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吩咐,女仙回來后,先去寢殿尋他。”居居腳才邁進了院子,旁邊的侍衛便說道。
居居腳步頓住,看向正前方寢殿的門,一時間有點忡怔。
遲重這個時候叫自己干什么,難不成是已經知道了去天禹元帥府上的事情了?
屏息凝神地盯著寢殿的門發呆,只聽身后的觸谷小聲提醒,“女仙,上仙喚你過去。”
居居一怔,瞬間反應了過來。
側眸看向觸谷,這才真實地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哦。”居居如夢初醒地點了點頭后,便提步向著寢殿走去。
一如從前,居居擠進了門縫里,來到遲重面前。
見遲重正盯著自己,居居原本想說的話盡數吞進了肚子里。
“案子如何了?”遲重低低地問道。
居居搖了搖頭,“能得到更虛所煉毒藥的神仙為數不多,其中與應牙,也就是死去的仙童有點關系的人更是不多,只是如今有些事情還沒有理順。”
“你覺得兇手是誰?”遲重莞爾一笑,問道。
對上遲重溫柔的目光,居居屏息凝神地回答,“我原本以為應該是開宇上仙府中的什么人,可我去過以后,發現天禹元帥府中的人有重大嫌疑。”
“哦?”遲重眉毛挑了挑,“你有何證據?”
“死者指甲里有血絲,我想著血絲一定是兇手的,可恰好天禹元帥的右手受傷了。”頓了頓,居居繼續推理道,“可天禹元帥身份何等尊貴,斷然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毒殺一個小仙童,所以這一定是兇手留下的障眼法。”
“你便那么相信天禹?”遲重眼睛一瞇,那眸光森寒而冷冽。
居居被遲重突變的目光嚇得一顫,下意識地搖頭,“不是。”
四目相對,居居立刻將目光從遲重的身上移開了。
這個遲重,怎么感覺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樣!
深吸一口氣,居居垂下眼瞼,低低說道:“我只是覺得天禹性格直爽,斷然不會做這樣無趣的事情,而且天禹若是想要了一個仙童的命,即便是當著開宇的面去殺,天宮也沒有人敢說天禹的不是,如此一來,便只能是多此一舉。”
“那你覺得不會有例外嗎?”遲重冷哼一聲,“凡事皆有例外,或許這仙童是掌握了天禹的什么秘密,天禹想不動聲色地除掉這個仙童呢?”
居居沒有回答。
因為在居居看來,即便是應牙真的知道了天禹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禹也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所以也就不存在不動聲色地除掉應牙的事情了!
而且依著天禹的個性,他若是真的要跟誰過不去,那一定是明目張膽地硬剛了,根本不可能這樣暗算別人。
所以,真相究竟是怎么樣的,現在還是撲朔迷離,完全沒有頭緒的。
“你不必去了,這件案子便交給我吧!”突然,遲重冷冷地說道。
居居瞠目結舌地抬頭看向遲重,完全不能夠理解遲重到底為什么做出這樣一個決定。
“為什么?”想了又想,居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遲重轉過身,走向床榻邊,一言不發。
雖然遲重不說話,但居居依稀也感受到了遲重心里的憤怒。
只是遲重的憤怒從何而來,居居越想越覺得玄乎。
難不成是因為覺得自己的能力不夠,所以他便要自己去破案了?
所以,是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環節嗎?
盯著遲重的背影看了許久,見遲重沒有說話的意思,居居眉心擰成一團,不悅地問道:“不論怎么,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即便是死也要讓人死個明白啊,現在這樣稀里糊涂地說不讓自己去管這個案子,也不說原因,那怎么能行呢?
“你對天禹還有留戀?”只見遲重懶懶地側躺在了床榻上,揚起臉看向居居,一字一頓地問道。
居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遲重,一時間啞口無言。
原本以為遲重會教訓自己,破案的時候為什么不能細心一點之類的,可他竟然是問自己是不是對天禹還有留戀?
“你曾經不是很喜歡天禹嗎?”遲重的聲音越發陰冷了。
居居又是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地向后退出幾步。
屏息凝神地看向遲重,見遲重正緊緊地盯著自己,只得硬著頭皮應道:“沒有。”
這還真是冤枉呀!
難不成遲重是覺得自己會因為感情的事情所以才不去懷疑天禹嗎?
這跟感情完全沒有關系啊!
“我絕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影響破案的。”居居認真地回應道,“我不會。”
遲重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他認真地看向居居,瞇了瞇眼睛后,笑道,“既然不是,那你為何不愿意從這件案子退出來?”
“我,”被遲重的問話一噎,居居一時間竟是覺得詞窮了,“我只是…”
“不必說了,這件案子你也不用繼續跟下去了,我自會查清楚。”遲重打斷了居居的話,兀自說道,“你可以出去了。”
居居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見遲重已經翻身背過去,心里連連苦笑。
這遲重今天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么突然變得神神道道的。
“應牙被殺案是我去查的,所謂有始有終,我是不會放棄的。”居居咬著唇瓣,低低地說道。
不論遲重給自己下了什么樣的命令,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不能被改變的。
而且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能去接近開宇,如果半途而廢,別說是遲重了,就是連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遲重,你知道的,我是想查清楚南騁山的案子,所以才去開宇府上的,這跟天禹沒有任何關系。”居居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
遲重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可他竟然還是不讓自己參與應牙被殺案,所以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很生氣。
恨恨地看向遲重,居居越發覺得窩火,上前一步,提著嗓子叫道,“遲重,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可笑嗎?”
“我不覺得。”沒等居居再說什么,只聽遲重不急不緩地應道。
居居臉上瞬間全是黑線,盯著遲重的背影,真的很想沖上去將遲重一頓暴躁。