一瞬,先用手試著擦一下,看到手背上都是血。
好痛!
這時候才感覺到鼻梁的劇痛。
齊戎接過秦赫的紙巾,憋屈的堵住鼻子。
見對面一臉無辜,還意猶未盡的秦赫,齊戎開口,嗓音因堵著鼻子顯得有點古怪,“你果然藏得很深。”
“誒?”秦赫疑惑。
那茫然的表情就算是他狂野酷哥臉也掩不住單純,看得齊戎鼻子更疼,以前不甚明白的扮豬吃老虎,在秦赫的身上算是見識個徹底。
“你不用裝了。”齊戎說:“你是秦家哪一脈,我以前沒見過你。”
秦赫道:“…我老家背后是有座山脈,不過沒名字。”
齊戎:“…”
秦赫問:“你還打嗎?”
那閃閃發亮的眼睛簡直會說話:再來打吧!再來吧!?
齊戎:“不打。”
“哦。”
那股子失望顯而易見。
然后轉身把之前落地的帽子撿起來戴上,“那下次你想打的時候再約。”
看出秦赫打算揍人,齊戎站起來,“等等。”
秦赫立即轉身,滿眼期待。
齊戎頭次見到這么有戰斗欲的人,“你上次是怎么隱藏的炁?”
‘炁’這個字眼讓秦赫雙眼發亮,跟老板說的一樣!
“哦,我上次還沒有這個。”秦赫大大咧咧的說。
齊戎:“…”這是忽悠誰?
上次距離現在才多久?兩周?三周?從一個沒有炁的人,突然有這么罡的炁!
秦赫似乎感覺不到齊戎的怨念,接著充滿興趣的問:“你上次握我的手觸電是測試我?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我?”
齊戎面無表情,“不如你先教我隱藏炁的秘術?”
這話說完見秦赫一臉苦惱,說著“我那時候真沒有”,他覺得秦赫這扮豬吃老虎上癮了。不過那句話也就說說而已,這種能隱藏炁秘術哪是說教就教的,他不過是被秦赫毫無誠意的敷衍裝傻搞得郁結于心,才吐槽這么一句。
至于查探人的身體,這是煉炁武者都會的事,所以齊戎才覺得秦赫在耍自己。
本來是懷疑秦赫的身份,才一再試探。現在試探結果出來了,雖然挨了一頓揍,齊戎目的也算達到。
他不發一言,秦赫發現人家就是不信自己,也不再解釋了,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跟自己打的人,不想有了這次之后沒下次,腦子轉了轉就約了齊戎,“我請你吃飯吧?”
齊戎也想再探探秦赫底,正打算答應。
秦赫的手機就響了。
對方接了電話。
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么。
秦赫表情天塌地陷,然后一句話沒有戴上帽子,轉身開門瞬間跑沒影了。
齊戎默然。
他拿出手機打開個私密網站,登陸賬號后在后臺打開個聊天群,然后將秦赫的名字和模樣特征都發過去,詢問秦赫的來路。
國內隱世古武家族、勢力就那么幾個,大家差不多都知根知底。
原以為他給出的資料這么充足,很快就能找到秦赫的來路,意外大家都說沒這個人,武道局也沒這個人的登記。
漏網之魚?
還是?
齊戎驚訝。
此時的秦赫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從電話里得知伽螢不做主教練,晴天霹靂之下,他叫了一輛車半個小時后就趕到了伽家別墅門口。
對于秦赫有印象的伽家傭人見到是他就把人放了進來。
畢竟這位可是被大小姐帶進過實驗室的人。
那天從大小姐實驗室出來,他一身衣服鄒巴巴的被汗水浸濕,明明看得出來疲憊,卻又難掩興奮的模樣,讓伽家的傭人們暗地里八卦了很多,猜測他是不是大小姐的新寵。
雖然大小姐已經不像以前那么荒唐,但是這不代表對男色的愛好也沒了。
正好今天董管家的心情很好,見秦赫一臉緊張有急事找伽螢的模樣,沒有給他臉色看,讓他在客廳等著,說伽螢正在實驗室。
進去過伽螢實驗室的秦赫毫無忌諱的問:“我可以去進去找老板嗎?”
董管家:“不可以。”
秦赫一臉失望,像找不到主人的大型犬。
董管家打探道:“你來找小姐有什么事?”
秦赫道:“我聽說老板不做主教練了。”
以為出了什么大事的董管家,無語看著長得酷帥的秦赫,就為了這事跑上門?隨即心臟跳了跳,看秦赫眼神犀利起來:為了這點小事都能直接上門,他跟小姐的關系有這么好!
一旦覺得秦赫對伽螢有窺視之心,董管家看秦赫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
敏銳察覺到什么的秦赫,疑惑望著董管家,不明白剛剛還慈善的老人家,怎么突然好像看他不爽了?
其實到了伽家之后,秦赫也發現自己的行為好像不太妥當,怪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太震驚,身體反應比腦子快,等冷靜下來的時候,人已經進伽家的大廳了。
“老板為什么不做教練了?”秦赫見不到伽螢,就想問問董管家,“我們不是贏了比賽嗎?”
董管家自然是知道伽螢辭任主教原因的,見秦赫一臉失落誠懇,看著很在意小姐的樣子。他想著告訴秦赫原因,也好直接打發秦赫離開。
話到了嘴邊才說了一聲,“和你們沒關系…”
秦赫像是被突然扎了一刀的跳起來,渾身繃緊,表情疑惑,眼神卻黑亮犀利的望著某處。
董管家被他的反應弄得愣了下,話語打斷在喉嚨,扭頭朝他看著方向看過去。
見到站在那里,穿著淺色居家服的男人。
淺色的暖色調也無法減弱伽藍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迫人冰冷。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淡淡的極其俊美,然而一雙望來的眼睛,一不小心對視上,給人刺骨膽寒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